額哲臉上帶著不悅,不過看著破碎的桌子還是沒有敢輕舉妄動,畢竟生命只有一次,他也不敢輕易冒險。
雖然心裡畏懼,但是嘴上確沒有輸:“你什麽意思,你是假欽差麽?你覺得你動了我就能出這個帳篷麽?外面有一萬士卒隨時能取你性命。”
方化正戲謔的搓著手:“太子殿下說了,那件東西比咱家的命都重要,必要的時候,殺了你逼反蒙古都在所不惜。”
額哲心裡一冷:“你到底想要什麽東西?”
方正化淡定的從身後包裹裡拿出一個方盒,緩緩的打開,中間露出一方玉璽,其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上螭一角缺,以金子補齊。
額哲疑惑:“你這是傳國玉璽?你這何意?天下誰人不知,傳國玉璽在我大元手裡?你這個一定是假的!”
方正化不屑的笑笑:“我這個自然是假的,你那個也不是真的,這個是太子殿下怕你們的工藝粗糙特意做的備份,你要做的就是進京把傳國玉璽奉給大明皇帝陛下。”
對這種脫了褲子放屁的舉動,額哲就更不能理解了:“既然你做了玉璽,那為啥不直接獻給大明皇帝陛下?反正大家都是假的,你為啥讓我去獻?”
方正化捧起玉璽:“因為天下人都知道傳國玉璽在你們手裡,我們再去獻別人也會懷疑真假,只有你去獻別人才會承認他是真的!”
其實這個還代表著蒙元的徹底投降,還有大明的得國之正和天命所歸。
朱慈烺想用這傳國玉璽壓製朝野上君王失德的聲音,傳國玉璽象征著崇禎皇帝被天命眷顧,到時候在引導輿論,天災一定是臣子不屑。
額哲臉色陰晴不定,傳國玉璽一直都是無價之寶,但是現在勢必人強,留在手裡被大明太子惦記著,將來自己肯定落不下好,不要說將來了,自己現在這一關就難過。
最後他還是歎了一口氣:“好吧,我願意把傳國玉璽獻上,但是大明需要給我一百萬石糧草,一百萬兩銀子,一百萬隻牛羊,還有曹文詔手裡所有的蒙古部族。”
方正化呵呵一聲:“此事還是額哲汗自己跟我們皇帝陛下談吧,我隻負責傳國玉璽。”
額哲站起來方化正也站起,兩人走到大廳背後,大廳屏風背後有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十幾方印璽,額哲略過那些黃金玉石的印璽盒子,拿過一個不起眼的紫檀木盒子打開。
裡面露出一個跟方化正手裡的傳國玉璽極其相似的印璽,其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上螭一角缺,用金子補齊。
這個時候三國演義雖然流行,但是大家還不至於用話本小說裡的話去做什麽缺一角的玉璽,而是根據東漢衛宏的記載,采用了上螭一角缺,以金子補齊。
方化正接過跟自己手裡的對比一下,相比於朱慈烺做的這個,額哲送出的用的玉石料子要好的多,但是雕刻工藝確差了一半,方化正看了半天,猶豫著要用哪一個,最後實在決定不了乾脆把兩個都放進包裡。
額哲看著方化正:“那你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方化正搖搖頭:“大汗還是準備準備隨我進京吧,到時獻上傳國玉璽陛下自有封賞,在回京之前我們四個人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咱們最好明日一早就出發,大汗以為呢?”
額哲心中忐忑,最後無奈的點點頭。
朱慈烺之所以派方化正跟錦衣衛比武前三名這四個人前來硬搶,也是吃準了額哲性格懦弱。
朱慈烺記得歷史上,
今年額哲會被建奴在黃河內側包圍,最後投降建奴,乖乖獻上傳國玉璽,皇太極也應為獲得傳國玉璽,第二年就宣布稱帝建立了大清。 朱慈烺不知道自己搶了傳國玉璽能不能阻止皇太極稱帝,但是沒有傳國玉璽,皇太極怎麽敢說自己有天命?
方化正行動順利,四人乾脆直接住進額哲的帳篷,原本還以為是一場惡戰,還要鬥智鬥勇很久,沒想到如此輕易的就做到了,這種事情功績那至少也得給他們官升一級啊。
這邊一做好準備,錦衣衛迅速放出信鴿,把消息傳回京城。
距離朱慈烺得到消息還要一兩天,京城這邊朱慈烺送走了孫承宗自己站在講武堂門口,久久沒有說話。
原本朱慈烺把孫承宗想象成大明柱石還是那種擎天白玉柱,說話風趣幽默睿智,戰略眼光渾厚,一下子就能說道問題的關鍵點上,幫自己查漏補缺,大明能借著他的輔佐獲得喘息之機。
但是當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要說他沒有智慧吧,他提出的建議也能抓住重點,例如圍剿流寇建議追剿不停,直到把流寇拖死,這的確是剿滅流寇的好辦法,對付建奴多路進攻, 也算認識清醒。
不過朱慈烺始終覺得他表現的不像一個智者該有的樣子。
其實朝堂上的大臣沒有一個傻子,大明從來不缺少戰略家,也不缺少智者,但是國家政策這種東西考驗的是群體智慧,也考驗皇帝最後的選擇。
顯然崇禎並不是一個優秀的戰略家,他從政十七年做出了一大堆錯誤的決定,最後大明一步步陷入深淵。
就像現在崇禎還在對內閣人選舉棋不定,各方面還在為此角力。
在朱慈烺看來,這次閣臣的選擇關系到國家大戰略,必須要迅速的做出決定,快速推行剿滅流寇的策略,一次次的朝議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正在朱慈烺不開心的時候,遠處一個太監打著哈氣口角流涎身體顫抖,目光躲閃的從他身邊跑過。
朱慈烺立刻覺得這個人不對:“李若璉給我抓住他!”
那太監嚇得撲通一聲的跪在地上:“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
朱慈烺仔細打量著他,這個太監怎麽對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對!就是像電視上那些粘上毒癮的人一樣。
朱慈烺冷冷的看著他:“你是哪裡的太監,要去幹什麽?”
太監猶豫了一下:“殿……下,奴婢……是東宮典藏的太監,要回東宮。”
朱慈烺冷哼的問道:“要回去幹什麽?”
太監眼神躲閃著:“殿下饒命,我回去盤點……庫……房。”
朱慈烺見他意識越來越模糊,說話都說不清楚,朝李若璉示意一下:“放了他吧,讓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