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民隻好再次強行出手,拔出了背後所負的那柄寬重闊劍—動千山!
可就當顧安民想要一劍迎上那砸下的通天棍影之時,空中確猛然浮現出一隻大小不弱於那棍影的手掌來。
這隻手掌通體晶瑩如玉,同樣由真氣組成,看似毫不用力的便輕輕拍在了那砸下的棍影之上。
隨後空中真氣爆發,激蕩成一股烈風朝著四周吹去,風浪過後,那手掌和棍影都已經消失,只見頭戴黑紗鬥笠,一襲黑色袈裟的無禪,正屹立空中,和對面的風雨樓眾人對立。
“這次你總算沒掉鏈子。”
看到這一幕的林蒙,微微點頭笑著,朝空中的無禪傳音調侃到。在之前,林蒙還有些擔心,無禪除了禪定印之外,拿不出手什麽厲害的招式了,可眼下看來,這和尚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小僧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無禪聞言,也是輕笑著傳音向林蒙回話,在空中雙手合十,與對面風雨樓來襲的上百人靜靜對峙。
風雨樓眾人都是在袁丹這一招被攔下後,皆是停下了身形警惕著,在他們的情報之中,五嶽劍宗之內,除了顧安民之外可沒有這樣的高手了。
而眼下突然出現,展現出不俗實力的無禪,更是讓風雨樓眾人心驚。身為殺手,他們本能的對任何意料之外、情報之外的變化,保持著萬分警惕,此時都不敢妄動絲毫。
袁丹此時也是面色凝重了起來,他即使身為逍遙境的精英殺手,即使自傲也絕非狂妄自大之輩。
相反,他在之前無禪攔下自己一棍的那一掌中,他感覺到了對方的真氣精純以及修為底蘊,甚至要比自己還要深厚不少。以實力來說,他有八成把握此人絕對在自己之上!
可袁丹沒有露怯,畢竟在他身後還有這上百名風雨樓的殺手,他所警惕的只不過是對方的身份,和其所代表的東西罷了。
袁丹在端詳對方片刻之後,從那一身黑的無禪身上看不出絲毫門頭來,於是緩緩開口,沉聲問道:
“大悲手?不知閣下法號幾何,又從哪家寺院而來,緣何又要參合這一場呢?”
袁丹認出了無禪所攔下自己一棍時用出的武技,大悲手並非是什麽絕強的武技,反而是在佛門教廷之中非常常見,大眾化的一種武技。
單憑這一門簡單尋常的武技,就能攔下自己的暴舞棍法,這讓袁丹暗自心驚對方的強大。
而無禪越是這樣不顯山不露水,則越是讓風雨樓眾人看不透摸不透,越是心中警惕。
不過無禪似乎沒有賣弄關子的想法,在袁丹問出了此話過後,便徑直摘下了頭頂的黑紗鬥笠背在了身後。
露出了他那驚為天人的,帶有些許妖冶邪魅的俊美容顏,雖說是個光頭和尚,可卻一點都不影響無禪好似出塵之仙一般的氣質。
“我嘞個乖乖,這個和尚好生漂亮!”
此時一些從五嶽劍宗各處向千山峰匯聚,願與五嶽劍宗共患難的一些見識無多的弟子,沒有認出無禪的身份,反而是盯著空中無禪俊美的容貌,看的雙眼發直,一個個不由得驚呼出聲。
隨後,無禪在空中雙手合十,微微低頭朝著對面上百名風雨樓的殺手,微微躬身一禮後,輕笑著淡淡開口答道:
“小僧法號無禪,乃是當代萬佛城玄天大宗,心遊大師座下首席大弟子,江湖人稱……全性妖僧。”
無禪自知事到此時,就算能瞞得片刻,往後打起來肯定是瞞不住的,乾脆直接暴露了身份,並且還耍了一個心眼,提點了風雨樓眾人兩句。
這讓本就驚疑不定的風雨樓眾人,此刻心中更是感到疑慮驚駭。
三十多年前全性悟道法會十六人中,所悟禪定印位列第七的無禪?萬佛城要來插手?是佛庭的意思還是心遊大師的意思?難道是全性要插一腳?
此時許多的疑問在風雨樓眾人之中,為首者的白衣青年,副統領丁然的腦海中閃過。他不曾想就連無禪也和五嶽劍宗有瓜葛,被冥河截殺失敗之後,居然不逃回萬佛城,反而是來了五嶽劍宗!
這讓丁然頓時滿面愁容,緊緊皺起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這其中的關系太過複雜,不是他一個區區副統領就可以接觸的到的。
而以當前之事論之,就連丁然也自認不是無禪的對手,即使他是風雨樓新一代的精英天才,有著半步神遊的修為境界,可依舊拿無禪的禪定印沒有絲毫辦法。
不僅如此,隨後一旁的綠袍青年呂裕,也是近到了丁然的身後,同樣皺緊著眉頭,哀歎著小聲問道:
“現在怎麽辦,以我們的實力,根本不會是此人的對手,他在三狼山上布下的心魔局,當年可是連神遊境的高手都死進去過,更遑論我們這群天仙境。”
除了天下少數幾人,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無禪的心魔禪已經被心遊大師封印的這點,就連風雨樓這般可怕的情報網也是打探不到絲毫消息。
此時呂裕的憂慮和丁然心中所想如出一轍,都是在擔憂著無禪的心魔禪這門秘術。
可事到臨頭,夜孤雲來回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更是給在西洲的風雨樓眾人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奪下動千山。
而丁然此行更是主動請纓而來,為的就是能一舉立功,用事實證明自己不弱於風雨樓的大統領向青,此時又如何能臨陣退卻,不戰而逃!
“宗主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奪下動千山,事到如今我們無法後退,都已經暴露了,這是最後的機會,只能搏一搏了,我賭無禪用不出心魔禪!”
丁然下了決斷,盯著對面無禪那副帶著笑意的妖冶俊美的面孔,咬牙說到。
眼下他也只能將賭注壓在這上邊了,從風雨樓所掌握的情報來看,無禪自從三狼山一戰,被心遊大師收為弟子後,就再也沒有用過心魔禪,即使之前被一路狼狽追殺到萬佛城門前也不曾動用此法。
這也是能讓丁然下此決心,不惜冒險去賭一把的原因所在,不過這也是他的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沒有實際的證據之前,丁然沒有十足的把握此事會如他所料一般。
隨後,下了決斷的丁然,目光變的堅定了起來,雖然仍有幾分警惕,但依舊是帶有些許傲氣的緊緊盯著對面的無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