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家。”
凌佑枝猶豫了一下,改了口,聞人傾悅說了聲好,便對司機說了地址。凌佑枝今夜確實喝了太多酒了,腦子暈得厲害,一直犯惡心,礙於聞人傾悅在身邊,一直忍著身體的不適,將自己的難受隱藏了起來。
但聞人傾悅是什麽人,天生敏感,哪怕只是一個細微的表情,聞人傾悅也能才能那人的大概心境。況且她也是經常宿醉者,對於喝醉酒後的狀態十分了解。
同時她也知道,喝了急酒的凌佑枝比普通醉酒更為難受,再加上凌佑枝一點東西也沒吃,完全是空腹喝酒,身體必然是更加難受。
她按下了出租車緊閉的窗玻璃,然後將凌佑枝的腦袋輕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撫摸著凌佑枝的臉頰,溫柔地問道:
“是不是很不舒服?”
凌佑枝也十分順從,貪婪地享受著聞人傾悅的溫柔,聽見聞人傾悅問他,輕點了點頭,“嗯,不舒服。”
“那睡一會兒吧,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凌佑枝搖頭,“不要,我很重的,一會兒睡過頭了,你扶著我會很難走路。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嗯。”
聞人傾悅微笑,城市最迷人的其實是路燈,路燈照亮了路,使人不會感到迷茫。來到這座城市不過一兩個月,但聞人傾悅卻在這裡找到了方向,她朝著那個方向奔去,直到見到自己生命中的天使。
到了地方後,聞人傾悅扶著凌佑枝下了車,凌佑枝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給聞人傾悅添麻煩。所以聞人傾悅雖然是扶著一個醉了的人,但走得卻格外地快。
到了家,聞人傾悅剛打開房門,剛打開燈,凌佑枝便撒開了聞人傾悅,踉踉蹌蹌地扶著牆壁,一副隨時會倒的樣子。
聞人傾悅一聲輕呼,心中十分擔心,想要去扶凌佑枝,卻聽見凌佑枝焦急地問,“姐姐衛生間在哪裡,我想去吐。”
說著凌佑枝就已經鼓起了腮幫子,凌佑枝急忙用手捂住,不讓自己吐出來。聞人傾悅急忙扶著凌佑枝去衛生間,一進衛生間,聞人傾悅還沒有開燈,凌佑枝就已經摸著黑趴在了馬桶邊,掀開馬桶蓋,大吐特吐了起來。
聞人傾悅打開燈後,走到了凌佑枝身後,輕輕幫凌佑枝拍著後背,眼裡滿是心疼,“你才多大啊,就喝這麽酒?不知道喝酒傷身嗎?”
凌佑枝十分虛弱地說道:“我都問你了,你都不勸我,有你這樣的嗎?”
“我當時以為你焦躁症犯了,都不敢碰你,忘了要勸你了。再說難道我不勸你,你就一直喝嗎?”
凌佑枝突然轉過頭看向聞人傾悅,“對,你不勸我就一直喝,要麽喝到你心疼了勸我,要麽喝到我死。我死了你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了,以後你寫小說時,說不定還會以我原型塑造人物,那樣我就能長久地活在你心裡了。活著的時候我不能出現在你的生活裡,死了我也要出現在你的筆下。”
聞人傾悅愣神,她從未想過凌佑枝會如此愛她,甚至願意為了她去死,希望這只是說說而已。
她從洗漱台上拿下自己洗漱用的杯子,接了一杯水遞給凌佑枝,說道:
“你活著的時候可以出現在我的生活,也可以出現在我的筆下,我說過我願意為你寫詩,將你我的愛情紀錄、散播,給更多憧憬愛情的人看,讓他們知道你我之間的愛有多麽深厚。這一切的前提是,你願意與我在一起,現在我鄭重地問你,你願意做我聞人傾悅的男朋友嗎?”
凌佑枝水杯地動作還停留在空中,心房再一次因為聞人傾悅所說的話而觸動,他的眼睛流露出欣喜,星光再次浮現,比任何一次都還要耀眼,他欣喜若狂地點頭,
“我願意,我願意做你男朋友。”
聞人傾悅微笑,今晚似乎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糟糕。夜裡,聞人傾悅抱著凌佑枝入眠,凌佑枝睡得很快,也很香甜,臉上帶著稚氣,聞人傾悅總是不明白凌佑枝都已成年了為什麽還能帶著稚氣。
但正是凌佑枝總是帶著稚氣,才讓她覺得,凌佑枝是需要被保護的,就是年紀大的保護年紀小的一樣,她對凌佑枝也有著這種強烈的保護欲望,但扭曲的性格使得她經常會做出與自己內心相悖的事。
比如今天,沒有人知道當她看見凌佑枝在她面前,一瓶酒一瓶酒地猛灌時,她心裡是怎樣的難過。她對凌佑枝是存在著愛的,而且十分的深。
但因為玩弄感情的遊戲做多了,她反而分不清自己是否認真,甚至是害怕認真。對一個人認真,意味她以後將會出現軟肋,她在不敢確定是對方愛她多一些,還是她愛對方多一些時,根本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心。
因為她害怕自己動情太深,最後會遍體鱗傷,因為曾經的她, 就吃過深情的虧。但今日再見識到凌佑枝為她做的瘋狂舉動之後,她知道凌佑枝愛她多一些,所以她無所畏懼了,坦然表露了自己的內心。
倘若凌佑枝沒有表現得這麽瘋狂,她定然會冷漠到底,將自己的感情隱藏到底。這是成為一個人渣所必備的素質,永遠不能做“多愛”的那個人。
次日清晨,陽光照射不近窗簾,卻將房間照亮,凌佑枝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卻發現身邊早已經沒有了聞人傾悅,他慌了,就在他以為昨日的一切都只是夢時。聞人傾悅穿著居家服,走了進來,見他已經醒了,微笑著問好:
“小柚子,早啊。”
聞人傾悅的笑容過於溫柔甜美,凌佑枝從未見過聞人傾悅這樣笑過,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癡癡地說道:
“我還在做夢嗎?”
聞人傾悅笑了笑,並未回復凌佑枝的話,而是走到床邊,脫掉鞋子,跪立在床上比坐著的凌佑枝要高出許多,她輕輕抬起凌佑枝的下巴,親吻凌佑枝,有時候動作要比語言更具說服力。
一個吻持續了五分鍾,放開凌佑枝的唇後,聞人傾悅望著凌佑枝,問道:“這下你還以為是夢嗎?”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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