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鄧大強合作之後,陸文的養殖事業蒸蒸日上,雞超過三萬隻,直逼四萬隻,要不是怕樹大招風引得人覬覦之心,她肯定會擴大養殖的,再養它幾萬隻她也有那個本事照顧得過來,自己忙不過來可以請人的。
小馬鎮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人,六百塊錢一個月的工資能打破頭,哪個都想來。
雞蛋多了會不會貶值?完全不用擔心,農產品公司新添加了真空包裝設備,把雞蛋做成鹵雞蛋跟茶葉蛋,價格更高,賣得更紅火。
她想去找鄧大強,一來是讓其給出出主意,能不能擴大養殖規模,實在不能尋一尋其他的出路,總不能一直做這個,錢這種東西誰也不嫌多的,還想去找鄧大強談談鄧青娃的事。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妥。
這個男人可不是個大度的,最喜歡一鍋端,無不無辜的不會在他考慮的范圍,陸文為自己的智商捉急了一把,越急越容易做錯事兒。
她找了個小河溝,鞠了一把水,洗了洗臉,腦子才清醒了些。
才起身便撞上迎面而來的陸瓜當母子,剛才碰到陸半夏那個攪屎事,現在又碰到了陸文那極品老娘,今天是真的流年不利,隻覺得晦氣的很,下次出門還是得看一下黃歷。
陸瓜當很是欣喜,沒想到今天能單獨見到姐姐。
“姐,吃飯沒有啊?”
這個問話相當白癡,卻是小馬鎮人忘友的打招呼方式。
還是那麽熟悉的笑,陸文陳軍對這笑有多信任,現在就有多厭惡。
“呵!怎的?沒吃飯你還能做主請我吃一頓?”
陸文滿臉都是嫌棄。
“哐當”許翠花單方面的扔掉了抬籮筐的扁擔,轉身就要抽陸瓜當手上的鋤頭,陸瓜當哪可能把鋤頭給她,鋤頭這玩意為莊稼耕種任勞任怨普普通通,若是用在打架方面,那可是妥妥的凶器呀!
許翠花目露凶光,與那電視劇裡逼良為娼的牙婆是一樣一樣的,“把鋤頭給老娘,反了天了,今天老娘一定要廢了這死丫頭。”
從小到大,陸瓜當就不敢反抗,他娘許翠花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這一刻他還是緊張的,這是在多年的淫威之下產生的應急反應,腦子裡不自覺的回想起鄧大強的話。
“你是站著屙尿的那個,你才是一家之主,你媽再厲害,那也是個女人,你們家不是遵從老一輩的傳統嗎?你媽再厲害,那也得遵從著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個傳統,你媽就該聽你的。”
“你要拿出自己的威力來,你婆娘是女人,你媽一樣是女人,你就由著你媽亂來,你不能像打婆娘一樣打你媽,難道你就不能在氣勢上壓迫回去嗎?你媽她敢往死裡打你嗎?她不敢,那你還怕什麽?”
“咱們村裡的老人可以在乎的是什麽?兒子的尊生,老來的依靠,如果這兩點都達不到,你猜你媽會怎麽樣?她還會如以前那麽囂張嗎?”
“匹夫一怒也要血濺三尺,你要真當自己是個站著屙尿的男人,就拿出你屬於男人的剛性來,維護你的女兒,保護你的姐姐,震懾你那個無理取鬧的老娘。”
背脊挺得直直的,眼神越來越堅定,此時此刻的陸瓜當竟有鄧大強的三分氣質。
“夠了,媽你要幹什麽?她是我姐,不是什麽阿貓阿狗,你搞清楚現在是什麽社會沒有,你還是鷹嘴崖子那一套,你想幹什麽?你讓我有一個拐賣婦女的舅舅不算,你還想讓我有一個還是親生姐姐的媽是不是?”
許翠花振振有詞。
“這個死丫頭,見天的對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對眼,媽這是為了你,你這個死小子怎個不懂?只要她在這龍水村,你小子別想出得了頭。”
這神奇的邏輯,陸文也是服氣的,不知道是風水造就了這個奇葩,還是本來這個人靈魂就是汙濁的,人這輩子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也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所以能怎麽辦呢?就讓她做個忤逆不孝的吧!愛誰孝順,誰去孝順。
陸瓜當小心事挺多,說他壞也並不是壞的那麽徹底,還是有那麽幾個打他心上來的人,陸文恰恰就是其中的一個。
在許翠花這個鷹嘴崖子老毒流的教育下,陸瓜當有那麽點子不三不四,其根子還是沒有壞的那麽徹底,他對旁人可以冷卻無情,對陸文卻是不能,年少的相依相偎互相扶持是不可磨滅的。
最能震懾人的笑是什麽?鄧大強說是反派附體,如果在自己親娘老子面前怎麽笑一番,絕對震懾力驚人。
陸雲興極不讚同這個說法,為人子的做出讓父母擔心的事情來,陸瓜當卻覺得這個法子很好,對他老娘肯定有用,想著哪天就要來這麽一回,試探一下。
擇日不如撞日,什麽情況會比今天這個情況更好?
陸瓜當用力一甩手,將一米多長的鋤頭扔進了河溝裡,“噗通”水花四濺,粗大的手直接往臉上敷,猛力的亂抓,抓完不算還大聲的吼叫。
給許翠花下得三魂不附體。
“兒啊!你怎個了?你不要嚇媽。”
許翠花過來拉扯,陸瓜當一把甩開了她伸過來的手,露出來的一雙牛眼,布滿血絲一片通紅,眼神裡是絕望是凶狠。
“我怎個的啦?我想問你想怎個樣,你把姐姐逼成這個樣子,你說一切都是為了我,你都是為了你自己,如果我是個女的,你還會對我好嗎?真正的喜歡是不關乎性別的,你的愛太假了媽媽,說白了你隻愛自己,愛我只因為我是你的兒,我能給你養老送終,如果我是女,我什麽都不是。”
許翠花是真的嚇到了,若是平時陸瓜當用這樣的話語質問她,她保證毫不猶豫的反駁,老娘就是因為你是我兒,所以才這麽疼愛你,如果是丫頭騙子賠錢貨,哦,呵呵呵!哪涼快死哪去。
今天陸瓜當著實的,詭異的很,要知道許家祖上是有精神病吏的,她哪能當做普通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