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哇哇的哭聲由遠及近,而且極具穿透力,微涼聽的恨不得捂住耳朵,但是她不能!那是慶格爾泰的兒子,還是這座瑞親王府唯一的男孩子,原身更是對唯一的兒子愛逾性命,哪怕蒙古貴族佔了紫禁城之後學漢人找乳母喂養孩子,原身也是每天要讓乳母帶著孩子在她身邊的。
長此以往,給孩子養成了一種習慣,那就是她只要去大福晉那裡請安回來,掐著這個時間點,他就可以見到自己的母親!若是見不到必然哭鬧不休。
平時大概慶格爾泰也是很開心兒子養成這個習慣,但今日微涼初來乍到,沒有第一時間讓人去抱孩子過來,此時恐怕是孩子哭了乳母哄不住……
果然婢女在門外說:“五福晉,大阿哥來了。”
孩子似乎到了熟悉的地方,哭聲小了些。
“快點抱進來!”
門被推開,為首一個身材很是豐滿的女人一進來就跪下請罪:“請福晉恕罪,奴婢自作主張將大阿哥抱來了,今日福晉沒有叫奴婢抱大阿哥來,但大阿哥一時間哭的厲害……”
“起來吧,你有心了,把大阿哥給我。今日伺候大阿哥的一人賞二兩銀子。”
微涼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有點心虛的,因為她不怎麽會抱孩子,眼睛緊緊盯著奶娘抱孩子的手勢,打算一會抱孩子就按照這個姿勢,在別人眼裡卻是她想兒子了,一點都不惹人懷疑。
微涼有些僵硬的將孩子抱在懷裡,這才看清楚這個叫原身愛逾性命的小包子長什麽樣。
雖然不知道幾個月了,但白嫩嫩、肉呼呼的,抱在懷裡還有點沉,眼睛很大,此時正因為哭泣蓄了一包眼淚在裡面要掉不掉的,又長又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看的微涼心軟的一塌糊塗,她忍不住喉嚨滾動,告訴自己這是慶格爾泰為人母的自然反應而不是她自己的,哪怕是她自己的,那也是女人天生的母性本能在作祟。
孩子聞到了母親身上的氣息,幾乎是一到她懷裡就停止了哭泣,微涼坐在小榻上慢慢放松身體,看著小包子也盯著她看,一時間竟然惡作劇般對孩子做了個鬼臉,孩子一下被她逗的咯咯直笑!差點沒把微涼嚇一跳,她以為孩子張嘴要哭的。
“你們先下去吧,我跟大阿哥玩一會。”
貼身婢女明顯不太放心:“福晉,要不還是奴婢抱一會?”
微涼逗弄孩子那麽生疏的,哪裡願意叫他們看見,但是比起之前進入劇本的小心翼翼,她這次倒是放開多了,反正不叫人看見就是了,她現在先跟孩子玩,等跟孩子混熟了,怎麽對待孩子難道還有人怪罪她不成?畢竟她這個身份可是孩子的親娘。
等人都下去了,微涼把孩子從橫著抱成豎的,學著以前看電視看過的一種姿勢護著孩子的背,再也沒有顧忌的逗弄他:“你竟然是個小男孩,長得這麽白白嫩嫩的不說,睫毛還這麽長。”
無恥小兒就那樣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微涼壞心眼的朝他眼睛吹了一口氣,他用一種張著嘴巴、忽閃著眼睛的表情看微涼,微涼感覺自己簡直要給萌化了,然後如是再三,等她在作勢再要去吹他的睫毛的時候,隻做出一個張嘴的動作,孩子就用一種想要閉眼睛等他吹過來的表情,微涼實在忍不住笑出聲。
大人的心情總是很能感染孩子,懷中的小兒也開始“咯咯”笑了起來。
外面的婢女們聽著房間裡一大一小的笑聲,俱是松口氣,主子不管發生什麽事只要有大阿哥在就能高興起來。
“快來人!”
房間裡忽然傳來主子的叫聲,
幾個婢女慌忙進去,乳母見微涼僵硬著身體將孩子舉的高高的,寶藍色的衣裙上一灘深色的印記,差點笑出來!趕緊過去接過大阿哥:“大阿哥尿了!”
微涼在婢女的服侍下換了一身衣裙,出來就見孩子咬著手指對自己做了什麽一無所覺,微涼忍不住點了一下他的鼻子。
逗弄一個不哭不鬧的孩子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不一會小家夥就咿咿呀呀的,乳母就說餓了,微涼讓抱到屏風後面的榻上喂奶,結果等喂完奶出來小家夥直接睡著了。
“以後就按照往日的時間把……大阿哥抱到我這裡來。”
微涼輕聲對乳母說了一句然後讓她將孩子抱走,伺候大阿哥的乳母和保姆一共有八個,此時她們一串人離開, 這諾大的房間讓微涼覺得似乎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福晉,該傳午膳了。”
說話的是之前被派去安排高娃的婢女,對於微涼來說,在原身身上此時比較重要的事大概就是這一件了,她變成了這個人就不可能按照原來的軌跡過日子,不然短時間內吃苦的還是她。
“嗯,高娃怎麽樣了。”
“福晉派人去給她醫治,她自然感激涕淋。”
微涼笑笑,一個能在背後抱怨主子的奴隸還有什麽感激涕淋,她如今留著這個奴隸不過是有別的用處罷了。
此時乃清初,尤其是蒙古貴族,飲食規律上一時無法接受漢人的那一套一日三餐的習慣,哪怕已經進入紫禁城快兩年,原身的飲食大多數時候還是像在盛京的時候一樣,馬奶酒、羊肉湯,喇嘛糕,以及面條還有蒙古餡餅以及一些廚子換花樣做出來的吃食,漢人食物僅僅只是作為偶然換著口味吃的新鮮東西。
微涼吃的倒也歡快,畢竟她很久沒吃過這麽正宗的手抓羊肉了,但時日久了還是要換回家常小菜的,其余的作為慶格爾泰這樣遠離爹娘、寡婦再嫁這樣的身份,微涼其實很滿意。
至少她可以不用像之前那樣拘謹,也不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只要她活的好好的,不作死,照顧好小包子,以瑞親王以後也只有這麽一個兒子的情況來說,她以後的人生簡直就是圓滿的。
微涼新接的劇本雖然叫《細說太后》,但是實際上她不過是這個劇本裡面的一個打醬油的炮灰,男女主感情加深的催化劑,女幾號來著,七八號應該差不多。
故事發生在明末清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