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聽著微涼說的話,緊緊捏住拳頭!硬生生的將眼淚逼回去。
微涼姐姐想說的話也是他想告訴媽媽的話,但是他是媽媽的兒子,在媽媽受到爸爸傷害的時候,他實在不忍心用那樣殘忍的話去點醒她!他隻想讓媽媽知道即使爸爸不愛她了,他也會陪在媽媽身邊。
微涼姐姐有一句話沒有說錯,媽媽這樣做何嘗不是折磨自己又折磨他?甚至在這些日子裡他清楚的知道,媽媽用他來做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想以此讓爸爸回心轉意……
他不在乎媽媽是不是利用她來吸引爸爸的注意力,那畢竟是疼愛他十幾年的媽媽,那麽愛他、將他照顧的無微不至的媽媽,他隻想媽媽開心起來恢復以往的風采,但是顯然不頂用,爸爸的背叛對媽媽來說仿佛天都塌下來一般。
陸非媽媽漸漸的失了力氣,癱軟在地上,微涼也放開自己的手,她長時間去捏她的胳膊,手已經快麻木了!
底下坐的那個人卻慢慢開始低低的啜泣起來,微涼一僵,她甚少接觸這樣哭哭啼啼的人,此時一個女人坐在她腳邊哭,她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半晌聽她哭的悲悲切切,微涼卻不打算管她了,都說堵不如疏,乾脆讓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總比什麽都捂在心裡面日日醉生夢死的好。
凌亂的房間內,門口鞋櫃處一坐一站著兩個女人,隔了不遠處還有一男一女,他們聽著那個坐著的女人從小聲啜泣到嚎啕大哭,誰也沒有理會,慢慢的那個女人的哭聲停了下來,微涼再次望過去,不禁有些失笑,她竟然睡著了!
朝站在不遠處的陸非招手,示意他將自己的母親抱回去,陸非立即輕手輕腳的過來將人送到臥室,微涼和小和站在門外看陸非給她媽媽拿熱毛巾擦手擦臉,小和忍不住說:“這麽好的孩子,他們大人怎麽忍心。”
小和第一次見陸非,但是這個孩子超越常人的懂事,一下子就俘獲了她這個老阿姨的心,就連她素來討厭小孩子也覺得假如有這麽個兒子也是很不錯的。
“今天多謝你了,微涼姐姐。”
陸非拉上門,盡量語氣輕松的和微涼說話,微涼看他疲憊的樣子,忍不住摸摸他的頭:“你晚上吃飯了沒有?”
陸非搖頭,微涼再次忍不住心軟:“會做飯嗎?要不我給你做點飯?”
陸非眼神希冀的點頭,當微涼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三下五除二做了一盤蛋炒飯,陸非餓得狠了,吃飯的速度很快。
等他吃過飯,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還笑著跟微涼說:“以後我請兩位姐姐吃飯。”
小和有心逗弄一下小少年緩和氣氛:“你一個中學生哪來的錢請我們吃飯。”
陸非笑的討喜:“我從小到大的壓歲錢應該夠請兩位漂亮姐姐吃飯。”
三個人說了幾句題外話誰也沒說陸家的事,微涼看了看四周的亂七八糟:“時間太晚了,你好好休息,你媽媽,”
斟酌了一下話語:“她不過是受到了傷害,下意識不願意面對現實,等過段時間她恢復過來就好了,你,不要難過。”
陸非很是感激將兩人送到門口,目送微涼離開,暗暗下定決心等媽媽明天醒來,要告訴她微涼姐姐來的事,哪怕她不願意面對他也要將這些日子以來別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否則他不知道哪天下午他沒有按時回家,媽媽喝醉酒出去了,如果那種情況發生他實在不敢想象……
微涼一路沉默著任由應戰和許哥將他送回酒店,應戰看看小和,小和搖頭,她也覺得微涼情緒不對。
而微涼則是再次神遊天外,陸非今日的表現其實對她觸動很大,原本是想不欠誰的情,但是到了陸非家中,她從陸非身上看到的卻完全是她自己當年的影子,一時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她生命中最黑暗的那段時間,相依為命的母親驟然去世,不懷好意的親戚,複雜的葬禮,每一樣都能將她壓垮,她就像今天的陸非一樣,滿眼疲憊和傷痛卻無人可以訴說、可以求助,唯有她自己,只不過她到底和陸非不一樣,咬牙撐過了那些日子。
回到酒店的時候,應戰卻坐在車裡和許哥說:“你查查悉尼城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許哥卻猶豫了一下:“先生,這樣恐怕不好,查小姐說了那是她的私事不想咱們過問。”
應戰點了煙,他也知道那是查微涼的私事,但是架不住他自己如今跟瘋魔了一樣,只要是關於查微涼的事情就忍不住想插手。
他以前聽過一句話,說一個有魅力的女人就如同一本翻不完的好書一樣,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頁寫的是什麽,隻想不知疲倦的去翻到最後一頁,如今的查微涼對他來說就如同那本書,讓他著迷極了。
滿是水汽的洗手間裡,微涼閉著眼睛躺在浴缸裡面,過了一會就聽見她出聲道:“查微涼,你看見了嗎?你再那樣和應戰糾纏下去,我很擔心她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但是查女神顯然不同意微涼的說法:“你……就對我這麽沒有信心嗎?還是在未來我會發生,所以你這麽抗拒我跟應戰在一起?”
微涼從浴缸裡睜開眼睛:“我說過我很少關心你的私人事情,至於你的私生活怎麽樣,我也並不清楚,但是顯而易見的,長得好看、在這個圈子裡資源也不錯,如果不是你身後的查家在出力那就是有別人在出力,要麽你身後有人,要麽是你能力出眾手腕了得,但是你覺得你自己手腕了得嗎?”
“但是無論如何我寫影評和一些人也算認識,卻從來沒有聽到過關於你結婚、有男朋友的消息,你還不明白嗎?”
微涼一席話幾乎說的她啞口無言,因為她每一句都說在點子上,但是對於查微涼這樣執迷不悟陷入愛情遊戲的小姑娘來說,這些都是其次的,但是微涼接下來的幾句話卻叫她一時間有被拆穿的感覺。
“你若只是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那應戰倒是個很好的對象,等到以後兩個人可以和平分手,但你覺得你是那樣的人嗎?你能做到有一天當他愛上別人的時候,你不會像陸非的媽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