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天氣還是有些冷的,早上八點五十多的時候微涼就已經到了樓下,等她看到站在樓下的人忍不住一笑。
樓下的小少年,穿了一件黑色的夾克,黑色的牛仔褲以及一雙白色的板鞋,正倒退著往張美熙舅舅家住的這棟樓裡面退,看樣子很明顯感等了不少時間。
“霍成驍。”
霍成驍聽到有清脆的女聲叫他趕緊回頭,他一下子就聽出那是張美熙的聲音,著急之下差點被絆一跤。
等他轉過身來就見面前的小姑娘穿著一件淺粉色的羽絨服,藍色的牛仔褲和白色綠尾板鞋,整個人就如同這春天裡剛剛冒芽的柳條一樣,清新又充滿活力。
霍成驍忍不住心裡面歡喜極了,因為今天他穿的也是那雙三葉草白色綠尾板鞋,而他們兩個人之前並沒有商量,但是兩個人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樣的一雙鞋,霍成驍心裡面又是甜蜜又是害羞。
“你吃早飯了沒有?”
霍成驍從懷裡掏出個小塑料袋,把已經剝好的茶葉蛋放在微涼手中,茶葉蛋還冒著微微的熱氣。
微涼忍不住笑:“明明今天是我請你吃飯,你還給我帶了早飯。”
“那你中午的時候請我吃點好吃的唄。”
“好。”
霍成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微涼腳上的鞋子,然後再看看自己的,嘴角揚起的笑容,恨不得咧到後腦杓去。
他的動作這麽明顯微涼怎麽看不出來,甚至在她剛見到小少年的第一眼就發現他們兩個竟然不約而同的穿了同樣的一雙鞋子。
“我們還是坐公交車去吧,今天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都聽你的。”
兩個人一起坐上公交車,星期六早上九點多車上的人並不多,甚至車廂裡還有些空曠,霍成驍找了一個靠窗戶的座位正面向著太陽,他扭頭燦爛的對微涼說:“你坐在這邊,太陽照過來的時候正好暖暖的。”
微涼忍不住笑,好像從早上開始,她的笑容都沒有斷過,這世上最容易打動人和最容易傷害到人的都是人心,但是這一刻微涼因為少年誠摯的心感到無比的動容。
她坐在太陽底下問道:“你穿這個難道不冷嗎?”
“不冷,等一會兒走動起來了還會熱。”
在公交車上呆了十幾分鍾,霍成驍拉著微涼好著的那隻手有些興奮地說:“到了,我們下吧。”
“這個地方有很多人,還有很多賣小玩意兒的,以及各種各樣的零食,走到路的盡頭,再往前面拐一條街有一家特別好看的餐廳,昨天晚上我看到的時候就想跟你去那裡面吃飯。”
“昨天晚上?”
霍成驍聽到微涼問話,表情一滯,眼神有些躲閃的說:“啊,就是昨天晚上的時候我坐在公交車上好像有經過這裡,聽到有個人說這裡特別繁華,是一家新開的商業步行街,星期六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喜歡來這裡逛。”
微涼則是聯想到昨天下午的時候胡有容跟他說的霍成驍和田萌萌一起出了校門,和昨天下午一樣,她倒不是懷疑霍成驍和田萌萌之間有什麽事情,她只是在想田萌萌叫霍成驍有什麽事,她對這個小少年毫無防備,但是對於田萌萌她可是從頭至尾都不信任的。
他們要去的地方顯然有很多人也要去,人群慢慢開始擁擠起來,行走的腳步也放緩了,微涼正小心翼翼的護著她那隻受傷的胳膊,肩膀忽然被人攬住了,她扭頭就看到小少年直直的看著前方,嘴上說:“這裡人比較多,你那隻手還沒有好,我這樣站在這邊你就不會被人給擠到了。”
小少年的身體有些僵硬,
脖子也有些紅,微涼一下子就猜出他可能是在害羞,但是她並沒有說破,而是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霍成驍聽到這句話心裡面松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就是湧上心間的悸動和喜悅,剛剛他大著膽子攬張美熙的肩膀生怕她一下子把自己給打開,還好她並沒有打開自己,霍成驍又想著是不是張美熙其實是不是也對他有那麽一點點好感的,不然怎麽會讓自己攬住肩膀……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慢慢的人聲越來越大,霍成驍回過神正好見到有人在舞獅。
青春期的少年對這種事情大多數都是有興趣的,尤其是今天的這場舞獅看起來很專業,霍成驍幾乎看的目不轉睛,對於天朝的傳統文化微涼也是極為喜歡的,況且她把那些數學,物理,化學這些課程焦頭爛額的弄了一個禮拜,此時正好放松一下。
看完了舞獅,霍成驍又被前面那個賣發卡的小攤子給吸引了。
“美熙,你要不要買個發卡?”
其實想這種小攤子霍成驍以前跟著他媽媽提東西的時候見過根多次了,甚至昨天晚上他跟著田萌萌一起出來剛看見過一回,只不過那時候他都挺不耐煩的,覺得擠在一群女生中間嘰嘰喳喳的,真是吵死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他隻想給張美熙挑一個漂漂亮亮的發卡。
小少年看上去那麽有興趣,微涼有些詫異,想著他倒是對女孩子的東西挺有興趣的,難道這個小少年心裡面還住著一個小公主不成?只不過看著他特別期待的眼神兒,微涼自然而然就答應了。
發卡攤子圍繞的都是小姑娘,霍成驍憑著自己的大高個擠了進去,惹的一眾小姑娘不滿,待看清楚是誰,聲音就小了很多,再等到霍成驍旁若無人的拿起發卡一個一個往微涼腦袋上比劃,她們滿眼就剩下羨慕了。
“我覺得這幾個好看。”
霍成驍手裡一連拿了五個發卡給微涼看,微涼有些哭笑不得的說:“買一個就夠了,我還有很多發卡。”
霍成驍心想你自己有的跟我買的怎麽能一樣呢?直接跟老板說讓老板把幾個發卡包了起來。
還不等他掏錢微涼直接給老板遞了50塊錢:“說好今天是我請你吃飯了,怎麽能讓你再破費。”
霍成驍嘟囔了一句:“你怎麽分的那麽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