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微涼現在住嘴,那就是做夢:“你被戴了那麽大一頂綠帽子不知道,如今還一心一意地念叨著要見紅紅,見到她你是不是還想著她給你解釋一下她肚子裡面懷的是你的孩子,然後你要把她和奸夫的孩子養大?”
“你可真是聖父心腸!”
她毫不客氣地說了這麽一句話,直接又把張偉強氣的翻白眼!
那護工是個有責任心的,看到張偉強翻白眼,趕緊過去給他又是拍背又是撫胸口,讓他心氣順一些!
張偉強也是從微涼的口中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最後的錢全部被紅紅給卷走,還有這樣的內情,他一直以為是紅紅說的那樣,想多掙點錢給他們的孩子……頓時呼吸加重!
只不過這次的護工特別給力,硬是沒叫他暈過去!
雖然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但這人要是有個好歹還是他們醫院負責,護士站在邊上忍不住勸道:
“姑娘,病人現在氣不得,你有什麽話慢慢跟他說,別惹他生氣,我跟你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如今這個樣子,如果再氣一下病情加重的話,那就是中風癱瘓,行動不能自理,以後還是你跟你哥兩個人勞累。”
微涼忽然抹著眼淚說:“不是我要氣他,從他知道事情的真相開始一直到現在,這都大半天的時間了,他來來回回想的就是那個女人!”
她忽然一咬牙看著張偉強:“你問我為什麽不把那個女人給你找來,那是因為那個女人如今自身難保,說不定人都在派出所裡面待著!”
“她把你這20年的積蓄全部卷走,你可以原諒她不去法院告她,說是你送給她的東西錢財,但是她拿這些錢可沒乾好事,放高利貸著呢,如今沒錢了,她就又我回來找你!”
張偉強再次要找東西作勢要打她,微涼嘲諷:“你這次千萬別暈過去,你要是暈過去了,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是我把你給氣暈的!我媽雖然沒有多少錢讓我們兄妹倆吃香的,喝辣的,雖然日子過的清苦,但是向來教育我們要仁孝禮智信!”
楊釗站在邊上聽了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來,本來要是微涼不說關於紅紅的一切事情也就罷了,張偉強也不至於那麽激動的,但她每一次都要給說出來,還變著花樣兒的說,張偉強氣暈才怪!
“滾出去!”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氣狠了,憋了半天,難得的說了這麽一句清晰的話!
“不用你說我自然會走!我只是想留下來跟你把有些話要說清楚,你要是還指望著紅紅來照顧你,我勸你死了這條心,等到證據確鑿,她指不定要在監獄裡面蹲多少年!”
她說完話扯著楊釗的胳膊就往外走,反正張偉強跟前有護工,把錢也交的足足的,面對張偉強這樣的人,連護士也說不出你留下來照顧你爸這種話。
張偉強眼睜睜的看著微涼的背影離去,心頭悲憤交加,罕見的流下了心酸的男兒淚。
微涼扯著楊釗出了醫院的大門就說:“今天的事情多謝你,改天閑了讓我哥請你吃飯。”
楊釗原本想說為什麽不是你請我吃飯?然後想了想微涼遇見張偉強這樣的事情,心情恐怕也不怎麽好,隻好作罷。
回到家中的時候,也不知道馬燕妮是忘了還是故意不提起,反正一家人仿佛都忘記了早晨發生的不愉快,平平淡淡道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微涼睡得晚,因為她擔心醫院裡張偉強又起么蛾子,但是難得的,微涼一覺睡到天亮都沒有接到過一個醫院打來的電話。
她心裡面還挺詫異的,張偉強怎麽跟轉性了一樣?
她哪裡知道,
楊釗晚上單獨去了一趟醫院,然後直接把護工趕出去,對張偉強連恐帶嚇的,威脅他好好在醫院裡面養病,不要去打擾人家兄妹倆,不然有他好看的,差點沒把張偉強嚇尿!其實就算楊釗不威脅他,他也是絕對不會找微涼的,誰願意有人天天對自己冷嘲熱諷,嘴裡說出來的話就跟刀子割一樣!一句句扎心!
他甚至不願意看見知道實情的人,但他躺在床上哪裡知道,自從微涼在醫院裡面把他吼了幾句之後,醫院裡有誰不知道他那點事,權當是茶余飯後的八卦了。
這天晚上的時候張林接到了一通讓他心情愉悅的電話,然後悄悄扯著微涼去了陽台上:“祝紅跟潘大龍被逮捕了。”
“這麽快?”
張林笑:“楊叔叔生意做的大認得人多,在裡面出了不少力,不然的話,跨地域的案子,警方也不可能這麽快找到證據。”
微涼了然:“那他們是怎麽判的?”
“具體的判決沒下來,不過罪名可能輕不了,放高利貸本身違法但並不犯罪,要是他們沒乾壞事兒也就算了。但是他們在收取高利貸的過程中涉嫌毆打致殘,縱火行凶,還有一個嚴重的,好像是調戲人家女孩子,逼著那女孩直接從16樓跳了下去,送到醫院之後人就沒了。”
微涼默然,半晌說了一句:“真是作孽。”
“作孽不作孽的,自有國家法律製裁他們。”
張林看著遠處的燈火:“至於紅紅, 因為是孕婦,又是從犯,目前處於取保候審,監視居住的情況,等她生完孩子之後會開始執行。”
在現實生活中微涼本身就是一個孕婦,聽到紅紅生完孩子就會收監,對於紅紅雖然沒有惻隱之心,但是對那個孩子卻有些憐惜。
兄妹兩人站在陽台上沉默了半晌,張林說:“醫院那邊打來電話也說了他再有一個禮拜就能出院,我打算等他出院之後把他直接送到濱湖那邊的療養院去。”
“濱湖那邊價格好貴!”不是微涼斤斤計較錢財,為著這個家裡設身處地的想,如今他們的家庭條件哪裡支撐的住那裡每年四五萬的費用?
“他昨天在醫院裡面松口了,承認紅紅騙了他的錢,警察到時候估計會追回來了大半,我們又不圖他的錢,給他找了一個好的療養院,也算是叫他住嘴,少給我們找些麻煩,他如今中風行動不便,下半輩子就在那裡面度過吧。”
“好。”
果然好哥哥好男人都是別人的。
半年後。
張榕領導的父母住進了濱湖療養院,她隨著幾個同事去探望,出來的時候在湖邊的小亭子裡遇上了坐在輪椅上的張偉強,兩人四目相對,張偉強囁喏著嘴巴喊了一句:“榕榕……”
張榕權當沒聽見,她同事說:“我好像那個老人家在叫你,你認識嗎?”
此時張偉強頭髮已經花白,瘦了很多很多,與之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實在是判若兩人,張榕淡淡的說:“不認識,大概我跟他女兒長得比較像吧。”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聽到他也在叫rongrong。”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