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楚夫人到底是讓人將傅家人帶到了見客的花廳,她這一次事情辦的不太好,如今正在婆婆跟前做低服小,家裡千萬車鬧騰的好。
楚夫人坐在那裡想了一下,眉頭皺的更緊了,前些日子婆婆並沒有說什麽,看起來好像那件事情給過去了,實際上只有她知道,是因為鴻宇要春闈了,不想把事情鬧大分心,誰知道過後又要讓生什麽事端……
這樣一想到處都是煩心事。
強打起一張笑臉,楚夫人卻在聽見花廳那三個女人說的話時差點破功!
“你說這楚家好歹自詡為百年書香門第,可你瞅瞅這茶點,一個個指甲蓋大小,還不夠塞牙縫,真是小氣……”
“要不怎麽叫酸腐書生呢!”
幾個人都拿帕子掩唇笑。
楚夫人在門外聽的恨不得把茶水潑到幾個人臉上!
她慢悠悠的走進門,守在門口的丫鬟們都嬌聲喊:“夫人來了!”裡面頓時一片寂靜。
“親家夫人,對不住,我之前在見幾個管事的,實在脫不開身,讓你們久等了。”
楚夫人落落大方,然後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經被吃的七七八八的茶點,心裡暗暗冷笑,面上卻不顯。
“楚夫人您貴人事忙,想不到我們幾個也情有可原。”
為首的那個女人瘦瘦的一張臉,滿是尖酸刻薄之相,楚夫人記得這是小姑家那個庶出的弟妹。
“這是哪裡話,再忙,親家夫人也是要見的。”
“不知道這些點心合不合口,說是城西那家老字號的新品,叫一口酥,就這麽一盒就要一兩銀子,偶爾去的晚了排隊都買不到。”
女人家坐在一起,胭脂水粉,衣裳首飾,點心吃食大多數都是討論的話題,有人接話:“所以說味道還行,就是有些小家子氣了就做指甲蓋大小,要是肚子餓了,根本就填不飽肚子。”
楚家是書香門第,可傅家不是,傅家人裡面最有出息的就是傅瑾瑜的父親,其余家族中幾乎沒有什麽有分量的人,官再大的恐怕也就是一個七品縣令。
楚夫人掩口一笑:“親家夫人真是有趣,這個一口酥本身就不是用來填飽肚子的,而是給那些夫人小姐們去赴宴的路上準備的,多是肚子餓了,一口就能吃下去,而且還不會沾到口脂。”
此話一出,除了楚夫人在座的幾個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楚夫人如此直言不諱,襯托的他們跟鄉巴佬一樣。
看著她們幾個表情,楚夫人心裡面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若不是最近一段日子她一丁點都不想惹婆母不快,這樣的人根本見都不會見!
然而她這口惡氣還沒有出完就聽到傅家坐在最末尾的那個婦人說:“楚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問一下你,我們侄女住的廂房是怎麽回事?怎麽無緣無故的就走水了?”
“是啊,要是沒記錯的話,瑾瑜當初從傅家來到你們楚家,可是帶了不少的東西,就這樣一把火燒沒了?難道你們楚家就不給個說法嗎?”
“我可是還聽說最近你們家用修葺院子的借口讓瑾瑜住到了莊子上去,莊子那種地方是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姑娘家住的嗎?我們大哥大嫂在的時候,可是把瑾瑜捧在手心裡,要月亮不給星星。”
“當初在傅家的時候本來也是好好的,雖然大哥大嫂沒了,但是我們總歸姓傅,是她的親人,可是親家老夫人說想念外孫女兒要把她接過來住,老夫人白發人送黑發人本來已經就夠傷心的了,我們怎麽能忍心讓她失望?”
“可是親家夫人,你們看看瑾瑜到了你們家之後發生的這些事情,
先是問你們家修葺房屋,把她送到了莊子上,她去了莊子上還沒多長時間呢,她自己住的廂房又走水了,這幸好侄女人不在裡面住,要是人在裡面住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我們以後怎麽跟大哥大嫂交代?”這妯娌三個舌燦蓮花,一個人說一句,直接把楚夫人氣的要死,在她們口中,他們楚家活生生就是龍潭虎穴,傅瑾瑜來他們家可不是享福來了,完全是受苦來了!
“不知道幾位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閑言碎語,瑾瑜是我親親的外甥女,是我母親捧在手心裡的珍寶,更是我們楚家金尊玉貴的表小姐!怎麽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
坐在最末尾的那個婦人顯然是三個人中最厲害的,她直接切中要害:“那敢問楚夫人廂房走水是怎麽回事?當初瑾瑜來楚家,可是帶了不少東西來,那些東西既然都燒沒了,可有給瑾瑜補償?”
她慢條斯理的說:“親兄弟還明算帳呢,瑾瑜如今無父無母,就我們這些族人在後面給她撐腰,她一個未嫁的女兒家,手上好歹要多拿一些錢財,不然的話,以後嫁了人可怎麽辦?”
楚夫人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很想說一句:你們算什麽東西?憑什麽干涉他們楚家的事情?可是也不得不說她說的話是對的,瑾瑜不追究這件事不代表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也不追究。
“這件事情我們還和外甥女在商量著,到時候總歸要給她一個說法。”
“什麽說法?”
這三個女人鍥而不舍的追問。
“瑾瑜當初來你們楚家的時候,帶走的可不僅僅是她娘的嫁妝,還有我們傅家的東西,如今那整整一個廂房的東西都給燒毀了,也不知道裡面有多少是原本屬於我們傅家的。”
楚夫人冷笑,一直到這個時候才明白她們的用意,原來她們這麽激動的來找給瑾瑜撐腰,是為了那些東西啊。
“瑾瑜是我家小姑和姑爺的女兒,她帶的東西自然也都是小姑和姑爺留給她的,什麽時候小姑和姑爺的東西都成了傅家的,這自古以來,嫡庶有別的道理,想必三位夫人也是知道的。”
這幾句話可真是戳了肺管子,簡直要將人氣炸!
楚夫人微不可查的揚起唇角:“瑾瑜最近一些日子在莊子上養病,等她回到家裡的時候我們自然會跟她清算一下廂房裡燒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