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秋收宴剛過,安家內部卻開始慢慢傳出大少奶奶不久於人世的流言,而且這次的流言比以往都來的有理有據,連掌家的九姨太和大少爺都無法將這些流言壓製下去。
原因無他,秋收宴的最後一天,大少奶奶的妹妹爬上了大少爺的床,將大少奶奶氣的當場吐血昏迷,那可是被幾個姨太太親眼看見的,姨太太們對這件事不言語,但是姨太太身邊的丫環們可是都親眼瞧見了。
再加上第二日下午,有一名男子拜見了大少爺,結果和大少爺大打出手,幾乎將整個房間都給毀了,大少奶奶更是再次暈了過去,聽說還是跟大少奶奶的妹妹有關系……
這種事情就是普通人遇上了都會氣的要死,更何況大少奶奶已經病了好久。
同情、看笑話、漠不關心,這諾大的安家內宅,真正關心微涼病情的又有幾人,甚至微涼自己都說不出什麽,她隻期待著這一切趕緊結束,對任君雅能造成傷害的人和事,盡量讓她們遠離,或者說她用自己如今的做法,來喚醒任君雅與命運抗爭的那顆心,以後等她……
“大少奶奶,大少爺請您去夫人院子!”
微涼正拄著胳膊發呆,菊香突然在門外說道,她怔了怔,自從那天之後,安鳴已經有好幾天沒回來過了,她一切都無所謂但是菊香卻很著急,大少爺跟大少奶奶感情好,她們伺候的人才能好,在菊香看來這並不是什麽好事,尤其是那一日程遠少爺說的話,也不知道大少爺聽進去多少……
微涼很快回過神來,不過怎麽好端端的想到讓她去安母的院子裡,不知道她現在正在裝病嗎?不期然想到那一日安鳴語氣森然的說“收網”,難道是他現在已經跟田姑姑攤牌了?
微涼有些激動,迅速對菊香說:“你找人抬軟轎來。”
哪怕那幕後黑手最後找到了,微涼的“病”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好的。
一直等到軟轎抬出了院子往安母院子走,微涼才覺得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也一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來安家是有這麽多護院的,幾乎一路上經過的地方,每隔百米左右就站著兩個身材壯碩的大漢,菊香原本還跟她說話的,到了後來沒了聲音,甚至在經過那些人的時候還會讓軟轎走快一點。
“大少奶奶,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菊香有些不安,這一路走來府裡的丫環婆子都沒看到一個。
“你不用害怕,與你無關。”
微涼此時腦袋裡一點一點開始思考,也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徹底的解決了所有事情,那和田姑姑暗中謀害安鳴歷任妻子的人是不是抓住了?還有田姑姑給他酒水裡下春藥,以及引導三位姨太太將安鳴跟任君茹捉奸在床的人……
這一路上的護衛很多,但是到了安母院子裡卻比微涼想象中要好,安母的院子裡仍然是那樣小雞崽兒、種著蔬菜,一副農家小院的模樣,如果忽略默默站在院子裡的那麽多人的話。
“小鳴媳婦,讓你的丫頭出去。”
安父沉聲說,微涼給菊香點頭,示意她稍安勿躁,這才看清楚這院子裡雖然這麽多人,但是除了田姑姑之外,竟然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今日將你們都叫到這裡來,是有事要弄清楚,但是我希望這些事不會傳出去一絲一毫。”
安老爺坐在上首淡淡的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眾人都感覺到了今日氣氛的反常,往日裡嘰嘰喳喳的姨娘們此時竟然沒幾個說話的。微涼因為生病的關系被特意允許坐在椅子上,別人卻都是站著的,連安母也不例外。
微涼看著眼下青黑的安鳴,
他一張臉沒什麽表情的站在安父身後,等到安老爺說完話的時候,他淡淡的說:“田姑姑,有個人想請你認識一下。”他一揮手,原本站在院子外面守著的護衛不知道從哪裡提溜出一個人來,微涼和眾位姨娘一樣都抬頭去看那人,微涼卻覺得有些眼熟,直到三姨娘說:“這不是藥舍的喜哥兒嗎?”
微涼這才想起來,上次她和菊香去老大夫的藥舍,給他們抓藥的就是這個喜哥兒。
田姑姑一臉溫和的表情:“這不是喜哥兒嗎?我給夫人抓藥的時候經常見他。”
“田姑姑,我如今能這麽說,是因為你做下的事我已經都了解了,你自己做了什麽還希望你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我不希望冤枉一個人,也不希望這宅子裡流言蜚語滿天。”
安鳴說這些的時候眼睛一一劃過在場的每個姨娘,顯然最近幾日宅子裡的流言他早就知道了。
田姑姑使勁揪著自己的衣襟,強自說道:“我整日跟夫人在這院子裡種菜養雞的,能做什麽事。”
下一刻微涼就聽見藥童的慘叫聲,她甚至不清楚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只看到藥童一下子抱著腳在地上慘叫!
藥童的慘叫不僅讓微涼就連在場的其他姨娘也是一陣害怕,膽子小的六姨娘甚至也小小的驚叫了一聲。
“你既然不想說,那就讓他來說,他想維護你不願意主動開口,那我就打到讓他開口為止。”
微涼仿佛第一天認識安鳴一般,眼睜睜看著他將另外一把小小的、薄薄的刀刃送進了藥童的另外一隻腳!比剛剛還持久的慘叫聲再次響起,這次連微涼也忍不住咽咽口水,她抬頭忍不住看向安鳴的臉,傳言他性格陰鬱,性情暴虐,是因為這樣嗎?
而田姑姑在小藥童挨第二刀的時候忍不住癱軟在地,安鳴這種心理上的凌遲很顯然成功了!
“小鳴,你……”
安母忍不住出聲,她不安的看著田姑姑,卻聽安鳴冷漠的說:“娘看著就好,什麽都不要管。”自始至終安老爺對安鳴的做法都像是沒看見一樣。
“師傅救我!師傅……”
小藥童爬到老大夫面前,卻見老大夫歎口氣:“喜哥兒,你明知道老夫因為前面那位少奶奶的事一直內疚於心,你為何什麽都不說?難道老夫對你十幾年的養育之恩,還比不上那些錢財嗎?”
“師傅……師傅……”
喜哥兒一張臉扭曲的不成樣子,這時候坐在一邊的田姑姑卻突然道:“事情都是我做下的,你折磨他一個孩子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