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上官步痕進門之後,江辭便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卻因著隔得太遠的緣故怎麽也看不清。
見他朝自己緩緩走近,江辭再次眯著眼睛定定瞧了瞧。
上官步痕見那江辭身上隻著幾縷輕紗,香肩半露,胸前風光微微閃現,順著此景將目光移上去,只見她面上微沾幾縷桃紅之色,眼波似那月下湖畔般微微流轉閃爍。
嘴唇似櫻桃般紅潤潤水嘟嘟的,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可謂是誘人至極。
又見她直勾勾地望著自己,那眼神旖旎百轉,那姿態媚骨千塵,上官步痕緩緩勾唇,笑了笑。
柳萱萱急急忙忙趕到側廳時,柳涔涔和老鴇也才剛到,向沈若行了個禮後便自覺退站至老鴇身後。
老鴇看著沈若,笑吟吟道:“王爺,人我已經給您領來了。”老鴇向前一步,從袖中取出兩張早已泛黃的紙,將它雙手奉給沈若。
沈若接過,仔細看了看,見無甚不妥後才將它交付到一旁的小廝的手中。
隨後笑著看了那老鴇一眼,道:“人到,錢到。”沈若抬眼看了看柳萱萱和柳涔涔。
拂袖起身,負手信步,走至老鴇身前,淡聲道:“人我便領走了。”
“是。”老鴇忙轉身福禮回道。
沈若淡淡瞥了眼靜立一旁的倆人,隨後信步離開。倆人緊跟其後。
出了大門後,柳萱萱忽出聲道:“王爺!”
“嗯?”沈若步子不停,隻輕輕應了聲。
柳萱萱看了柳涔涔一眼,咬咬牙,道:“萱萱有個不情之請。”
沈若止了步子,微微轉頭,眼神自她臉上掃過,輕輕笑了笑:“你說。”
柳萱萱忙福身道:“可否請王爺再幫萱萱贖一個人!”
沈若不假思索便答道:“可以。”
柳萱萱驚喜抬頭,再一福身,“多謝王爺!”
沈若轉身回怡芳樓,淡聲道:“這是你許的第三個願望,我替你實現後,我們便再無瓜葛了。”
柳萱萱忽而笑了,輕聲回道:“是。”
沈若等人再回到那側廳時老鴇尚還留在裡面細細數那黃燦燦的金錠,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了。
沈若等人稍站了一會兒,見老鴇仍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到來,不免輕咳了一聲,以拉回她的注意力。
老鴇微顫,扭轉頭來,見是沈若,慌忙起身,訕笑著同他行了個禮,“王爺怎麽又折回來了?”
“再來贖個人。”
老鴇笑了笑,打趣道:“王爺莫不是要把我這樓裡的姊妹都給贖個乾淨?王爺要贖誰?”
沈若不作聲,微微偏頭看了眼站在右側的柳萱萱。
柳萱萱忙上前一步,道:“今日新來的那個小丫頭。”
“今日?”老鴇微微蹙眉,仔細看了眼柳萱萱,道:“今日新來的有三個,你具體指的是哪一個?”
“被薑大小姐賣進來的那一個。”柳萱萱直直看著老鴇,直言道。
老鴇面色微青,掩唇笑了笑,對沈若歉聲道:“那個丫鬟現下正在侍寢呢,這貿然打斷怕是不太好。”
隨後眸光一轉,恨很瞪了一眼柳萱萱。
柳萱萱眼神微閃。
沈若嘴角微勾,“贖。”
老鴇微驚,看向沈若,乾乾笑道:“王爺,這、這怕是多有不妥吧。”
“有何不妥?”沈若輕佻眉梢。
老鴇以帕掩唇,道:“那所侍之人是上官府的大公子——上官步痕。”
“那我便更要贖了。”沈若嘴角綻放一個大大的笑。
老鴇面色已十分青黑了,卻還是強壯笑顏道:“王爺可是當真?”
“自然。”沈若話語幾許不耐,
“前頭帶路吧,去晚了就趕不上好戲了。”老鴇咬牙應道:“是。”隨後走上前去帶路,在走到柳萱萱身側時還特意剜了她一眼,冷冷一哼,扭著臀向前走去。
沈若負手走在後面,柳萱萱走至沈若身後,低語道:“多謝王爺。”
“無礙。”沈若淡淡說道。
柳涔涔同柳萱萱並肩而立,偏頭望了她一眼,輕輕拉了拉她的衣擺,倆人默契地放緩了步子。
柳萱萱望著柳涔涔,顯然知曉她要問些什麽。
果不其然,只聽得柳涔涔輕聲開口道:“你要贖的可是剛才我們在二樓所見的那個女子。”
柳萱萱點了點頭。
“那女子是何人?你竟如此上心。”
“只見過一面的朋友。”柳萱萱如實答道。
“只見過一面?”柳涔涔微驚。
“嗯。”柳萱萱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柳涔涔,頓了頓,又道:“我同她一見如故。”
柳涔涔笑了笑,道:“有個稱心的好友倒也不錯。”
柳萱萱苦澀一笑,再看了一眼柳涔涔,想了想,終是沉聲道:“她同之前的你有幾分相似。”
柳涔涔面色頓時凝滯,無措地看了眼柳萱萱後,慌忙又將眼神離開,吞吐道:“是、是嗎。”
那上官步痕看著江辭,輕扯嘴角,戲謔一笑。
江辭眸子微轉,輕晃腦袋,意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卻發現越是晃動神智便越是迷糊。
江辭雙手撐著床面抬頭看了一眼已近在咫尺的上官步痕,悶聲問道:“你是什麽人?”
上官步痕笑了笑,將手攀附至江辭肩頭,看著江辭激烈的反應,嘴角的笑弧越綻越大,“很快便是你的人了。”
江辭一把推開上官步痕的手,向那角落縮了縮,冷聲道:“我並不是這裡的人,還請自重!”
江辭的身體變得愈發燥熱難耐,說出口的話莫名帶了些輕顫,聽起來曖昧非常。
酡紅的雙頰,微眯的眸子,輕顫的雙唇……
上官步痕輕輕舔了舔嘴唇,一把將江辭拉過來,攏在他懷裡,戲謔道:“欲擒故縱?”
上官步痕附耳輕語:“我很吃這一套呢。”說罷,他在江辭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江辭立時渾身一顫,整個身體瑟縮痙攣了一下,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開始松懈,眸子逐漸失去清明。
上官步痕看了眼江辭,見她反應過於激烈了些,眉頭一皺,一把扳過江辭的身體,同她對面望著。
江辭迷蒙著眼癡癡地望著上官步痕,眼睛微眨,眼前之景逐漸模糊不清,再一睜眼查看,驚覺眼前之人竟是沈若那廝!
江辭呢喃了兩句“沈若”,卻因為媚藥的緣故有些吐字不清,聽起來更像是輕吟。
江辭再晃了晃腦袋,上官步痕的臉同沈若的臉來回交換著,江辭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皮肉扭曲之痛刺醒了江辭的神智。
眼前之人早已換作他本來的面貌,長臉橫眉杏眼高鼻闊唇,全然不似沈若面貌。
江辭忽而魅惑一笑,右手微微回縮,攥緊了袖中那枚堅挺的金釵,其雙手漸漸攀附至上官步痕的肩上。
上官步痕眉頭微蹙,嫌棄地一把推開江辭,江辭冷不丁被推,面色微窒,一時間尚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愣了片刻。
上官步痕起身拍了拍手,撣了撣身上的塵埃,怒道:“我最為厭惡的便是嗑藥侍寢之人,同神志不清之人遊戲全然無那快意之感,簡直晦氣!”
上官步痕扯過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頗為嫌惡地瞥了眼江辭,怒扔手帕,轉過身去將門打開,不想這剛一打開就撞見了那不該見也不願見的人。
上官步痕身形一顫,看著沈若,作了個揖,乾乾一笑道:“王爺怎會來此?”
沈若眉梢輕挑,戲謔一笑,道:“來贖個人。”
看了看衣衫尚還完整的上官步痕,沈若眸裡閃現幾抹可惜之色,“沒有打擾到大人吧?”
“沒有沒有,王爺說笑了。”上官步痕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