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見是傅明軒,李昊一愣。
“你怎麽跑這來了?”
“快拉我上去,我這都餓的沒勁兒了!”
近前,傅明軒連看都沒看沈鈺一眼,自顧自的就上了馬車。仿佛身邊的沈鈺就如空氣一般。
而那時的沈鈺全然出於發懵的狀態,根本就不敢直視傅明軒。隻衝著傅明軒的鞋面低聲道了聲‘早’,便閃到了一邊。
本以為,傅明軒會回應自己一聲,可傅明軒隻自顧自的上車,根本就沒搭理自己。
瞬間,沈鈺便有些失落。
一時間,她竟拿不準傅明軒到底聽沒聽見自己說的那聲‘早’。
對著傅明軒的背影,沈鈺咬了咬嘴唇。繼而自嘲一笑。
她意識到了自己此時的扮相。
繼而,沈鈺便以為傅明軒不是沒認出來自己,而是連看都沒稀得看她。
那麽,為什麽她會這麽認為呢,原因是視角問題。通常情況下,人們都是比較注意異性的。
傅明軒是男子。於他而言沈鈺是他的同性,根深蒂固的男子形象。既然都是男人,又有什麽好看的呢?
所以沈鈺才自嘲一笑。
既然自己是以男人形象示人,那就得從男人的角度看問題。
想通了後,沈鈺立時調整了心態。開始以男人的視角正視面前這一切。
就在沈鈺剛剛尋思過味,將要上車的時候,傅明軒突然轉過身來拉沈鈺上車,這可令沈鈺驚詫不已。
既然都以平常心面對了,沈鈺自然大方搭夠,可下一秒,沈鈺的心中又泛起了波瀾。
四目對視之際,沈鈺察覺到傅明軒的眼中帶著溫情的笑意,而且兩手相搭的瞬間傅明軒還故意緊握了一下自己的手。
登時,沈鈺便心跳加速,面頰緋紅。
本來就有情書那檔子事,現下傅明軒再這般的對待自己,沈鈺便更加篤定那首詩是傅明軒寫的了。
原本已經調整好的心態又被弄得亂七八糟。
既然認出了自己,那方才又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像沒看見自己一樣?
可不管怎麽回事,這車還是得上的。
不容多想,沈鈺便隨著傅明軒的力道上了車。
剛鑽進車廂,沈鈺的慌張便被極度注意她的李昊發現了。
“師父這臉怎麽這麽紅?”
“是嗎?我怎麽沒感覺到呢!車頂子晃得吧?”
被李昊這樣一問,本能的,沈鈺便摸向自己滾燙的面皮。
明明天才蒙蒙亮,哪來的強光呢?意識到此地無銀三百兩,沈鈺的臉便更紅了。
為了掩飾尷尬,沈鈺立時側轉過去,面朝車門而坐。
饒是傅明軒,見此,立時把話題岔了過去。
“人家可沒你那麽臉皮厚,做了虧心事還洋洋自得的。”
“我?這怎麽還扯上我了?”驟然,李昊便被傅明軒沒頭沒尾的責問吸引了過去。
“人家沈太師見到我都覺得不好意思,就你像沒事人似的。還不跪下磕頭!”
傅明軒這麽一說,李昊更懵了。
“我說表哥,你這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麽地,本宮給你磕什麽頭啊!”
“你給沈太師磕得,為什麽不能給我磕得?”
“他是我師父!我給他磕頭理所應當!”
“我不是嗎?太子太師是你師父,太子少師就不是你師父了?”
“啥?父皇可真能瞎胡鬧,怎麽把你給整來了!”
聽說傅明軒也負責教授自己,
李昊簡直無奈至極。 認個沈鈺已經夠無奈的了,這又多個表哥,今後自己還哪有時間擺弄他那堆寶貝石頭啊?
“我說哥,你能不能跟父皇好好說說啊,我是真學不下去,一看書就腦瓜子生疼。”
“你以為我願意來呀!教你還不如教玻璃蓋呢!”
兩人嗆嗆那時,沈鈺已經恢復了心緒,安坐在軟凳上。
看沈鈺平複的也差不多了,傅明軒作勢長出了口氣,“好了好了,別犯愁了。我跟沈太師再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怎麽能把死書灌進你這笨腦袋瓜子裡去。”
“太子不必憂心,學習其實也沒那麽恐怖。”傅明軒這樣一說,沈鈺也就勢搭起腔來。
雖然李昊談起讀書就頭疼,可不知怎麽,在傅明軒與沈鈺面前還真就沒那麽緊張。
難道是年歲問題?
許是腦海中被事情塞滿了,李昊竟然把自己叫沈鈺上車的目的忘了個一乾二淨。又與二人說道了一會子,便靠在車廂上睡著了。
傅明軒雖然也是一宿沒睡,但是有沈鈺在,他卻絲毫沒覺著困倦。
“太子啊就是貪玩,他要是不願意學,咱倆就換個方法。”
“啊,那個,也不知道太子都讀過什麽書。今兒剛上任,還沒跟許太師交接呢!”
“他連三字經都背不下來,你說他能讀多少書?”
“那怎辦?太子都十七了,總不能從三字經開始教吧?”
傅明軒這樣一說,沈鈺犯難了。一時間竟想不出該從哪裡下手。
自然,傅明軒是不願意看到沈鈺犯難的。於是,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學習這東西吧,不是死記硬背的事,理解了就好。背不下來不等於不懂,好多疑難也都是從生活中獲得解析的。 咱們大可不必讓他死學硬背,結合實際他應該能理解的更快一些。”
傅明軒的言論倒挺稱沈鈺的意,她正有這樣的想法。因材施教。
有了共同話題,接下來兩人也就有的嘮了。
隻這一路,二人便把授課計劃定了下來。
這討論的也差不多了,車子也行至了東宮門前。
而後,喚醒李昊,三人齊入東宮。
“太子爺您沒事吧?”見李昊回來了,勾乙立時像個哈巴狗似的就迎了上來。
但隻一瞬,這小子臉上的笑意就僵住了,因為他又對上了傅明軒的眼神。
“哎呦喂,爵爺怎麽也來了。飯,飯,飯食都備好了,快裡邊請。”
“這都什麽時候了!哪有功夫吃飯呐!趕緊給太子找衣服去。皇上正在太極殿等著呢!”
傅明軒剛說道完,孫德勝便帶著旨意來了,叫三人入宮面聖。
由於李昊在外面跪了一宿,滿身的穢物,著實是拾掇了一會子,才出得東宮。
而那時,滿朝文武已經齊聚太極殿,正朝議李昊驚鑾駕,逃天牢的事情。
折子是由二皇子李赫一方的朝臣提交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借著這次的事情彈劾太子。
“攔鑾駕就是意圖謀反!臣請奏三法司查辦!揪出同黨!”
“太子攔鑾駕是因為急於拜師!以為鑾駕上坐的是沈鈺!眾人皆知的事情,你在這胡謅什麽!”
“太子一案,乾系重大!傅閣老身為國舅是不是應該避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