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這是?誰惹著太子了?”
就在李昊氣衝衝的往樓下跑的時候,傅明軒摟著個女子從樓下走了上來。
登時,李昊就木了。
“沒,沒什麽,一點小事而已。這位是?”
意識到錯怪了人家,李昊萬分慚愧,急忙話鋒一轉,將眼神飄向傅明軒臂彎裡的那位女子。
這女子一看就是風月場上的老手。生的一雙勾魄眼,豐胸細腰,嫵媚白皙。
“小女紅鸞,見過太子爺。太子爺萬福金安。”
“免禮免禮。又不是宮裡,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二人逢迎的時候,傅明軒瞥見了李昊手中的那把紅玉簫。
“呦吼,紅玉簫!珍品啊!饒是太子,把玩的竟是些稀世珍寶。這回打算多少銀兩出手啊?”
“這可就是表哥眼拙了,這簫可不是本宮的。”
“哦?既不是太子的,又怎會在太子手上?難不成是怕微臣索了去?”為了套話,傅明軒還故作局外的與李昊打起趣來。
傅明軒這般,李昊就更加的篤定那人不是傅明軒了。繼而也就沒什麽芥蒂了。
“表哥這話說的好是生分,本宮何時有那心機?說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好啦好啦,不與說了,正鬧心呢!”
言語間,三人進入安平公主的雅間。
引薦了一番,各自就座。
不多時,號稱京城第一妙人的蘭陵公子也趕了過來。旋即笙歌燕舞,推杯換盞。
傅明軒不愧傅黎棠的兒子,剛剛經過了那番,竟能泰然自若,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全然一副美人在懷,春風得意的樣子。
安平公主也不一般。明知道李昊定是經歷了一番驚心動魄,竟也隻字不提,自顧自的與妙人蘭陵歡暢對飲,一副春心萌動,神情愉悅的模樣。
只有李昊掩飾不住內心。即便也有天上人間的頭牌作陪,但還是一副滿腹心事,悶悶不樂的神情。
這等場合,外人諸多,自然是不能暢所欲言的。除了打趣、聽曲賞舞,也忌諱談及其他。所以李昊也能理解皇姐李彤的不聞不問。
“細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煙鎖鳳樓無限事,茫茫。鸞鏡鴛衾兩斷腸。
魂夢任悠揚,睡起楊花滿繡床。薄悻不來門半掩,斜陽。負你殘春淚幾行。”
紅鸞是京城風月場所的頭牌人物,精通詩詞音律,與傅明軒可謂是老相識了。方才傅明軒遊湖就是由她相陪。
彈了首曲子配了首酸溜溜的詩詞,紅鸞做一副柔腸寸斷的模樣,蓮步款款的坐回到傅明軒的身旁。
“好了好了,別惆悵了。我不是在著呢嘛!”
“爵爺不是說喜歡紅鸞嗎,那怎麽還不娶妾過門呢?”
“我正剛重了榜眼,風頭正熱。好飯不怕晚,再等些時日哈。明兒我派人給你送顆夜明珠過去。”
“死相,成日的就知道誆騙人家!”
幾人越是歡暢,李昊就越是愁煩。就越是思念那位姑娘。
不過紅鸞吟的那首詩倒是提醒了他。
於是他便把思緒化作幾行小字,刻在了玉簫上。
可由於心魔驅使,李昊還是心神不寧。
終於,他坐不住了。
“皇姐,這東西你見過沒?”
“嘶~這簫看著怎麽這麽眼熟呢?”
接過簫仔細看了看,李彤眉頭微皺,旋即從蘭陵的臂彎中脫了出來。
見李彤的樣子似知道些什麽,
李昊瞬間來了精神。兀自斟了杯酒 “哦?皇姐識得此物?”
“這個嘛~我想想哈。”
拿著紅玉簫,翻轉著又仔細看了一番,李彤閉上眼睛開始努力回想。
時間好像在那一刻凍結了,雅間內鴉雀無聲。
雖然傅明軒也在靜聽,但心思卻與李昊有著明顯的不同。他倒是希望李彤別想起什麽。
著實是有一會子,李彤睜開了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哎呀!這腦袋,亂死了!不想了不想了!”
本以為會有什麽線索呢,誰料卻是這般。登時,李昊那股子熱乎勁,又被澆了個透心涼。一把推開美人便站了起來。
“不喝了不喝了!你們玩吧,我走了!”
“喂!這酒還沒喝完呢,怎麽就走了?公主不識得此物,盡可問問旁人嘛!”
李彤沒說出個所以然,傅明軒自然是一塊石頭落地。隨之,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滋生而來,心中暗道這麽好的女子怎麽能讓你李昊得了去。
可是,有一樣他可是沒料到,沈鈺接了太子太師一職,馬上就要宿職東宮。
從李彤那沒得到玉簫的線索,李昊也只能期望與手底下那幾個人了。
出得天上人間,沒見那幾個護衛,李昊有些急了,便想去看看怎麽回事。
剛走到拐角處,李昊便迎見了自己的那幾個護衛。
“怎麽回事這是!?”見幾人一瘸一拐、鼻青臉腫的,李昊登時就是一驚。
自己的近衛可都是千挑萬選一等一的高手,怎被人打成這般?
“饒命啊殿下!小的們沒用,叫那人給跑了!”
“那人功夫了得,小的們根本就不是對手哇!”
“誰讓你們跟他打來著,嗯?不是讓你們跟著的嗎!”
“哪有機會跟呐?是人家先發現咱們的!”
“我!我我我!我特麽!”
平日裡一個個耀武揚威的,真章上一幫子還敵不過一個。一時間,李昊竟氣得原地直打圈圈。
“這麽點小事都乾不好,要你們何用!滾!!都特麽給我滾得遠遠地!!”
自己的判斷沒錯,姑娘的確派人來找玉簫了。跟上就萬事大吉的事兒,卻被這幾個窩囊廢給搞砸了。他能不無語嗎!
回想這一整天,沒一件事是順當的,李昊便覺晦氣。
“要不是那廝,能有這些個破事嗎!”
不由得,李昊又想起沈鈺來。
“頭前帶路,本宮要去趟沈府!”
“殿下,這大半夜的,恐怕不妥吧!”
“不妥?他都能坐禦輦進宮,本宮為什麽不能夜半造訪!這廝讓本宮不舒服,本宮也不能讓他好受了!”
“可,可,可這沈府,您最好還是別去了。”
“本宮今兒非去不可!我爹慣著他,本宮可不慣著他!走!!”
“沈鈺冊封為太子太師的事您還不知道吧?陛下有旨,說您要是再不尊師重道,就廢了您。咱還是回宮吧,別鬧騰了。明兒一早還得讀書呢。”
“我呸!老子用得著他教?還明天?今兒晚上我都讓他過不去!”
本來就認為霉運是沈鈺帶來的,這又聽說沈鈺被封了太子太師,李昊這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
任憑手底下的人怎麽攔阻,李昊都聽不進去。執意要去沈辰鄴府邸鬧騰一番。
這一衝動啊李昊的大腦也就一片空白了。竟忽視了還有反偵查這一說。
他能想到跟蹤來人去找玉簫的主人,反過來人家也可以通過這幾個人找到他。
要麽怎麽說遇事得冷靜三秒, 衝動是魔鬼呢?
就在往沈府去的途中,一個蒙面人凌空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李昊手中的那把紅玉簫。
沒錯,此人正是景逸。沈鈺的書童加保鏢。
玉簫對於沈鈺來講可是意義非凡的,沒找到玉簫他怎麽可能回去呢?
沈鈺雖然學識高,但卻沒什麽人生閱歷,可以說就是一張沒有染色的白紙。
但景逸則不然。打小窮苦出身的他,摸爬滾打的混到現在,可謂閱歷非凡,心思敏銳。
沈鈺無緣無故遭人跟蹤,他怎麽會沒有想法?怎麽能隻單單的去找那把玉簫呢?
若是真如沈鈺說的那般,跟蹤她的那些人是沈辰鄴的政敵,可又為何不當場抓住她?
顯然另有目的。
一幫子手持利刃的男子跟蹤個女人能幹嘛?不是劫財便是劫色。
當景逸發現大樹附近有埋伏時,劫財一說也就否定了。
玉簫價值連城,若是圖財的話,沒理由撿到了還繼續蹲守。
那麽就只剩下劫色一說了。這些人守在這是為了通過自己找到玉簫的主人。他們的主子對沈鈺起了色心。
為了弄清楚到底是誰這麽大膽子,景逸現身打傷了那幾個人,想跟蹤幾人找到幕後主使。
可令景逸震驚的是,這幾個人的主子竟是當朝的太子。
本來想一走了之來著,可玉簫還在太子手上,於是乎便有了剛才的那幕。
“就是他!就是此人!殿下小心呐!!”
“叫喚什麽!還不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