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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風暴之眼》【二十三】老年病人
  在薑洋馳援武漢的這一天,遠在靖城市的楊宏又是忙了整整一天。

  昨天是女婿上門看丈母娘的日子,雖然村裡三令五申不能外出走親訪友,但有些村民對此並不以為然,依然想要通過村裡的卡口外出;加上又有村外女婿來村裡看丈母娘的,卡口點是增派人員忙著勸返,有些村民乾脆直接從其他簡易通道口跑出去了。

  今天天氣不僅寒冷,還下著雨,濕冷的天氣得讓人動都不想動。進出卡點的村民也比較少,楊宏照常巡查後,又要逐戶登門對幾家村民勸說取消宴請的事。

  為了防止疫情傳播,村委已經挨家挨戶摸排,對一戶戶將在近期舉辦婚慶喜宴的村民以勸說,號召大家取消婚宴喜慶聚會。有一部分村民覺悟高的,自覺取消,並表示理解與支持;有一些態度堅決表示萬事已俱備,不願意取消宴請;還有些抱著僥幸的心理,持觀望狀態。

  事實的情況也是,辦宴請的村民們,有的早就準備了半年幾個月,邀請已發出,宴請所需的菜及所需物品已采購,現在說取消就取消,面子上過不去,同時也造成了經濟損失,有點騎虎難下。

  盡管村民有各種理由,但取消是必定的,楊宏上門就是要去做這些思想工作。

  楊宏不耐其煩,一一走防。有家“頑固份子”,楊宏花費了近兩個小時地耐心勸說,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分析操辦宴請在當前疫情防控形勢下帶來的危害,又苦口婆心告誡:

  “生日宴請可以以後再補辦,但是生命只有一次,沒有重來的可能。”

  這家村民才最終聽了勸,答應取消宴請。

  在成功勸說了7起取消宴請後,楊宏回到家,已是夜幕沉沉。

  妻子在房裡給孩子輔導作業,母親從廚房給他端來熱飯,心疼道:

  “這天天早出晚歸的,哪裡有這麽忙的呀?”

  “他們做防控工作,就跟我當年當兵時候一樣,就是命令。”楊桂軍每天關注YQ的實時情況,知道他們任務有多重,“宏宏,忙不過來,我去給你們幫忙。”

  “你這麽大年紀去幫什麽忙,別給添倒忙就成?”楊桂軍的妻子挖苦道。

  “怎說話的呀,我怎麽樣就不成了,我還老當益壯呢,我……”楊桂軍曾經也是名軍人,可是不服老的,他反駁道。

  “爸,媽是擔心您受累,你們先不操心,再說您去,我也不放心哪!”

  “哎,你還是好好歇著吧,讓宏宏先吃飯吧。”

  楊宏吃上沒幾口,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

  “宏哥,我婆婆發燒了,怎麽辦啊,你快過來!”

  電話是楊少華打來的。

  “好,好,我馬上過來!”

  楊宏立即緊張起來,掛掉電話後,楊宏立馬便起身,要出門了。

  在一旁收拾東西的母親一把喊住他:“你這是又去哪裡啊,這飯還沒吃完呢?”

  “來不及了,少華婆婆發燒了!”

  “啊?”現在聽到有人發燒,大家都很擔憂,楊宏媽媽也不例外,“那……那你趕緊去吧,”

  “欸!你也得把口罩戴上啊?”

  楊宏急得把這重要的事給忘了,他接過母親遞過來的口罩,邊往外走,邊把口罩抽繩、鼻夾調整到位。

  母親追在他後叮囑:“宏宏,你多注意點啊,早點回來!”

  此時的楊宏早已不見身影。

  夜晚,雨是停了,但寒風凜冽,楊宏騎上電動車,

寒風鑽進衣領裡、褲腿裡,冷得他直打哆嗦。  在去少華家的路上,楊宏又拐到鄉醫志軍家,接他一起去看病人。

  一到少華家裡,少華迎他們進去:

  “宏哥,志軍哥,你們終於來了!太感謝了!”

  說著領他們到老人房間,老人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時不時地咳嗽幾聲,又咳醒了,咳著咳著感覺要把肺咳嗽出來,聽著讓人糾心。

  少華父母在床前守著老人,看見楊宏和志軍來了,松了一口氣,忙讓出位子來。

  “咳了多久?”志軍一邊詢問老人病情一邊用水銀溫度計為其量體溫。

  “咳了有一星期了,晚上咳得厲害點,之前不發燒的。”少華媽回答道,

  “去年冬天,也出現這種情況,住過院,吃了一些藥,好了一些,但也沒治好啊,現在又是這種情況了。”

  “沒出去過吧?”楊宏問出最重要的問題,“最近有接觸從湖北來的人嗎?”

  “這天氣冷,也不會讓她出去。”

  少華媽仔細想了想,回答道,“這幾天也沒有接觸什麽人,都是我們自己家的人,我們也沒接觸太多的人,沒接觸過武漢湖北的人。”

  “會不會是我哥啊,他天天在一線值勤,接觸那麽多人,年前回來過一次看望婆婆?”少華尋思著,有些擔心。

  “你瞎猜什麽呀啊?”少華媽被他搞得緊張起來,“她就是老毛病犯了。”

  “給老人吃了什麽藥啊?”

  “都是些感冒、止咳的,但不見好啊!”說著少華媽拿床頭的藥給志軍看。

  “老太太今年有八十幾了吧!”志軍拿起藥看都是消炎藥、感冒藥,邊問道。

  “快九十了,準備明年給她過九十大壽的呢。”少華爸回道。

  志軍又給老人聽診……

  過了幾分鍾,志軍取出溫度計一看,“38度5,發熱。”

  “先給她物理降溫,”志軍邊說邊交代少華媽,“弄些溫水擦身或者酒精……”

  少華媽去準備溫水了,志軍回頭跟少華他們說道:

  “XXFY可能性小,但躺在這也不是辦法,咳嗽得厲害,還是要送去醫院看看,拍個片子確診下什麽情況,畢竟年紀這麽大。”志軍建議道。

  “宏哥,你說現在特殊期間,適合去醫院嗎,我婆婆不是那個什麽肺炎,會不會去了一不心被傳染了?”

  “醫院裡設立了發熱門診, 會做好隔離的。”楊宏說道,“就因為特殊期間,發熱病人都得上報的,僥幸不得。”

  “老人病情加重了,那還是要到醫院及時去診治的。老年人的病情發展是很快的,不能因為YQ害怕耽誤治療,要做好防護的前提下,及時入院治療。”志軍做為醫生建議道。

  少華家人聽到志軍的話,都表示同意。

  隨即,楊宏把少華家的事情上報村委,又緊急拔打了120。

  “我不去,在那裡跟坐牢一樣,怪難受的。”

  老人的耳朵倒是靈敏,聽到要送她去醫院,立即反抗起來,

  “反正也一把年紀了,走了就走了,省得在這世上浪費糧食?”

  “婆婆啊,話不能這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您是家裡的寶啊。您健康長壽,是少華他們的福氣。”楊宏寬慰道。

  他知道老太太偏愛大孫子楊華,又特意提醒她:

  “您看,大華在外面工作,要是擔心您生病,那不急死了,您保養好身體好,他才安心工作呀!”

  “是啊,大華怎麽一直沒來看我呢?他在哪了?”

  “媽,您燒糊塗了,大華前幾天來過了,你忘了?”少華媽打水過來,忙接過話。

  “哦,哦,他來過了……”

  ……

  在等120的期間,楊宏通知村委幹部前來,協助志軍排查親密接觸者,還有給周邊做消殺工作。

  救護車一到,楊宏便和少華護送老人去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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