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新看著父親走了出去,又招待著楊宏。
“宏子,你說現在這個形勢什麽時候能結束啊?”
楊一新對疫情還是非常的關心,他是個做生意的人,也迫切想開工,不開工坐在家裡一天那邊就要一天的房租費,他是真著急啊。
“哎……現在真不好說啊。”
“專家說可能快到拐點了,你覺得可能嗎?”
“這不好說啊,不過我想應該也快了。”
“真的!”
楊一新一聽有機會,激動地說道。
“是啊,你沒看到啊,今天是11號,新聞上說武漢那邊就是今天要全部數據清零啊?就是所有的疑似病例都要檢測出來,全部要收入院,可能國家花了多大的力氣,所以我想象有國家在後面做我們的後盾,我想拐點早晚回到來的。”
楊宏回道。
“是啊,武漢那邊弄清楚了,那我想應該就快了,那麽多人,要真是全部收治入院真的不容易啊,這火神山醫院、雷神山醫院這些醫院硬件設施跟上去了,但是這醫護人員也不夠啊。”
“你沒看到全國出動力量去支援武漢啊,而且我想這一次應該會有更加多的醫護人員支援武漢的。”
“是啊,現在醫護人員最辛苦了,”楊一新說道,“慧慧不是護士嘛,聽說她老公還是人民醫院的醫生,他們去支援武漢了嗎?”
“慧慧沒去,不過我妹夫去了,而且洋洋也去了。”
“洋洋也去了啊,你們家真的了不起啊,有兩個去支援武漢的醫護人員,在村裡你爸和你又一直堅守在一線,也是真辛苦啊。”楊一新不禁感歎道。
楊一新比楊宏大幾歲,都是一個村的,他讀書不多,一直佩服楊宏一家兄弟姐妹們都讀了大學,他雖然一直在外面做生意,錢是賺的比楊宏他們多,但是楊一新不向別的爆發富,他從未覺得自己有錢就有多了不起,甚至在楊宏他們面前他還有些底氣不足。
不是因為楊宏有多麽的擺官威,而正是楊宏在什麽時候都把姿態擺的很低,從未因為自己的是什麽而對大家做事情強勢蠻橫,而都是擺事實講道理,看多了很多官小官威可不小的人,楊宏就更加讓楊一新佩服了。
“嗨…..說不上辛苦,都是為了大家能夠安全,這都算不了什麽。”
“辛苦就是辛苦,其實沒什麽不好說的,我也知道你們工作現在難做,又累又不討好。”
“呵呵,其實只要你們能夠理解和配合,我們辛苦點真的不算什麽。”
“我明白的,反正只要兄弟我能配合的,我都會盡量配合你們的。”
“謝謝理解啊。”
“嗨…..別說這樣的話,該謝謝的是我們。”
兩人正說著話的時候楊東翔走了進來。
“東翔叔,怎麽樣?商量著有個結果嗎?”楊宏忙問道。
“我們幾個兄妹是商量了下,決定不擺宴席,中午吃飯各回各家,村上鄰居朋友什麽都不上門邀請,在外的兄妹電話通知回來,另外,遵從我們這習俗,我母親娘家來兩個侄子來參加喪事辦理。就這麽簡單!
“書記,你看可以吧?”
楊東翔的表態了。
楊宏知道這個讓步對於楊東翔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但是現在情況是村裡封鎖了,這樣簡單的白事估計也做不到了。
於是他也說明了村委的想法:
“東祥叔,我曉得,你們現在這樣的作法確實也是通情達理的。按說,你們考慮地也很周到,不聚集不請吃,簡簡單單的,說實在的,確實是簡辦程序。
“這樣的方式要按照之前還是可以考慮的,但是,現在還有這麽個情況,因為呢,我們村前幾天不是確診了幾個病歷嘛,所以我們村委決定封鎖全村,就是讓全村人自我隔離,嚴格遵守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切斷傳播途徑,不讓潛在的感染者外傳。
“如果通知親人們,當然嘍,您也只是說通知兄妹和老人的侄子,這人也不數多,對吧。但是他們來呢,就是從外面進村,這樣就存在交叉感染的風險!”
楊宏停頓了一會,又說道,
“村委的意思呢,是不讓村外的人進來,包括老人在外的侄子、孩子,就在我們村裡請幾個人幫忙,明天上午就安排抬棺入殮。”
楊東翔一聽,這哪裡是辦喪事啊,這就是匆忙下葬嘛,他難以接受
“書記,你這辦得太簡單、太倉促了!”
楊東翔的妻子在旁邊聽著也覺得太草率了,呼應著:“就是啊,書記,你這樣也太簡單了吧?”
“就是啊,書記,也不能這麽簡單吧!你叫我們怎麽跟老太太交代啊?”楊東翔為難的一臉。
“唉,你看啊……”接著, 楊宏又擺事實、講道理,磨破嘴皮子。
在家人說話的時候楊一新一直沒表態,他知道父母的心情,也明白楊宏的為難,他是帶著任務來的。
等楊宏苦口婆心,各種擺事實之後,楊一新最後說道:“爸,媽,其實宏子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現在情況就是這樣,他也不想這麽做,但是不也是沒辦法嘛,還是不要為難他了,我估計這也不是宏子的意思,肯定是上面領導的意思。
“就按宏子說的辦吧,他們也是為我們大家好,現在辦的簡單點,等來年初三給奶奶辦新年的時候我們給她辦熱鬧點,也算是給奶奶補上了。”
“是啊,到時候我一定讓村裡幫著一起給奶奶補辦個熱熱鬧鬧的新年。”
楊東翔聽著兒子和楊宏都表態了,又看了看妻子沒說話,便說道:“哎,那行吧,也只有這樣了。”
“謝謝,謝謝理解!”楊宏感激地站了起來,說道。
他是很激動,那是因為他作為自己村裡的人,知道村裡的風俗就更能夠理解楊東翔一家人做出的讓步是多麽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