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花城。
陸遠繼續開著車先到了綠第廣場,然後才下車步行到了公司。
倩姐與顏露依舊比他到的早。
這也沒辦法,畢竟陸遠現在工作是最佛系的,要不是純粹為了讓生活有點儀式感,讓家人知道自己還在上班,為了不那麽麻煩,他現在離職都是可以的。
不過,現在的陸遠來的晚也沒人會說他。
倩姐在升為副經理後對他也沒那麽嚴格了,當然,陸遠也知道這是跟自己驟然露了富有關。
不管怎樣,陸遠現在是在愜意地享受著工作。
泡一杯枸杞,下一部電影,打開瀏覽器,陸遠就開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
早上,小雅給陸遠發來了消息,說他的拙政園別墅已有對研究園林繪畫藝術的藝術家夫婦要整租一年,租金最終洽談為三十萬一個月,押三付一,且由租客承擔物業費。
陸遠見此倒也沒發現有不合理之處,心想藝術家租自己的別墅也比較放心,當然本身能拿出這麽多房租的人其素養還是值得信任的。
陸遠便也就同意了,便告訴給了小雅地址,且約定了簽合同的時間。
要是這次真能租了出去,則意味著陸遠一年內每個月會額外多三十萬的收入。
雖說陸遠即將很可能還會有一筆年入五六百萬的收入,但現在能多這一筆收入,他還是很高興的。
畢竟在20天以前,一個月能在除工資以外還能每個月有三十萬的收入,是他不敢想象的。
中午,陸遠依舊沒有約顏露,而是回了空間。
盡管顏露會因此繼續生氣。
顏露看著陸遠出了門,她也不是非離了陸遠不可,她只是覺得陸遠這種男生既然和自己同組而自己還這麽漂亮,應該會主動約自己才是。
但顏露這次則沒有直接大怒,她也開始意識到陸遠或許真不是願意隻圍著她轉的人。
顏露第一次發現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而因此有些落寞起來。
但顏露卻也沒有因此真的就把陸遠丟到了一邊,她甚至因此更加思索著陸遠為何對自己熱一陣冷一陣的。
“難道他只是真的把我當普通同事而已嗎,而沒有想讓我走進他的世界裡嗎,所以沒有想著要天天和我一起?”
顏露暗自問了一句,又想道:“難道我想走進他的世界裡,所以天天想和他一起?這怎麽可能!”
顏露依舊不敢承認這一點,因而隻自言自語地起身往茶水間走去:“不叫我就不叫我,誰稀罕誰!呆子,我顏露離了你還是會過得照樣快樂!”
但顏露在吃飯的時候還是不由得想起了烏鎮橋上與陸遠相遇而相談甚歡的一幕,不由得想起了陸遠與她在車裡說說笑笑的一幕,還有之前看見那個可愛男孩的孫大聖睡衣和《浮生六記》等書以及那個布滿了灰塵且被其視為寶貝的航母模型。
顏露也因此依舊難以抑製地有些傷心起來。
“他真的對這些沒感覺嗎,他難道真的是木頭嗎,他不是說他想談戀愛了嗎,難道他是真的不想和我談,我哪裡不好了,他是覺得我不成熟不懂事嗎?可我們都喜歡隨性,喜歡魏晉風流啊!陸先生,我在你眼裡很糟糕嗎?可如果真的很糟糕,你該討厭我才是,為何還願意理我,還願意和我說笑,陸先生,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盡管顏露從不願意虧待自己,所以她的每一頓飯都是她自己精心製作或精心挑選的,
可這次她卻是食之無味,滿腦子都在想陸遠到底怎麽看她的,都在通過陸遠對自己說的每句話論證陸遠對自己的心思到底是什麽。 一時間,顏露記憶力似乎變得無比的好,開始仔細回憶起陸遠給她說的每一句話,仿佛每一句都值得她再三斟酌一番一樣。
“他是那樣的善變,偶爾溫暖如春風,又有冷冽如嚴冰的時候,我本是隻不羈的鳥,卻也在無緣無故間被他這溫暖所惹被他的嚴冰所凍!我甚至寧願相信他的冷是故意的,溫暖也是刻意的,我最怕的是這些都出自於他的無意。”
顏露在自己的微博裡如此寫道。
……
事實上,陸遠帶給顏露的這些感受的確出自於他的無意。
陸遠不約顏露吃飯不是因為他不願意和顏露一起吃飯甚至是討厭顏露,而是他是真的沒覺得有這個必要,或者是無意忽視掉了。
同事難道就得中午一起吃飯嗎?
想約難道不能主動說嗎?
陸遠相信自己想約顏露時是會主動說的。
而他沒有說,只是說明他暫時真的不想而已。
陸遠心情極好,因為曉櫻蒸的清明粑很美味,無論是鹹的還是甜的,連小野都吃的肚子鼓鼓的。
午飯後是不能立即睡的,不然會消化不良。
所以,陸遠決定趁著中午有空去看看系統獎勵給自己的桃園與草莓園。
“曉櫻, 提著籃子,待會去桃園順便看看能不能摘些草莓。”
陸遠說了一句,就摸了摸小野的腦袋,然後起身就走。
曉櫻戴著一頂黃色漁夫帽,跟在後面,白皙的手臂上挎著柳條籃,還拿著一把紫色太陽傘:“曉櫻記住啦!陸遠哥哥要打傘嗎?”
“不礙事,春日陽光又不毒辣!”
陸遠說著就見小野已經跑到了溪邊,故而大喊道:“小野,你給我回來,走橋上,才吃了飯,又是正午,全身體熱的時候,泅渡冷水不好!”
小野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似的,忙扭著肥肥的屁股跑了回來,然後站在橋頭等著陸遠與曉櫻。
桃園在山腰,足足把一大片山都給綴滿了似白似紅的花冠,遠看如積雪未化,又似霧凇沆碭,近看婉如紅粉三千立於山間。
陸遠與曉櫻還有牧羊犬小野走了進去,一下子婉如從春天走進了冬天,走進了一個白雪琉璃世界。
雖說現已是四月下旬,但因為桃園在山腰的緣故,故而也正應了那句“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之語。
諾大的桃園,桃花開的無比的茂盛,春風一陣撩撥,紛紛落下,如在下雪。
陸遠踩在松軟的桃花鋪就的“地毯”上,感覺軟軟的,如踩雪一樣,只是沒了雪那冷清徹骨的冰寒。
曉櫻挎著籃子,穿著白裙子,行走在裡面,如隱匿其間的仙子。
而小野也恍惚成了靈獸,一踩就陷入了花叢中,剛冒出個腦袋,又踩一腳,然後又陷入了花中,恍如會了遁地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