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旭看了眼趙桐芸,心裡一陣火熱,鄭趙兩家的婚約,他從小聽到大,自然知道這個婚約是不可能解除的,現在長房的閨女年紀這麽小,自家閨女的機會將增加不少,再怎麽說,他們家也算是嫡枝,和趙啟勤還沒出三服呢。
“大伯,你不知道我們這些年過得日子有多苦,誰都可以踩我們兩腳,誰都可以拿我們來出氣,不僅如此,我們一家八口人,現在住的還沒有這個院子大。”
趙光旭越說越傷心,指著祖宅的院子,大哭起來,此時的他真不是在做戲,這是發自內心的傷心了。
想他也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時候,身前身後總跟著好幾個丫頭小斯,再看看現在,穿得是補丁加補丁的衣服,吃的是窩窩頭,住的還沒以前的廁所大,想到這些他的眼淚就止也止不住。
膝爬幾步,上前抱著趙啟勤的雙腿,哭嚎起來,身後的趙光旺等人,總算聰明了一次,學著他的樣子,三兩步奔過來,也跪到趙啟勤的面前,大叫了一聲“大伯”後,“嗚嗚”的哭了起來。
趙家人都被這陣式嚇著呢,特別是趙光暉和鍾春玉,這兩人一向心底善良,看到別人哭得這樣傷心,說得那麽慘,就心軟了。
“芸芸”鍾春玉叫了一聲女兒,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趙桐芸卻皺起了眉頭,看著滿院子跪著的人,心潮起伏,她真是小看了這些人,特別是那個趙光旭,沒想到這人還有些急智。
“好了,先起來吧,起來坐著慢慢說。”趙啟勤彎下腰把趙光旭拉了起來,又示意旁邊的兒子孫子,把跪著的人扶起來,自己拉著趙光旭坐到了屋簷下。
趙桐芸看著這一幕,心塞得很,可卻不好現在上去指責爺爺,她必盡是小輩,“芸芸,想什麽呢?爺爺讓你過去。“鍾春玉上前拉了拉女兒,示意她看向正屋。
趙桐芸順著媽媽的視線,看向前方,趙老爺子正笑意盈盈的朝她招著手。
她回看了鍾春玉一眼”媽,我沒事,你坐爸爸那裡去吧。“直接走到老爺子面前叫了聲“爺爺”
老爺子拍了拍自己左邊的空位,示意孫女坐下,兩眼一直看著右邊坐著的趙光旭,溫和的問道”你有幾個孩子,都多大了?在那裡工作,讀過書沒有?“
趙光旭哽咽著道”有三兒,三女,六個孩子,最大的大兒子,現在都30了,還只是一個紡織廠的臨時工,因為家裡沒有房子,連個對象也沒有,二兒子和三閨女是對龍鳳胎,今年也24歲了,兩個也是臨時工,老四,老五都是姑娘,一個13、一個12,還在上學,老六是小,只有6歲,沒上學,天天在家裡瘋玩。“
趙光旭的話,讓趙桐芸一陣惡寒,就這家境,是不是正好印證了一個”越生越窮,越窮越生“的理論,就這樣的家庭,他家還養著這麽些孩子,實該他受窮啊。
老爺子聽了他的話,也是一陣唏噓,自家當年雖然被迫離開京城也有二叔的功勞,可他真沒想到,這一次再見,二叔一枝已滄落到這樣的地步,不知道天上的爺爺知道了,該有多難受。
想想當年,自己和母親被二叔等人逼得不得不離開京城,現在看他的後輩如此,心裡多多少少都感覺快意,可快意之後,又感到悲涼。
不過禍不及後代,過去的事和趙光旭沒關系,更和他的孩子們沒有關系,對於他們現在的窘境,做為長輩,他還是很難過。
”光旭啊,大伯也是剛回來,很多事,很多關系都還沒處理好,這樣,這些錢票你先拿著,過兩天等我這裡安頓好了,我再去找你,怎麽樣?“
趙啟勤從衣袋裡掏出錢票,從中間分了幾張遞給侄子,趙光旭眼睛一亮看著他手中的錢票,精光一瞬即失,最終只剩下惶恐。
這些自然沒有錯過趙桐芸的眼睛,她靜靜的坐在旁邊看著,沒有出聲陰製,趙光旭假意的推辭了一翻,最終在老爺子的堅持下,收了錢票,心裡一陣激蕩,他的穩策略成功了。
有了趙光旭的成功,其他幾個原本正坐在趙光暉夫妻身旁的人,也忍不住,又圍了過來,紛紛叫著”大伯“其實這些人裡,有幾個和趙家長房的關系早就出了五服了。
老爺子心善,再加上幾十年後頭一回見親人,自然沒有在意,反而讓兒子,兒媳也把錢拿了出來,三個人,一起給大夥分錢分票,至於孫子,孫女,他卻沒好意思叫,只因為他違背了剛剛孫女的交待,而孫子,一向以孫女為首的,這個時候,他可不好惹兩人。
不過老爺子也不是完全的沒有原則,爛好心,錢票雖然給了,可在送這夥人走前他還是說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只是拿著錢票的幾人,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反而覺得可以多來幾次。
當然之後的打臉,也杠杠的,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送走了人,老爺子回頭看著屋簷下,有顯生氣的孫女,顯得有點緊張, ”芸芸生氣了?“
”沒有,不過爺爺,你到底在想什麽?這些人明顯來者不善,你怎麽還送錢,送票,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他們我們家是冤大頭,歡迎大家來打劫。“
趙桐芸看剛才那些人的樣子,就知道自家如果真在京城定居,事肯定還多著呢。
”呵呵……“趙啟勤笑了幾聲,抬頭看著天空”你把爺爺當傻瓜啊,我自然知道他們的打算,只是芸芸,這些人必盡是我的後輩,我始終也是趙家人,就算不為了我自己,我也得為我的爺爺,他老人家肯定不想看到趙家的後人過得這麽落魄,當然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放心吧。“
趙啟勤再恨自已父親,卻不敢忘了自己是趙家人,主要還是因為從小爺爺對他的教育和愛護,只要想起他老人家,他覺得很溫暖。
他的父親,從小就不喜歡他,對他和母親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呵罵,動輒還會對他藤條加身,要不是有爺爺,估計他爸是就休了自己母親,攆自己出家門吧,那裡還會等到戰爭前才拋妻棄子。重生在過去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