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開達榮登‘地榜’,高遷金風城校尉,風光不已。
王彥走後門,來到陳季川麾下,當了第三營都統,發奮修行。
這些對於陳季川而言,都僅是插曲。
往後日子一如往常,波瀾少起。
隨著他跌出‘地榜’,以往前仆後繼要來挑戰他的各路武者漸漸稀少。
不過多些少些對陳季川沒什麽影響,反正有人幫他對付,倒是朱標等人輕松許多。
日子一天天過去,
陳季川每日修行,時而指點朱標、蔡雲等北部尉都統、百夫長。隨著他們實力的提升,北部尉的軍務更加輕松,很少有用得上陳季川出手的時候。
這其中。
蔡雲、丁大堅也不知是得了朱標提點,還是真的自己有覺悟,居然能夠忍受升遷的誘惑,選擇留在北部尉中。
這讓陳季川省了不少精力。
用生不如用熟。
三人實力不弱,業務熟練,有他們在,北部尉可以輕松運轉。不論是駐守北城,協助城主府維護治安,還是掃蕩北境,清剿那些山賊、悍匪,都處理的妥妥帖帖。
深受陳季川器重。
至於王彥。
小姑娘的好勝心極強,受了刺激,奮發圖強,鉚足了勁苦修劍法。
近水樓台先得月。
有不懂的地方,就直接詢問陳季川。
覺得劍法有進步的時候,又去找張弛等百夫長的麻煩,然後大敗而歸,惡狠狠的繼續埋頭苦修。
北部尉外出作戰的時候,只要有第三營,她必定衝鋒在前。
溫室中的花朵,歷經風吹雨打,逐漸成長。
陳季川在這個世上如無根浮萍。親近的人僅有師父師娘還有幾個走得近的師兄。王彥是他看著長大的,又是王冀夫婦唯一的孫女,陳季川對她也極為上心。
在修行之余,將不少心思都放在王彥身上。
有陳季川這麽一位高人手把手的指點,貼心的制定修行方案,王彥的劍法造詣蹭蹭的往上漲。
只不過。
身處北部尉中,她在提升,朱標等三位都統,張弛等百夫長也在提升,顯不出來而已。
每日除了修行,還有各項軍務纏身,使得王彥跟以往的那些夥伴們的來往也斷了,更沒有參照。
就這麽苦修苦修再苦修。
其他一些心思都被排空。
受到陳季川的影響,陷入北部尉人人向上的氛圍中,王彥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提升。
朱標等人也是如此。
陳季川就更不用多說,外功、內功、道法,三脈修為都在火箭式躥升。修為上按部就班,更多的時間跟心思都花在了各種感悟上。
外功拳法。
內功劍法。
煉丹煉器。
拳法造詣、劍法層次都在緩慢而堅定的進步。時不時,陳季川還會變化身份,離開細雨城找人切磋。
北部尉作為細雨城城衛軍,除了始終要有一營甲士坐鎮北城之外,還要負責細雨城北境的商隊、百姓的安全,不定期的清剿匪患。
有時候。
參將府、城主府還有任務下達,庇護如護送什麽人物,又或是護送商隊。
陳季川多是趁著這個機會或是下線,或是尋找各路高手過招。
閉門造成不可取。
北部尉中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放眼細雨城,勉強能作為對手的,也就是城主陶文友與參將韓世昌。
但隨著陳季川的修為提升。
早在王彥到來之前,這二人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只不過陳季川留情面,沒露出真正實力而已。
但往後也不樂意跟他們玩了。
情願出去。
哪怕花時間花精力,但只要是能尋見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對他的劍法、拳法修行,都能有所促進。
可隨著陳季川的修為提升。
想要找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也越來越難。
他三脈同修。
煉氣、道法都在急速追趕中。
外功更是勇猛精進。
化勁一層就能跟化勁三層、四層鬥個旗鼓相當。化勁二層時,單純的化勁、先天武者,已經很難在他手底下支撐超過五個回合。
唯有那些武藝超群,或是內外雙修的宗師,才能讓他有些壓力。
但這種人物,要麽是隱姓埋名深山苦修,要麽是成名已久引人注目。
想要挑戰可不容易。
只能說可遇不可求。
一年多的時間,陳季川行南就北,也沒碰到幾個。
時日一晃。
又是一夏。
……
這一日。
一支隊伍正在一馬平川的道路上前行。
遠遠地,能看出這隊伍中間是一支商隊,而護送商隊的二百甲士,一個個身著玄甲,騎乘戰馬。看玄甲樣式,應該是蓬山郡細雨城城衛軍。有甲士執旗幟,正面上書細雨城北部尉,反面書有‘第三營王’的字樣。
但凡走南闖北有些見識的,頓時就知道,這是細雨城北部尉第三營在護送商隊。
能得到城衛軍護送的商隊,要麽是花了大錢,要麽是跟細雨城有什麽商業合作,總之背景不凡。
而別看護送的僅是二百甲士,但是人人披甲、騎馬,戰力可不俗。
再加上這些人背靠著北部尉,一部人馬少說也有兩千。北部尉後頭又有細雨城,兵馬過萬。細雨城背後又有太虛劍宗,不提宗中高手,單是那九千血衣軍,就足以震懾宵小。
因此。
除非是亡命之徒,又或是不知好歹的莽夫,尋常流寇流匪、佔山為王的山匪是不敢輕易招惹這些城衛軍的。
王彥著一襲黑甲,駕馬在前。
在北部尉待了也有一年,原先穿的那身好看的銀白甲胄,早就被王彥人到不知哪裡去了。
那副盔甲好看是好看,奈何太扎眼,王彥穿了兩次吃了虧,就再也不穿了。
駕馬走在隊伍前頭。
王彥看向身旁朱標,抿嘴道:“等這次回去,我就任北部尉都統就滿一年了,往後外出便不用三位都統再陪同。”
北部尉有個規矩。
新上任的都統不得獨自領兵在外,必須得有至少一位都統陪同,期限一年。
因此王彥這一年來,不論是清剿匪患,還是護送商隊,身旁都有或是朱標或是蔡雲或是丁大堅陪同。
總讓她有種被刻意保護的感覺。
現在好了。
即將滿一年,再往後,她就有獨自領兵的資格。
“王都統說的是。”
“我老朱也是這麽過來的,明白王都統的想法。”
朱標笑著道。
心底卻暗暗搖頭。
什麽新上任都統不得獨自領兵在外。
北部尉早前根本沒這個規矩,不過是校尉大人為了照顧這位王彥都統,信口胡謅的罷了。
但朱標也明白,自家大人原本是山中野人,被宗門中的王冀長老救下,收為弟子,才有如今成就。而這位王彥都統又是王冀長老唯一的孫女,校尉大人自是注重她的安危。
朱標感激陳季川的指點。
因此對這種額外出派的任務倒也沒什麽抵觸。
隻盡職盡責,看護王彥周全。
一般這種任務也沒什麽危險,除非時運不濟,遇到先天高手,又或是呼嘯如風的積年悍匪。
否則的話——
“嗯?!”
朱標心下正想著這一趟又要無聊的去無聊的回,忽的卻見一騎從西北方向疾馳而來,來到隊伍前頭,大聲匯報道:“西北十裡外,有三百騎左右的馬匪正在接近!打的旗幟是‘羊角山’!”
“羊角山?”
“西北方向——”
朱標臉色一變:“難道是榆林郡羊角山那群悍匪?”
王彥在旁,緊了緊手中劍,衝朱標問道:“朱都統,這羊角山什麽來歷?很厲害嗎?”
“越州十四郡中,榆林、安化、朔方三郡最為混亂,龍蛇混雜。我們護送這支商隊,就是要穿過朔方郡。”
“而榆林郡羊角山中,共有五座山寨,同氣連枝。每一座山寨至少都有一位地榜高手,其中最大的那座,曾有兩位同時上過地榜。雖然其中一位僅待了半年就被擠下來,但實力比起尋常後天極致還是強了太多。”
“要真是這群人的話,這次恐怕凶險了。”
朱標一面跟王彥介紹羊角山,一面四顧趕去。
他們所處的這處地段四下無遮攔,一馬平川,躲也不好躲,逃也不好逃。要是那群人起了歹意,怕是只能硬著頭皮一戰。
“通知商隊,讓出道路,擺車列陣。”
“我們的人在外圍,人人騎馬,要是敵人來攻,聽我號令,一齊衝殺出去!”
朱標快速下令。
後方隊伍一陣騷動,緊接著一輛輛大車就按著朱標的命令,圍成一圈,呈防禦姿態。商隊護衛處在圈中,二百北部尉則騎馬圍在外圍。
朱標又讓人將旗幟豎在高處,迎風招展。保管大老遠就能看到。
這些馬匪要是顧忌細雨城,顧忌太虛劍宗,自然會遠遠的繞道, 以免發生衝突。若是心懷不軌,繼續衝撞,朱標也有足夠的時間下令、反衝鋒。
王彥勒緊韁繩,握緊長劍,一顆心提到最高。
她這一年間雖進步不少,手底下也有不少匪徒、賊人的性命,但都是些不出名的貨色。而不遠處、即將要面對的這群悍匪中,卻很可能有地榜層次的高手。
他那位小師叔就是‘地榜’高手。
而且一年前還跌出榜單去了。
就這樣她都不是對手,真打起來,三五回合就要敗北。
論實力,她也就剛剛超過自己營中那些百夫長而已。其他三營中較為厲害的百夫長,到現在她都打不過。
連城衛軍百夫長都打不過,又怎麽跟‘地榜’去鬥?
王彥沒什麽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