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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迫力更強了!”
陳季川感覺身上壓力陡然增加,連他都有些吃力。
回頭看了眼石林方向——
褚三陽還在艱難堅持,穆俊雄也踏步向前,很快越過褚三陽,接近三十步的時候,速度陡然就慢了下來。
“看來這石林只能攔住八品之下。”
見穆俊雄、褚三陽一時半會兒過不來,陳季川便繼續往前走。
山坳深處原先有一處洞穴,似是山崩,令洞穴坍塌,滿是碎石。再看石林三面,懸崖峭壁,怪石嶙峋,看不出奇特。
“洞穴——”
陳季川邁步進入其中。
踩在碎石塊上,發出砰砰聲響。順著狹小的縫隙,進入山洞深處。
這裡已經看不出什麽痕跡,到處都是石塊。
但在碎石堆中,卻有一口非金非玉的寶劍矗立著,散發蒙蒙清光。
陳季川兩眼剛看到這劍——
鏘鏘鏘!
腦海中頓時就有金石交擊之聲,緊接著就看到,一名身穿長衫的中年盤坐在地,雙手抱於丹田。
一張口。
劍氣出,斬破青雲。
劍氣之快,劍勢之凜冽,令人喪膽。
“好劍氣!”
陳季川嘴唇泛白,兩眼卻明亮,忍不住讚歎一聲。
這一道劍氣似有無敵之勢,陳季川自問,若是他站在青雲上,絕無法抵擋。
只有無盡的絕望跟恐懼。
好在這僅是一幕幻象。
陳季川道法出竅,又是化勁、先天,意志強大,僅是微微晃神,立馬就恢復過來。
哢嚓。
幻象消散。
陳季川又看到那口寶劍,便拿‘洞悉術’去看——
法寶:元辰劍
品級:下品
說明:萬劍宗修士李繼業佩劍,以劍氣為食,能一化十二,布元辰劍陣。李繼業三百載壽盡,仙路斷絕,遂將畢生蘊養一口劍氣封入元辰劍中,又將萬劍宗鎮派絕學《劍圖》記錄其中,留待後人。
……
“元辰劍。”
“萬劍宗。”
“李繼業。”
陳季川看著前方那口寶劍,忍不住心臟砰跳:“居然是法寶?!”
萬劍宗暫且不論,也不去想李繼業到底是何人,單單這口‘元辰劍’,就足以讓陳季川喜出望外。
“下品法寶。”
“內藏傳承。”
“蘊含李繼業畢生蘊養的一口劍氣。”
陳季川不知道‘下品法寶’具體什麽檔次,也不知道那《劍圖》精深與否。可從這‘李繼業’能活三百歲來看,一身修為定在先天之上。
留下的法寶、傳承,怎麽著也要比漓水幫的‘神撲刀’、武勝門的‘武勝刀’來的厲害吧?
而且元辰劍中,還藏著一口劍氣。這等人物的一口劍氣,放眼邕州,還不是誰擋誰死?!
什麽金冠神鷹?
什麽楊丘符籙?
統統不頂用。
“好寶貝!”
“好寶貝!”
陳季川心頭火熱。
踏步上前,握住劍柄。
一瞬間,似有萬千劍氣臨身,有千刀萬剮之痛。
“痛痛痛!”
陳季川能忍非人之痛,咬著牙,不聞不問,靜心感受。
不知多久。
似有一個個文字劃過眼前,字字珠璣、深奧晦澀。陳季川看一遍,看兩遍,根本記不住。
只能進入大梁世界,一句句用筆頭記下。
如此。
反反覆複一刻鍾,陳季川才記下不到半成。
身體已經支撐不住,先天真氣也被消耗大半。
“不行了。”
陳季川臉色漲紅。
將元辰劍松開,連忙退後幾步,這才死去活來,緩了口氣。
元辰劍依舊在那裡——
冷酷。
無情。
“厲害。”
“厲害。”
陳季川被這口‘元辰劍’折磨摧殘,不但不惱,反而歡喜,還要讚它。
不是陳季川天生賤坯子。
而是因為這元辰劍越難對付,就代表越厲害。到手之後,對陳季川的幫助也就越大。
陳季川巴不得十年八年都取不走這口寶劍呢。
只不過——
“用不了十年八年。”
“照這個速度,最多一天就能記下《劍圖》。再到大梁世界中琢磨琢磨,收劍應當不難。”
陳季川想著。
轉過身走出山洞。
往石林中看去,就看到穆俊雄、褚三陽還在往前艱辛挪動。穆俊雄見著陳季川出來,忍不住問道:“大人,裡面可有凶險?”
這話問的,可不像是在關心陳季川。
“與這裡一樣,算不上凶險,就是越往前越難行。”
“我走了五十多步,也走不動。”
元辰劍尚未到手,《劍圖》也還沒記下,陳季川不想讓穆俊雄知曉內情,隨意糊弄道。
“連大人也只能走五十多步?”
穆俊雄搖搖頭,驚歎道:“也不知道裡面藏著什麽,居然有這麽大的威力。”
不遠處。
褚三陽正在閉目修行,搬運內力,以期突破後天晉升先天。
陳季川看了眼,衝穆俊雄道:“不管裡面藏著什麽,此處都是難得的修行寶地,對你我修行都大有益處。這幾天就先安心在此修行,我也要試試,看能不能借助此地突破境界。”
說取寶的話,難保穆俊雄不會生出危險的心思。說突破的話,可以極大降低穆俊雄動歪心思的幾率。
“大人也要突破了?”
穆俊雄一聽,臉上一喜,忙衝陳季川道:“祝願大人早日突破,功參造化!”
亦不知真情還是假意。
陳季川也不去管,笑了笑,道:“我去吩咐外面的人先不要出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理應如此。”
穆俊雄點頭道。
陳季川徑直來到石林中段,喚來盛大陽,附耳吩咐道:“看住此地!這兩日不要讓任何人出入,包括武盟盟主在內。但凡有人擅闖,馬上撕碎這道黃符。”
說著。
將一道子母感應符塞到盛大陽手中。
只要他在這頭撕碎子符,陳季川手上母符就會自燃,知道外面有變。
“楊大人放心,我一定看住了。”
盛大陽鄭重點頭。
他分得清裡外遠近,也知道‘白玉京’跟‘武盟’哪個前途更大,當然明白該聽什麽人的話。
“好好乾啊。”
陳季川見狀,勉勵一句。
這才返身,又回到坍塌洞穴中,繼續去摸元辰劍。
……
一晃兩天過去。
褚三陽依舊在石林中修行,滿面紅光,有些興奮。
看樣子。
就快要突破先天。
穆俊雄同樣也在修行,但他就沒有褚三陽那麽投入,時不時分心,看向石林外,去看有沒有陳季川的身影。
正看著。
忽的,身上壓力一空,整個人頓時輕松起來。
“這——”
穆俊雄一驚。
回頭看去,就見褚三陽也猛地睜眼,也向他看來臉色驟然一沉:“怎麽回事?”
顯然也感受到變化。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一種可能,忙將目光投向前方石林外。
就見‘楊修’大步走出,撕下一截衣服,用以包裹著長劍似的物什,拿在手上,看不出到底是什麽。
“大人。”
褚三陽見著陳季川,忍不住先開口,著急問道:“石林中的變化可是大人所為?”
這位褚副盟主苦修兩日,眼見著突破先天的希望就在不遠。
此刻卻生生被折斷。
一時間,失了儀態,語氣僵硬好似在質問陳季川。
“褚副盟主,不得無禮!”
穆俊雄見狀,心道不妙,衝褚三陽斥責一聲,又轉頭衝陳季川道:“楊大人擔待,褚副盟主一時失言,並非有意衝撞。”
“哼!”
陳季川冷哼一聲,瞥了眼褚三陽,一句話沒說,直接往石林外走去。
“大人。”
穆俊雄跟在身後,路過褚三陽身邊的時候稍稍停頓,急的歎氣道:“大長老,還不趕緊去跟楊大人賠個不是?”
一面說著,一面還在給褚三陽使眼色。
褚三陽聽到穆俊雄提醒,又見‘楊修’態度,也知道自己方才口不擇言,居然敢責問這位楊大人。
要知道。
這位來歷神秘。非但實力強橫,手段詭異,更令人畏懼的是,心性還異常毒辣。前幾月翻雲弄雨,將武勝門等三派高層殺的七七八八。武盟成立之後,也四處搜羅三派中人的罪名,特別是武勝門、漓水幫中人。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殺的血流成河,毫不手軟。
心中懊悔、後怕。
又極度氣惱、憋屈。
但終究不敢得罪陳季川,衝穆俊雄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急急忙忙往陳季川追趕過去,口中疾呼:“楊大人,你聽我解釋——”
……
陳季川沒空理會褚三陽。
也知道自己收了元辰劍,斷了褚三陽晉升先天的希望,必定遭他記恨。
但對於陳季川來說,區區一個武盟副盟主能不能晉升先天,完全沒有這口元辰劍重要。
他花了一天時間,將萬劍宗絕學《劍圖》抄錄到大梁世界,又在大梁世界花了一年時間,初步通讀《劍圖》,從中得出收劍之法。
擔心夜長夢多。
陳季川第一時間就將元辰劍收起,哪裡還顧得上褚三陽。
等到出了洞穴,被褚三陽劈頭詰問,陳季川才反應過來。但褚三陽語氣不善,陳季川又一心要出黑獄,仔細研究研究這口元辰劍。
完全沒心思搭理他。
索性冷酷一些,直接離去。
得罪人便得罪人。
大不了他到時再換個身份主持武盟。
到時不但以往記恨、仇怨全都不見,若是褚三陽識趣上道,陳季川不介意用新身份施恩於他,助他修成先天。
那時。
與‘惡人楊修’相比,新身份可就是實打實的好人、恩人了。
正好這次得了‘元辰劍’,到時候就借口說是在白玉京中立了大功,被升了職,去了別處。
白玉京高層全是陳季川,沒人能揭穿。
絕對的天衣無縫。
但這些都是後話,目前緊要的,還得是琢磨這口元辰劍。
離開黑獄。
出武勝城。
陳季川回到明堂山,進入其中一處巢穴。
“元辰劍。”
小心翼翼的將纏繞在元辰劍上的布條解開,顯出青湛湛的元辰劍來。
清光微微閃。
讓人看著,不禁心神搖曳。寶劍在手, 再沒有劍氣刮骨削肉的煎熬,陳季川喜滋滋的,將劍握在手上,向著這處山洞中一塊青石斬下去。
嗤的一聲。
青石就被削下一塊,切口平滑至極,就好似切開了一塊豆腐似的。
“好劍!”
陳季川大笑一聲。
劍在手,接連揮舞幾下,挽了幾個劍花,才收住興致。
走到山洞正中法壇盤坐下來。
“楊丘。”
“塗山計。”
陳季川搖搖頭,暫時無心去理會碧青崖、鐵葉島,迫不及待進入大梁世界,去鑽研萬劍宗絕學——
《劍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