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鐲表姐是家中唯一的女兒。
銀鐲表姐下面還有兩個弟弟。
銀鐲表姐的媽是筱勝利的二姑姑,也就是筱大富的二妹妹。
筱勝利還有個大姑姑,暫且不提。
身為家中長女,銀鐲表姐是農村傳統思想裡非常合格的女孩兒,她自小就輟學,跟著母親起早貪黑地乾活,照顧兩個弟弟,和筱悠然不同的是,她沒去廣東賺錢而已。
銀鐲表姐沒去廣東賺錢,一來是因為父母沒有逼迫她,二來因為早婚。
銀鐲十幾歲就和同村的表姐夫相戀了。
兩個人到了法定年紀結了婚,結婚前自然也沒少嘗禁果。
銀鐲表姐和表姐夫之間的愛情挺感天動地的。
有次銀鐲表姐和表姐夫吵架了,鬧著要分手,表姐夫一把刀刺進自己的胸口,嚇得銀鐲表姐再也不敢提分手,並火速嫁給了表姐夫。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吧,銀鐲表姐的一個弟弟也用這一招自戳胸口成功娶到了一個老婆。
別看銀鐲表姐和表姐夫從戀愛到結婚充滿了忠貞不渝,到婚後一樣的背叛、出軌。
當然,背叛和出軌的是銀鐲表姐,而不是表姐夫。
每當蔣冬花等人誇耀筱悠然為了兄弟去廣東賺錢,是多麽成功的妹妹的時候,銀鐲表姐也理直氣壯,她覺得她為了娘家兩個弟弟也是盡心盡力,沒少貼補錢財。
銀鐲表姐不賺錢,她想要貼補娘家自然得表姐夫多賺點,於是表姐夫去了韓國給人打漁。
銀鐲表姐因此成了一名留守婦女。
農村的留守婦女總是空閨寂寞,於是丈夫前方賺錢,留守婦女后方也要搞點事業。
勾搭男人算不算搞事業?
銀鐲表姐覺得算,為什麽呢?
按照筱悠然的話說,銀鐲表姐勾搭男人是為了圖人錢財,那麽銀鐲表姐就認為自己是在搞事業,畢竟是賺錢的啊!
男人賺錢是為了這個家,女人賺錢難道不是為了這個家?
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家中的孩子生活能過得好點,於是銀鐲表姐也理直氣壯。
表姐夫遠在韓國也會疑神疑鬼,銀鐲表姐留守家中理直氣壯地否認唄,反正你又沒有捉奸在床。
銀鐲表姐的其中一個男人年齡挺大的,家裡都已經有孫子了,甚至這男人包魚塘養魚缺資金的時候,銀鐲表姐還牽線搭橋,讓二嬸將二叔車禍的賠償款借了十萬給這男人。
銀鐲表姐這麽賣力和熱心,或許男人賣魚的收入會撒一點在她身上吧,否則銀鐲小姐可就是倒貼了,和她自己標榜的搞事業賺錢不符。
銀鐲表姐和養魚的男人搞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表姐夫在異國有著強烈的心理感應,他幾乎發瘋地給親戚朋友打電話,但是哪個親友會跟你一個當老公的說:你老婆出軌了,你被你老婆戴綠帽子了!
到時候你又舍不得和老婆離婚,畢竟家境又不富裕,這個老婆跑了,再想要娶個老婆就難了,只能忍。
時間是淡忘一切的最好良藥,包括被配偶出軌後的惡心感,也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漸漸忘卻。
所以,當你夫妻倆因為x關系又和好如初的時候,兩個人又無話不談交心時偶然談起:“哦,你出軌那事,是某某某告訴我的!”
媽的,從此以後,親友被拿去當傻瓜,天天掛在你老婆的嘴巴上被各種詛咒?
表姐夫雖然要不到確切的答案,可是從大家的語焉不詳裡已經猜出了八九分:銀鐲表姐出軌了。
這時候,表姐夫就會很癲狂,從國外回來,再也不走了,留在當地好了,出國也是當漁民,留在當地也是當漁民,到哪兒都是當漁民的命,為什麽還要因此讓老婆被別人睡了啊?
愛情是一個女人最好的保養品吧。
銀鐲表姐和養魚的男人火熱的時候,整個人容光煥發,垂肩發瀑布一樣,臉上也妝容精致。
銀鐲表姐長得很像她外婆——筱母,屬於骨架粗大的女人,顴骨很高並不好看,但和養魚男人在一起的日子裡,竟讓人感覺到了美。
表姐夫從韓國回來後,估計兩人沒少因為這個事吵鬧,銀鐲表姐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像一朵蔫了的多肉。
總之,銀鐲表姐是一個出過軌的女人,她和筱悠然卻互相嘲笑,五十步笑百步自然笑不出什麽什麽新鮮感來,於是銀鐲表姐改而嘲笑趙歡歡。
“勝利為什麽會打你?”銀鐲表姐總是這樣質問趙歡歡,眼神裡帶著一種“老娘已經看穿你”的優越感,你呀就是找男人被你老公發現了,所以他打你,你活該被打!你是個不檢點的女人,老公打死你都不冤, 是你的錯,讓我那麽聰明的表弟變成了這樣的暴力狂!是你的錯!是你的錯!
銀鐲表姐會對蔣冬花和筱大富說:“你們不要覺得我表弟不好,我覺得我表弟很好,他打人肯定有原因的,他喝酒有原因的,他找女人也是有原因的!都是因為老婆不好!”
銀鐲表姐是這樣的心理。三嬸是這樣的心理。蔣冬花是這樣的心理。筱悠然是這樣的心理……
筱家的女人們全都是這個心理。
在筱勝利毆打趙歡歡這件事上,她們齊齊亢奮,赫然忘記自己睡過的男人們,自己給老公戴過的綠帽子,不知道她們哪來的底氣?
別問,問就是底氣和底褲的氣味一樣豐富而飽滿。
筱勝利睡覺常常說夢話,喊得整棟宿舍樓的人都知道他媽的醜事了,林校長開了金口:“筱勝利一定是生病了,讓他回家休養一段時間,身體好些了再來上學吧。”
宿管嬌老師得令立即去驅逐筱勝利。
林校長之所以會做這樣的決定,那是因為學校要迎來教委的領導檢查。
剛好學校又要舉辦文藝晚會,林校長就盛情邀請教委主任和教委的領導們一起留下來觀看晚會。
觀看晚會時,給每個領導坐的位置上都準備了信封,信封裡裝的辛苦費:領導們看晚會辛苦了。
“那個主持的女學生,不錯。”趴在教委桑主任耳邊咬耳朵的是教委政教科的程副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