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劍忍著手疼,給一個掛好瓶的病人拔針,就見病人面色古怪看著門口。
王劍回頭看去,但見李明怒衝衝從門外走了進來。
“舅舅……”王劍喚了李明一聲。
李明不理會王劍,大步向樓上走去。
柏雅正打算燒晚飯,女兒一會兒就要放學回來。
李明衝進廚房,一下掀翻了鍋碗瓢盆,柏雅愣住,旋即罵道:“你大白天喝酒了嗎?耍什麽瘋?”
話未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李明一個巴掌。
柏雅委屈,鮮紅的五指印映襯出她烏白分明的眼睛,很快大滴的眼淚蓄滿眼眶後就滾了出來。
“知不知道我為什麽打你?”李明指著她的鼻子質問。
丈夫從來沒有發過這樣的火。
即便之前兩人吵架,丈夫也一直是讓著她的。
“因為你在外面有了小姑娘了,你當然看我不順眼了。”柏雅短暫的發怔之後就積蓄了戰鬥力。
又一個耳光挨了下來。
“你這個蠢婆娘,我怎麽會娶到你這個蠢婆娘?你今天都跑去和焦三鳳說了什麽?”
李明盛怒。
柏雅反而輕松下來,冷笑:“果然是為了趙歡歡來打我,我不過是去找她媽,你就心疼成這樣,我要是去找她本人,你不是回來要把我殺了?”
之前費了那麽多口舌解釋,妻子竟然是半句都沒聽進去。
“我之前和你好說歹說,你竟一個字都不信我?”李明氣得渾身發抖。
“我信你個鬼,那丫頭如果這麽厲害,早就被我們全鎮人供奉起來,還輪得到被你李明一個人利用?你不要用那些神叨叨的借口來為你們的jian情開脫,她就是你的小情人,你就是她的男人,你們兩個奸夫yin婦……”
不等柏雅罵完,李明已經揪住她的頭髮往牆上甩去。
一向溫厚的李醫生把自己老婆打到住院,老婆娘家人上門要說法。
這是趙歡歡放學路上聽到的八卦。
一路上,還有不少人對她指指點點。
她就是導致這樁慘案的當事人。
快到自家門口,趙歡歡遠遠就看見趙小水等在那裡。
等趙歡歡走近了,趙小水朝她吐了口口水,諷刺道:“我還以為你的錢怎麽來的,原來是陪男人睡覺啊,不要臉!”
趙歡歡沒有生氣,面上平淡無波。
“你明天就可以搬過來我家裡住了。”趙歡歡說道。
趙小水一愣,顯然沒有想到事情轉折這麽快。
看著趙小水緊繃的小臉出現一絲怔忡,趙歡歡笑道:“我的錢陪男人睡覺得來的,你就嫌棄我的大房子了嗎?你就不住了嗎?”
趙小水吞了吞口水,默了五秒鍾:“不住!這麽髒的錢我不要,這髒錢建起來的大房子也是髒的,我不住!”
“出息了啊,趙小水,你回去就把你剛才和我說的這些話和你媽說三遍,我就讓你住我的大房子,隨時等你來住。”
趙歡歡說著不再看趙小水徑自進了家門。
家裡,趙大海不在,郭守敬居然也不在。
趙大川和趙飛燕已經放學回來,正打算動手做飯。
趙歡歡皺眉:“爺爺他們呢?”
“不知道呢,我們回來就沒看見他們倆。”趙飛燕說著,淘米下鍋。
好久沒有乾家務了,竟然有點手癢,此刻做起飯來,說不出的麻利。
趙大川也是,摘菜洗菜切菜,行雲流水。
趙歡歡便也加入弟妹的行列,做起飯來。
趙大川洗好菜,就去燒火。
當灶膛裡生起橘紅的火焰,柴火發出嗶啵作響的聲音,趙大川抬起腦袋,對趙歡歡說道:“大姐,你別在意街上那些風言風語,那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
“你相信我?”想到趙小水憋得通紅的小臉,趙歡歡含笑問趙大川。
“我大姐是什麽人,我比誰都清楚,我大姐怎麽可能做這種事?”趙大川立馬說道。
小小的少年臉上是一種剛毅。
趙飛燕則擔憂說道:“可是那些人那麽敗壞大姐的名聲,可怎麽好?”
“嘴巴賤的當然要讓他們得到懲罰。”趙歡歡輕描淡寫,言語卻帶著狠勁。
弟弟妹妹自然是相信她的。
這是親情本該要的寶貴之處。
無論親人遭受怎樣的冤枉與傷害,都要不質疑,團結一致,幫護信任。
所謂大義滅親,誰滅誰傻逼!
“你們怎麽不會懷疑姐姐的錢是哪兒來的,那李醫生為什麽能每個月給咱們送很多錢?”趙歡歡問道。
“這是大姐的本事。”趙飛燕抿唇崇拜看著自己的姐姐。
自從姐姐從筱家回來,不但保護她不讓母親虐待,還帶著她好吃好喝上好學,這樣的姐姐她不需要去質疑,只需要崇拜就可以了。
趙大川也說道:“我的大姐是什麽人?世界上最聰明最能乾的人,那些人自己發不了財就要去妒忌別人猜疑別人,全是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
聽了弟弟妹妹的話,趙歡歡隻覺心裡熨帖。
她伸手揉揉趙飛燕的頭髮,又揉揉趙大川的頭髮。
家裡人相親相愛最重要,外面的人,他們愛怎說怎說,反正胡說八道爽了,回頭有雷劈他們。
姐弟三人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面急促的拍門聲。
趙大川跑去開了門,一個不熟悉的男人跑來報信說道:“你們是趙大海和郭守敬的家人嗎?”
“我們是,什麽事?”趙歡歡走過去。
那人急急說道:“趙大海和郭守敬在街上跟人打架,傷得很嚴重現在正被送去鎮衛生院呢。”
趙歡歡一顫。
如果說趙大海衝動莽撞,喝了酒倒是可能和人打架。
可是郭守敬那麽穩妥的性格,和人吵架的絕無可能。
這到底怎麽回事?
也只有見到兩個爺爺本人後才能知道事情原委了。
趙歡歡囑咐趙大川和趙飛燕在家裡安心做作業,自己要去鎮衛生院看看兩個爺爺,可是趙飛燕和趙大川想跟,趙歡歡便也同意了。
三人騎上自行車,快速往鎮子衛生院而去。
到了衛生院門口,就有一群人圍過來。
人群裡男人女人都有,一個個盯著趙歡歡,就像要吃人。
“你就是趙歡歡?”為首的女人問道。
女人看起來三十來歲,中等姿色,衣著打扮看的出來家境還行。
“我就是。”趙歡歡看著眼前的這群人,心裡尋思:難道這群人就是和兩位爺爺打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