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饑荒的時候有部分災民會選擇啃食樹皮充饑,當然樹木表面角質化死皮那是不能吃的,他們往往會選擇樹徑的內層韌皮,那裡相對來說會柔軟許多,只要經過煮食,在災民口中倒也算得上難得的“佳肴”。
眼下苟健並沒有選擇啃樹皮,首先他沒有火,其次鑽木取火雖說是個人都知道,但真要用起來,沒個正確的使用方法,估計也鑽不出個所以然。
周圍不知名的植物苟健也不敢吃,畢竟以前他經常從手機上看到類似:震驚!某某某誤食未知植物中毒的新聞,苟健可不想自己的異界之旅還未開始,就化為一堆肥料。
所以苟健的選擇是吃土,他以前有問過奶奶旱災的時候她們吃什麽,奶奶的回答是吃土,理由是樹皮比土還難吃!況且也沒有聽說過某某吃土致死的新聞,頂多鬧個肚子而已。
苟健深情地望著手中深褐色的土塊,在一陣口吐“芬芳”之後坦然吞進腹中。
這種由動植物屍體腐解產生的有機質作為組成成份之一的土壤,味道還真是讓人難以下咽,土塊的味道層次很豐富,首先是顆粒感很強,其次是有點淡淡的腥味,可能是含有水份的緣故導致土有些黏,以上幾點還能接受,就是其中還有一股濃重的腐肉味,甚是惡心!
吃下兩塊手掌大小的土塊後,苟健瞅見右側有一株帶刺植物,便拔下一根尖刺用來剔除牙縫中殘留的土渣,隨著口中的腐肉味變淡,他滋生出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苟健每走20米便在身旁的樹乾上打一拳做著獨有的標記,心忖著:這吃土確實使饑餓感消除了不少,只是有點反胃而已,不過得在天黑前走出這個破地方,不然晚上不知道會跑出什麽東西!
一個鍾後苟健仿若死人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待再清醒過來的時候,苟健感覺全身都有辣辣的感覺,稍微動一下又是一種麻麻的刺痛感,苟健強忍著站了起來,摸著腫脹如香腸的嘴唇,他明白現在的狀況是由先前剔牙的那根刺所造成的,這稍微不注意,就差點被作者寫死了!
苟健慶幸著附近沒有野獸出沒,不然他就要被野獸撿屍了……
等身體的刺痛感減輕到可以接受的時候,苟健才繼續出發,他行徑的方向是西,參照物是快要下班的太陽,夜幕即將降臨使苟健產生了危機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閉眼皆是回憶,睜眼滿是思念,苟健現在有些明白在古代生活的人是如何渡過沒有手機的日子了。
他現在總是不自禁想掏出手機看下時間或者查下高德導航,當恍然大悟自己身處異界的時候,總有股空落落的感覺,這時難免會想到以前一些美好的回憶和一些對自己極為重要的人,想必那些在自己看來與時代落伍的老人,皆是如此渡過余生的吧。
漫長的行走加劇了苟健的失落感,正午從月影湖出發截止到現在明月當空,這幾個小時他一直沒有看到活人的跡象,也沒有看見一條人為修繕的道路,他現在可能還在森林的中央,看來今晚他要在這抗一宿了。
正倚靠在樹乾上不敢入眠的苟健突然一激靈,敏銳地聽覺讓他感知到土裡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往上鑽,腳下不時傳來的震動感驗證了這點。
苟健迅速抱著樹乾蹭蹭蹭往上爬,爬到頂端苟健猛的一愣,他先前有路過一根極其高大的樹,之前他要是爬上樹頂,鐵定能看到哪裡有村鎮,當時他趕路心切就忘了這茬!
不過眼下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苟健注意到地面有什麽生物破土而出,盡管下方區域有諸多雜草,但在月光的照耀下,還是能看出此生物的大概輪廓。 有點像蜈蚣!這是苟健的第一感覺,隨後在苟健的視線中,那條類似蜈蚣生物沿著樹乾往上爬,並且爬的正是苟健所在的樹,速度奇快!
在心中仔細對比過雙方的體型後,苟健從樹頂一躍而下,隨意挑了一個方向拔腿就跑不敢回頭,因為方才他從樹頂躍下的瞬間,看清了怪物的樣貌:
首先它的體型類似環節動物,一層接一層,表面都覆蓋著深灰的外殼,隱藏在殼下的是密密麻麻的足肢,頭部則沒有眼睛,只有布滿一圈牙齒的圓環狀進食器官。
腦海中的記憶告知他,這是黑井生物奧爾長蟲,它們身體長度大多在5-10米左右,眼下這條體型貌似比五米還短些,估計是幼蟲。
奧爾長蟲是最常見的黑井生物,常見的原因在於它的特性是增殖,對於奧爾長蟲來說,只要沒有完全殺死它,它的某塊碎肉就又會慢慢長成新的奧爾長蟲,幸運的是它的成長周期很長,不然大陸都得給它挖沉咯!
煉金協會的會長杜薩特懷疑奧爾長蟲其實只有一條,屬於唯一性黑井生物,猜測它的本體隱藏在地底深處,陸地上活躍的奧爾長蟲都是它增殖出來的玩意,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在奧爾長蟲的屍體中獲取特性靈格,後來有人在地底六層見到過長達數千米的奧爾長蟲,也驗證了這一猜測。
除此之外奧爾長蟲只有體型大和殼硬兩種優點,智力也不算高,算得上黑井生物中的劣勢群體,它也是大陸居民餐桌上常見的一道菜。
苟健若是正面迎戰其實能打過它,但懾於奧爾長蟲極具震懾力的體型和慎人的進食器官,苟健還是不害臊地逃了,這可能是前世畏懼多足昆蟲所導致的,又或者是還沒意識到自身實力變化的緣故……
縱然苟健此刻饑腸轆轆,可是人求生的欲望可是無比巨大的,他足足跑了半個小時才停下,至於奧爾長蟲早就放棄追捕這個獵物了。
確認自己安全後,苟健找到附近最高的一顆樹登至其頂,眼觀四方。
時值深夜,寂靜的森林之中薄霧繚繞,比白天更加陰森駭人,不想多待的苟健尋找起村莊也格外專注。
不一會苟健就發現了一處似有人煙的地方,那是一道忽閃忽閃的燈光,這有點像僅在電視上看過的東西:海岸邊指引船隻方向的燈塔。
有了明確目標後,苟健感覺人生充滿了希望,身體充溢著力量!
黑夜更容易使人迷路,苟健為了穩妥,他選擇了每走200米左右,就再次爬樹確認方向,事實證明苟健的決策是對的,途中他好幾次方向出錯,有時甚至離譜到方向是反的!
終於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苟健走出了這片足足困了他一天之久的森林!
光憑時不時鑽入耳間的拍浪聲就可得知,這是一座海濱小鎮,心念著海中的美食,苟健大步流星向小鎮奔去。
隨著距離的縮短,小鎮的整體樣貌也呈現苟健面前,粗略觀察了下,小鎮房屋大多是由木頭構成,牆壁顏色較為鮮豔,屋頂的煙囪還冒著縷縷炊煙,恩!重點有炊煙!這就很完美了!
至於小鎮的外圍則被一圈製作粗劣的白色木柵欄圍住,這顯然只能起到形式上的維護作用,對於抵禦外敵而言,用句粗俗的話來說:一點吊用都沒有!
“咚!”
苟健剛吐完槽就昂頭撞在小鎮外圍的空氣上,苟健起身摸了摸身前的空氣,不出所料有一堵透明的牆立在面前。
苟健臉龐的肌肉抽動了幾下:這簡直是在耍我啊,隔這麽大老遠跑過來,合著讓我吃空氣啊!
苟健深吸一口氣然後仰天怒吼:“有人嘛!有人嘛!”
足足喊了七八聲後,小鎮中央的道路上才衝出了一群身披銀甲的士兵,他們每人手裡握著一把閃耀著黑色光澤的十字劍,火速擺好方陣,表情嚴肅地望著苟健,接著一群打扮各不相同的“熱心”居民也湧入街道,躲在士兵身後看戲。
“原來是人啊!我還以為是頭強大的野獸!”
“切!浪費時間”
“說的什麽鳥語!”
“一個精神失常的人?”
聽到他們說話,苟健才注意到自己先前喊的“有人嘛”是前世的語言,並非這個世界的通用語。
思考一會後,苟健有點蹩腳地說出了這個世界的語言:“你們好!我是格耶鎮的居民,我在森林中遭遇到了一群奧爾長蟲的襲擊,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你們可以給我些吃的嘛?”
一位穿戴著白色長袍,臉上勾勒著時間痕跡的地中海老人擠至人群前排,他深邃的眼眸緊盯著苟健:“抱歉!最近強盜很多,為了居民的安全,我需要問幾個問題,驗證你的身份!”
“你問吧!”苟健回答的很是乾脆,心裡卻是無比忐忑,他對於格耶鎮也是一知半解。
“格耶鎮有位很出名的裁縫他叫什麽?”
苟健仔細回想著霍震在格耶鎮的記憶,企圖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很出名的裁縫?莫不是每天都有不同人攜帶衣物去的那家?可是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
“哦,那個死裁縫啊!他的確出名了些,可是他的衣服質量可不怎滴,我以前有件衣物就是在他那縫的,不到三天就壞了!從此我再也沒去他那過!”
“由於他的粗劣技術,所以我把他的名字忘了,但是他的長相我還依稀記得,他有著一頭卷卷的金色短毛和扁塌的酒糟鼻,滿臉的雀斑讓我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老婆,他全身上下唯一的優點就只有比我高而已!你竟然說他很出名!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嘿!小夥子!我對你的觀點表示認同, 滕哈格那臭裁縫技術都沒我好,憑什麽比我出名,價格定的還那麽貴!依我看他就是個騙子,大夥以後縫製衣服應該來我這買才對!”人群中一位衣服樣式古怪,且色彩搭配極為多樣的老婦發表著不滿。
苟健撇了眼老婦的打扮,覺得住在這個小鎮實在太委屈她了,要是在自己那世界,活脫脫一位維密秀服裝大師!時尚界的寵兒啊!
“格耶鎮有位瘋子每天嘴裡念叨的是什麽?”
“霍維死了!霍維死了!”苟健神情古怪回答了第二個問題。
這老爺子不會認識我吧?要是認識我,發現我現在精神狀態很正常,他會不會認為我之前在格耶鎮是裝瘋的,然後間接覺得我圖謀不軌?
地中海老人確實見過霍震,但那是滿身汙垢,臉上糊著一層泥巴的霍震。苟健在月影湖清洗過臉部後,除了衣物相同以外,跟霍震先前的容貌簡直天差地別,地中海老人自然不會把兩人聯想到一起。
“格耶鎮有座金碧輝煌的酒館叫什麽?”
“你竟然認為夕陽酒館金碧輝煌!您老是沒去過好酒館吧!”苟健對於老人的手段很是不恥,竟然還想詐我,要不是我在格耶鎮轉悠了三年,對小鎮了熟於心,恐怕還真被你套住了!
三個問題地中海老人自認為只有真正的居民答得出來,在驗明苟健的身份後,語氣也變得和藹了許多:
“你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