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中的器械也許仍有些落後,與帝國軍團相差了一兩代,但畢竟仗著人多,眾人拾柴火焰高,山谷硬生生被擴開了一個兩丈余的缺口。
守在谷口的士兵難以抵擋野蠻人部落的進攻,開始節節敗退,偌大的營地顯得有些慌亂。
營地的指揮官僅僅是糾集了所有兵士,卻沒有形成一個細致的戰鬥規劃,所有人各自為戰,與來敵有序的進攻形成了強烈反差。
“先祖的靈魂在召喚,奪回我們曾經棲居的故土,蘭斯部族才是德魯涅的擁有者,殺光這群可憎的侵略者!”
部落士兵,在酋長卡塔爾極富感召力的指揮下,一次一次發起強有力的攻擊,他們來勢洶洶,勇敢無畏。
當反擊的步伐被硬生生拖住,勇猛的部落軍隊憑借他們悍不畏死的氣勢,將諾克薩斯軍團的突圍節奏打亂,這樣的失利已然挫傷了部隊的士氣。
前一刻還在謀劃怎麽令克烈翻不了身,此時卻抱成一團、吵吵嚷嚷的貴族們顯得很是慌張。
身披金甲的他們,圍在赫連身邊,戰鬥尚未結束,已開始謀劃起該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糟糕透頂,這些指揮官們雖然精於暗殺與決鬥場競技,善於處理來自階級內部的勾心鬥角,但在真正的戰場上,他們完全是一堆毫無用處的廢物。
野蠻人部落的軍隊佔領了山谷的入口,同時也是出口,揮舞著鋤頭斧刀的他們,狂妄囂張的發笑。
帝國軍隊在無能的貴族們指揮下早已喪失了鬥志,微不足道的生命也許下一刻就會逝去。
恐懼,開始彌漫整座營地。
當敵人將營地軍團的殘部團團圍住時,赫連與其余貴族們命令士兵圍成一圈,將自己等人拱衛在中間,他們妄圖與野蠻人部落的酋長進行談判。
赫連躲在人群中,放聲高喊:“我是諾克薩斯帝國德魯涅軍團指揮官赫連,我請求與你們的首領進行談判。”
在敵軍縱橫捭闔的氣勢壓迫下,赫連放下了所謂貴族那卑微的傲氣,他無比期待對方接受談判,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求生的渴望勝過了一切。
部落酋長卡塔爾騎著怪異的山中惡獸站到軍陣前列,看著一直低頭,哪怕一眼也不敢看自己的侵略者頭領,他覺得這一切很荒謬!
自己神聖的先祖,竟然就敗在了這麽一群弱小可恥的鼠輩手中,究竟是是自己的部落壯大了,還是曾經的侵略者變弱了?
卡塔爾輕蔑的發笑,問道:“你就是這群垃圾的指揮官?”
“是是是,這位大人。”赫連連連點頭,不敢有絲毫怠慢。
“哈哈哈,果是然什麽樣的將軍,帶什麽樣的兵,將慫慫一窩!”
卡塔爾毫無顧忌的嘲諷,引起了部下的附和,紛紛大笑不止!
赫連面色尷尬,卻明白此時更不能得罪這群野蠻人,只能自顧自陪著發笑。
指揮官這般羞恥的姿態落入帝國士兵眼中,他們握緊了手中拳頭,一根根青筋暴起,壓抑心中止不住的悲憤,眸中早已是含著血淚。
諾克薩斯從不曾受過這樣的屈辱,今時今日,卻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他們面前,士兵們咬著牙咽下這撕心裂肺的痛楚,卻無可奈何沒有半點辦法。
軍人的天命就是服從,服從,再服從,指揮官既已發話,他們別無選擇!
“這位大人,我有大把大把的錢,只要您放過我,要多少贖金,我都會給你!”
赫連覺得自己給出了十足的誠意,
這群落後的野蠻人興許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金幣,他滿懷期待的看著卡塔爾,等候他給予承諾。 卡塔爾指著搖尾乞活的赫連,命令道:“你,出來。”
赫連聞言有些猶豫,他在害怕,當接觸到卡塔爾那顯露不虞的目光時,終於下定了決心,推開拱衛住自己等人的士兵走到了卡塔爾面前。
赫連覥著臉,諂媚迎笑,說道:“大人,您是否答應了我的請求,只要您一句話,大把的金銀財寶就都是您的了!”
卡塔爾衝他笑了笑,似乎很滿意赫連這樣的姿態,下一刻手中的三叉長戟揚起,落下時帶著赫連那仍舊掛著一臉難以置信猙獰面孔的腦袋插在地上。
噤聲!
赫連,死了......
戰場上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心底冰一般的寒冷。
卡塔爾衝赫連那無頭的屍身重重吐了口唾沫,厲聲道:“哼!先祖的屈辱,怎能用銀錢來衡量!孩兒們,將這群侵略者統統殺光!”
拔起長戟, 這是先祖遺留下來饋贈給每一任酋長最珍貴的禮物,現在他將用它替先祖報仇雪恨。
在他的領導下,蘭斯部族將重掌德魯涅,甚至會迎來一個前人不曾開創過的盛世,部族將在他手中發揚光大!
卡塔爾饒有興致地看著一擁而上的部落兒郎們,他已預見了這場一面倒的無情屠殺的結果,甚至預見到了更遙遠的未來。
赫連身死,帝國軍隊的指揮權落到了剩余的貴族們手中,失了主心骨的他們,更組織不起任何像樣的反抗。
貴族們在看到蜂擁而至的野蠻人士兵後,他們甚至連手中的騎士長劍都扔掉了,毫無鬥志的他們四處逃竄,活脫脫像一群沒頭蒼蠅。
帝國士兵不恥於這夥貴族們的表現,但沒有任何指揮經驗的他們只能揮舞手中的武器,各自為戰,做著最後的掙扎。
往日裡作威作福的貴族們,此時表現的卻連一名普通的士兵都不如,戰場上的逃兵,諾克薩斯最為不恥的一種生物,他們都稱不上是一名諾克薩斯人。
己方士氣,在經歷過指揮官們死的死、逃的逃之後,早已將至一個冰點,此時他們多希望一個英雄來帶領他們走出這如寒窟冰穴一般的逆境。
戰場上,果真是一般倒的局面!
氣勢正盛、指揮得當的部落軍隊,在面對裝備相對精良、卻意志消沉的帝國軍團殘部時,他們滿載著對於帝國的憤恨,展開無情屠戮,早已是殺的起勁。
器械撞擊的金屬聲,淒厲的嚎叫,響徹了整座山谷,營地硝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