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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
東宮,崇教殿。
近來身體已經微微開始發福的長孫無忌指著秦琅,臉都氣的脹紅,“他還是個孩子,你怎麽就這麽胡鬧?”
秦琅呵呵一笑,“長孫公可莫這般說,殿下自述天天早上一柱掣天都半年有余了,馬都跑過數回,真正成年了。”
“那你也不應當做這混事。”長孫無忌很是不滿。
“我覺得有些事情,堵不如疏,偶爾疏通一下利大於弊。”秦琅可是記得歷史上,對於承乾有過致命打擊的稱心事件,太常寺的一名伶人稱心,長相絕美勝女子,年輕的承乾跟他接觸久了,居然被他扳彎了。
中國古代雖然好龍陽的不少,甚至許多官員在外任官時,都喜歡帶個貼心的小書童,有些本身就是,可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私下行為,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尤其是對於一國儲君來說,這種事情就更要不得,所以這事被魏王黨利用,有意散播後,確實對承乾的聲望有很大打擊,也惹的李世民大怒,最後雖殺掉了稱心,但這個事件,讓承乾的名望再次暴跌,也讓皇帝進一步對他失望。
秦琅昨天見承乾表現出來的那種衝動後,痛快的給他安排了。
他府中後院美人過百,都是皇帝所賜或是別人所贈,秦琅其實也就收用了七八個,比如玉簫、魚玄機,還有波斯美人西琳,羅馬美人安娜,又後來在隴右時收的吐谷渾公主雍泥,以及乙弗阿豹的雙胞胎女兒。
還有就是當初南下封地時帶回來的嶺南楊氏女,而阿儂夫人則還留在鎮南關。
雖說人年輕,可秦琅並沒有那種集郵愛好,後院美人不少,可也沒有見一個就要上一個。每一個美人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只是櫥窗裡的模特玩偶。
每隔一段時間,秦琅府中都會增加一些美人,但每過一段時間,秦琅也會挑一些送出去,或是送與自己的家將,或是送給府中管事,也算是為她們尋一個好的歸宿,哪怕是給管事、家將做妾,也總好過不被秦琅看上,而在衛國公府裡一直做著寂寞的花瓶。
能送入秦琅府中的美人,其實都已經是不俗了,否則隨便送個女人進來,那就不叫送禮而叫得罪人了。
可以說,這些美人,絕對都是上上之選,甚至可能還要超過皇帝宮中的宮人們。
承乾哪見過這種陣勢,直接就挑花了眼,最後喝了點頭,暈乎乎的選了位成熟豐腴的北地胭脂馬,*娛,早上都起不來。
蘇烈親自在房門外站了一夜崗,早上告訴秦琅,太子昨晚很神勇,一夜三次郎。雖然頭一次好像有點迅速,但後面越戰戰勇。
“那個女人呢?”長孫無忌不想聽這些亂七八糟的,覺得秦琅太亂來了。
“太子很喜歡她,早上回宮時還想要帶回來,我阻止了。”
“你打算怎麽安排?”
“東宮旁邊的永昌坊,我有一個別院,已經安排人收拾了下,把人送到那邊去了,好生侍候著。”
長孫無忌皺眉,“你這是打算還有後續?”
“太子年輕,可初償滋味後,只怕越加舍不得,倒不如為殿下安排一下,也免的出其它的差錯。”
“這女人什麽身份?”
“此女名喚裴濤奴,原是宮中內教坊歌妓,為陛下放籍賞賜與我,不過自入我府中以來,一直養在後院,並不曾親近過。”
“姓裴?”
“長孫公了得,她本是裴寂孫女。裴寂因獲罪免官回原籍之後,還結交妖人,亂殺仆僮,被有司彈劾,最後落得流放靜州,籍沒家眷的下場。裴濤奴被籍沒入宮,發到內教坊習舞,擅長劍舞,能彈琵琶,也會唱歌,還會跳霓裳羽衣舞,體態阿娜,容貌美豔,難得的是還能詩會詞。”
裴寂曾得授司空之職,做大唐宰相十年,權傾一時,是太上皇的老夥計。只可惜太上皇退位後,裴寂沒能轉變角色,最後落得個流放靜州,最後被當地做亂的戎蠻殺死的下場。
裴濤奴據說曾是裴寂很寵愛的孫女,才貌雙絕,氣質極掛,受過良好的家教,武德時多少名門才俊想要求娶,裴寂在五姓七家的才俊中都挑花了眼。
結果最後卻家道巨變,淪落教坊。
後來又輾轉賜到了秦琅府中,只是秦琅憐其身世,畢竟他跟裴寂以前雖沒什麽恩怨,可也算是同殿為臣過,哪怕立場不同,但也念著這點。
承乾酒後一眼相中了裴濤奴,秦琅沒料到,但也得說他眼光確實不錯。
裴濤奴雖然曾籍沒宮中,淪落教坊,又被賜給秦琅,但身上始終透著一股子高貴氣質,讓人看了後總不免有股子想把她按倒征服的欲望。
“想不到你倒是真大方。”長孫無忌冷哼一聲嘲諷秦琅,“本來我以為把人打發的遠遠的更好,既然你另有安排,那就隨你,不過有一件事情你得注意,人可以養在永昌坊,但最好是你安排人照料,不要讓東宮的人負責。”
“最關鍵一點,不能懷孕!”
皇太子這邊剛剛準備選妃,這個時候,自然不宜弄出這些緋聞來,畢竟這裴氏現在只能算是歌伎,是外人。
唐人雖然承認妾侍所出,是為庶子,但是對於外室、別宅婦是不承認的,納妾可以,合法合理,妻子也不能妒忌反對。但包二奶養小三就絕對不行,妻子可以帶人打上門去,把外室賣了都行。
外室生的兒子也不叫庶子,只能叫私生子,沒有地位的。
“這事情先隱密點,不要讓太子去的太勤了,也暫時不要再有其它女子了,等過段時間,我打機會跟皇后說一下,看能不能把這裴氏安排到東宮去。”
秦琅點頭,“放心吧,不會弄出人命來的。”
長孫無忌怔了下,然後明白搞出人命來的雙關之語,氣的搖頭歎氣,甩袖而走了。
其實世家大族或是皇家,給年輕的子弟早點安排個把婢女通人事,這很正常,但長孫不滿的是秦琅的私自安排,承乾有需要,可以於東宮宮人裡挑一個安排上,但在外面的就又意義不同了。
······
太子上殿。
一夜之間,皇太子長大了,這是今天很多宰相大臣們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承乾今天確實不一樣,整個人都有股子如同要飛起來的感覺,那一種灑脫瀟灑,無摭無掩。
秦琅與承乾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他微微一笑,承乾也咧嘴而笑,兩人心照不宣。
皇帝依然還在驪山溫泉宮中休假,貞觀五年的朝堂上很平穩。
新年以來,地方安穩,各地都在冬春時組織了疏通水利,修路固堤的工程,拔了許多專項錢款,因為如今朝廷不征民夫免費服役,有工程,也都是拔款雇人,做工有錢可拿,還有飯吃,在農閑之時,大家還是挺願意參加的,更別說,好多都是基礎工程,修路鋪橋固堤,疏通河道溝渠,本就也是有利於百姓之事。
各地的春耕已經陸續結束,沒有發生什麽大規模的春旱等情況,也沒有什麽嚴重的春寒之類的事情,春耕順利。
而四邊也還算是安穩。
雖然也有嶺南的羅竇洞蠻又開始做亂,抗拒朝廷推行的編戶齊民,拒絕派官和征稅,但馮盎一人就把這場突然爆發,迅速席卷了數州,加入的溪垌俚僚達數萬人的叛亂給討平了。
砍了一些蠻子,把一些人貶做了奴隸,又趁勢新設置了十幾個縣,然後戶籍新增了兩萬多戶,增加了十來萬人口,這事也就平了,朝廷都用不著調兵。甚至廣州大都督府那邊,連動員都不需要。
雖然聽說嶺南的俚僚蠻還是很不服,尤其是在海南島上和嶺南的深山裡,蠻子們還想反抗,但起碼暫時是安定的。
西域那邊,肆葉護暫時很囂張,有些不把大唐放在眼裡。
好在現在伊吾、高昌、欲谷設、契苾幾支勢力都已經完全倒入大唐這邊,不管肆葉護鬧的多凶,反正也還是在西域鬧,暫時影響不到大唐,雖然對絲路有些影響,但也只是暫時的。
朝廷派去西域冊封泥孰的鴻臚寺官員已經帶著詔敕出發上路了。
而秦琅先前主持的對海東四國的策略,正在發酵生效,新羅國金德曼公主在大唐的強力支持下,正式即國王之位,而高句麗在朝拜大唐得到了友好態度後,也終於從北線調兵南下,趁新羅國新舊交替之際,發兵南征新羅。
高句麗發軍五萬,劍指娘臂城,幾年前新羅大將金舒玄與兒子金庾信率軍突襲奪下此要地,這次高句麗誓要奪回娘臂城,並一直打到漢江流域去。
百濟和倭國此時也聯盟出兵,一起向新羅發難,雖然百濟和高句麗未正式結盟, 可雙方卻配合默契,大有一起夾擊滅亡新羅,然後瓜分其地的意思。
倭國向半島上任那的剩余據點,派出了兩萬遠征軍,意圖恢復任那屬地。
而此時在長安得到大唐冊封的伽倻國王也帶著一群弁韓部落貴族遺民,乘坐大唐的船隻,滿載著武器裝備等殺回去,加入了這混戰之中。
一時間,現在朝鮮半島是烽煙四起,殺聲遍地。
殿上。
秦琅攤開自己的本子,再次開始完善自己的府兵製改革之法,宰相們認真商議,各抒已見,而皇太子承乾,坐在上首,聽著聽著卻走神了。
滿腦子裡盡是裴濤奴的身影,初經人事的雛兒,想著想著不由的又是一柱掣天,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
嘴乾舌燥的承乾,恨不得馬上結束議事,然後趕去與裴濤奴相會,什麽海東四國,什麽伽倻,什麽西域,什麽肆葉護可汗,他現在對這些一點也沒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