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秦琅對這些人眾口一致的說法不屑一顧,搞刺客暗殺的教主,這怎麽可能會最後自殺?
他向來瞧不起那些利用宗教信仰的神棍,這些都是無恥之徒,而一個教主卻又搞了個刺客組織鷹巢,專做暗裡傷人,甚至是綁架勒索勾當的人,絕對是那種自私自利又陰險無比的小人。
這樣的人,在最後關頭,能夠放棄性命,活活在火裡燒死?
這不可能。
“都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了,還跟老子玩心機,哼。”
秦琅一揮手,於是秦用立即上前,直接用一把銀錘敲碎了一名跪在地上的教眾。
腦漿四濺。
白眉就在旁邊,被濺了一臉,卻不敢吭一聲。
大錘公子提著他的銀錘在雨中甩了幾下,甩掉上面紅的白的玩意,走到下一個跪伏的教眾面前。
“給你一個機會,說吧,白眉老狗在哪?”
教眾瑟瑟發抖,渾身抖動的厲害,卻還是不肯吐露半字。
“愚蠢!”
秦用提起錘子一甩,撲的一聲,又一個頭顱爆裂。
一名教眾大喊。
“你們答應過放我們離開的!”
秦琅坐在煙熏火燎過的廊下,看著雨水中那名恐懼的大胡子,不屑的道,“都說刺客只會暗中傷人,想不到你們還只會用屁股想事。是你們先跟老子玩心眼的,讓你們出來交待清楚,結果你跟老子玩這一招,好玩是嗎?”
他打了個響指。
秦用又甩一錘,又一個斃命。
挨個點名式的處死,這是很可怕的,人的恐懼一點點加重,最終突破他們心理承受能力。
“誰要是能交待出白眉的下落,或是只要交待出一個莊園或一個據點,我就能免其一死,多交待一處據點,我就能讓他多活一人。我秦琅說話算話,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一個據點或莊園,只有第一個交待的人才能得到獎賞。”
白眉喊叫,“我願意交待,我知道在羅浮山中還有一個訓練刺客的山寨。”
秦琅瞧了瞧這個渾身趴在雨水中的人,須發皆黑,有些不太起眼,看樣子似乎是個波斯人。
“記下來,待驗證後如果屬實,你會得到該有的獎賞的。”
白眉開了這個頭後,接下來跪在地上的人也紛紛開始交待,這個交待一個刺客訓練基地,那個交待一個光明教會莊園······
“還有嗎?交待的越多,賞賜可是越豐厚的!”
“我知道的都說了。”白眉一臉小心的道。
“真沒有了?再想想?”
“真沒了。”
秦琅冷笑兩聲,打了個響指。
“既然你們啥也不知道了,那留你們何用,都殺了!”
親軍上前,一刀一個,頓時數人屍首分離,血流一地,隨著雨水染紅大地。
“你說話不算話?”
白眉都沒料到秦琅會這樣。
“對你們這群人都算不上的東西,用不著!”秦琅不屑。“我知道,白眉肯定就藏在你們這些人中,既然你們都不肯指認,那你們就都該死。我也懶得一個個去找,乾脆一起殺了,總不會錯的。”
有人慌了。
“我又想起一個光明會的據點了!”
“我也想起一個。”
“我又想起了兩個。”
“我知道光明教的一筆寶藏藏匿之地!”
·······
擅長製造恐懼的人,也未必就不怕恐懼。
秦琅給了這些人第二次機會,讓人把他們帶下去,單獨審問,仔細審問,每個人的身份,他們所知道的一切有用信息,都要榨乾淨了。
大雨中。
一個接一個的人記性變好了,一個接一個的被帶走。
最後雨中一個也沒剩下。
“三郎這嚇人的本事倒是挺厲害的。”程處默見狀笑道。
“既然白眉在這,那肯定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個,都給我看好了,手銬腳鏈給戴起來,再枷進鐵籠囚車之中,嚴加看管一個也別放跑了。這些人除了白眉,也有許多都是光明教的高層,這次好不容易抓到,一定要掏出些有用的信息來。”
“韋保巒呢?”
“我們救出他時,臉都嚇白了,身上還有股尿騷味呢,早嚇尿好幾回了,真是草包。”尉遲寶琳跟他爹一樣是個二百五,當著眾人面,居然這般評價韋保巒。
“別這麽說,韋公畢竟是文臣嘛。”秦琅笑笑。“去問下韋公,他遇襲後有沒有見到白眉?”
韋保巒在洗澡,呆在洗澡桶裡沒臉出來見人,面對詢問,他堅決不承認跟白眉有過半點往來,更否認被劫持後跟賊人有過一句話的交流。
反正他是受害者,他一無所知,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他只是受害者。
“這個家夥一定知道點什麽。”阿黃道。
秦琅卻無所謂。
“不肯說就算了,重要的是把光明會和鷹巢的據點都挖出來,然後將其一一剿滅,就算最後白眉沒找出來也沒關系,大不了讓他混在那些人中,最後一起斬了便是。”
“那人真愚蠢,居然敢惹三郎。”
秦琅笑笑,“白眉最不應該的就是威脅我,若是好好的送我十萬貫,我說不定還真願意交他這個朋友!”
雨依然在下,暴雨傾泄而下,猶如銀河崩塌。
“審出一個據點就立即剿滅一個,不管哪個胡商跟他們扯上關系,我都不輕饒他們,給我查,狠狠的查。”
“三郎不怕廣州成空港?”
“我怕什麽?只要有錢賺,就算廣州的蕃人都死光了,可也馬上會有更多的蕃人海商趕來。商人是逐利的,只要利潤足夠,他們都願意鋌而走險。”
要知道歷史上晚唐時鹽稅高昂無比,販私鹽也成為暴利行業,無數人都鋌而走險去販私鹽,哪怕朝廷對販私鹽的打擊力度無比的嚴,但也架不住私鹽暴利的誘惑。
王仙芝、黃巢這兩位晚唐的草軍領袖都是私鹽販子,而朱溫、王建、錢鏐、楊行密等一眾五代十國的王侯們,許多都是唐末的私鹽販子起家。
在暴利的驅使下,砍頭都根本算不得什麽,大把的人願意拿命換錢。
海商本就是在海上搏命的買賣。
胡商在廣州幾百年的經營,鷹王在廣州三十年基業,如今秦琅都要將他掀起來。
阿黃嘿嘿笑了兩聲,對秦用幾個道,“廣州臭一臭也沒事,咱們太平港不正好借機招攬下胡商,彎道超車嘛。”
·······
雨停。
獨孤燕雲拿著一張紙過來,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都是那些人交待出來的,有據點,有莊園,也有錢財倉庫等。
鷹王雖然能訓練出無數不懼死亡的刺客,但他的教會裡終究還是有一位護教法王出賣了他。
那人雖然教中地位極高,是教主之下僅次於左右光明使的第三等的四大護教法王之一。
可人位置高了,終究便也舍不得輕易去死了。
他如同溺水之人撈著了一根稻草一樣,當他把能交待的都交待出來後,最後隻好把白眉也給交待出來了。
“你就是白眉老狗,可你的眉毛也不白啊,你這樣看著可不像是一百多歲的人啊!”
秦琅看著被帶上來的這個家夥。
旁邊那個供出白眉的法王,趕緊解釋,其實當年從薩秣建南下的哈桑,是出走的四位大師之一,當初四大師出走南下,被稱為四聖。
四聖中的哈桑後來又與其它人發生分歧,最終繼續向東前行。
他在獅子國(斯裡蘭卡)病死,由他的弟子阿薩辛繼承他的遺志,繼續往東方傳教,也正是這個阿薩辛建立了鷹巢,訓練刺客,搞起暗殺。
他憑著替阿拉伯、波斯等胡商們刺客對手等,在東方站穩了腳跟,也取得了許多胡商的信任,他最後來到廣州。
為了能夠得到更多人的信任,阿薩辛謊稱自己就是哈桑,是康居出走的四聖之一。
光明教派在阿薩辛的手裡迅速壯大,他到處建立光明教堂,秘密訓練刺客,聚斂財富。
正是他把阿桑的光明教引入歧途。
阿薩辛成為海上香料之路上的地下王者,但阿薩辛並不能長命百歲,他於幾年前去世。
他死後,由他的兒子阿爾穆林繼承了他光明教主之位,他也跟他父親一樣,對外繼續自稱為聖賢阿桑。
並用一個白眉面具和黑袍掩飾自己,讓外人誤以為哈桑活了一百多歲,實際上這已經是哈桑三世了。
三世的能力比之二世差的太遠,人卻又貪婪,光明教會內部其實已經有了一些分歧爭鬥。
出賣三世的法王,是二世時得老人,平時就跟二世有些不太和睦。
危機關頭,當然還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阿爾穆林?說吧,為何本相初到廣州,你就要來挑釁威脅?”
被揭開真面目的三世,面色有些灰敗,“你還沒到廣州,就有人出十萬貫解決你。後來又有不少人也出錢,讓鷹巢幫忙解決你,我前後收了五十萬貫錢。”
秦琅驚訝。
還真有這麽多大方的人啊。
“說出那些名字,還有,你收的那五十萬貫錢,我隻拿到了十萬貫,剩下的四十萬貫我也要。”秦琅道。
三世咬牙,“你能饒我一命嗎?”
“看你表現,若是能交待的讓我滿意,饒你一命也不是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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