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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香》第237章 解釋


 周探花的出現,早在徐茂清的預料之中,他內心毫無波瀾,而且早就等候已久。

 “周大人來了?正好本官審案審到關鍵之處,有許多不解之處,正需要周大人的幫忙。”

 徐茂清客客氣氣的說道,神色沒有半點慌張,談笑如常,仿佛在請教一個普通的問題。

 周慶書的臉色也平平淡淡,看不出任何喜怒,“徐大人抬舉了,周某不擅長審案斷案。”

 “哎呀,這該如何是好,本官還想請教一下周大人,關於令公子的案子,本官是該依法處置呢,還是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輕輕放過?”

 周慶書的眼眸輕輕一抬,露出一個說不上是譏諷的眼神,“周某雖然不擅長審案斷案,但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請徐大人秉公斷案,若是犬子真牽涉其中,應國法處置,周某絕無怨言。”

 “當真?有周大人這句話,本官就放心了。”徐茂清假惺惺的說道。

 “如果徐大人等待的周某這句話,那大可以放心。周某早年就曾說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周某也曾經被貶為庶人,那麽犬子也不過是個庶民的兒子,並不值得興師動眾,法外開恩。”

 周慶書竟然不是來求情的,更不是來吸引圍觀百姓的注意力的。他表達完自己的態度,便施施然地走開了。

 揮了一揮衣袖,留下了一箱子物品。這大概是身為探花,百姓心中神仙人一樣人物,唯一留給兒子的東西,算是父親的一點責任?

 總之這箱子裡的東西一件也沒有落到周瑛的手中,反而被一些衙役們翻了個底朝天。

 一套被褥,被子的裡外全都翻撿過,針線也全部抽出來,裡面的棉絮一寸寸地翻開。確定裡面沒有夾帶任何紙片。然後被子被套的圖案也是普通的喜鵲登科,市面上經常能見到沒有任何稀奇特殊之處。

 幾件換洗的衣裳,都是半新半舊的。不管薄的還是厚的,徐茂清下令把所有的衣裳一寸一寸的檢查,剪開來觀察,生怕錯過了一丁點兒。

 一套文房四寶。除了那硯台是實心的,實在無法弄虛作假外,毛筆因為是竹子中心是空的,也被翻開來看了。最奇特的是,連那墨也被撬開了一腳頭,檢查裡面是不是夾帶了東西。

 結果是很乾淨。

 啥也沒有。

 徐茂清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他才不相信兒子殺人放火,老子能清清白白做人?

 這個節骨眼上,送來這些東西,怎麽是覺得大理寺窮的揭不開鍋了,連一套完整的被褥都給不了?還是覺得大理寺沒有文房四寶?

 幾件破衣裳送了也就送了,送被褥和文房四寶,實在奇怪。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最後還是他的下屬,梁音看不過去,在不經意中點了一下。

 原來,周慶書想要傳達給他兒子的只有那毛筆上短短的一行小字——“凌絕。”

 這兩個字出自一首詩: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詞語雖然普通,但是卻胸有格局,有一種大氣魄。

 而怎麽才能會當凌絕頂呢?

 自然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等閑受一點苦楚就忍受不過去的話,還怎麽能指望將來有一覽眾山小的開闊眼界呢?畢竟放棄太容易了,凡人跟強者的差距也就是在不該放棄的時候放棄了。

 想通了這個原因,徐茂清非常非常的生氣。他覺得自己被周慶書給耍了。

 但是又能怎麽樣呢?他還能衝到周慶書的面前狠狠的質問他嗎?

 同朝為官,雖然他們已經差不多撕破了面皮,到達水火不容的地步。但官場之上,就算已經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了,該有的體面一分也不能少。否則就是丟了朝廷的臉面。

 “周慶書,你別得意的太早!我遲早會找補回來!”

 周瑛還在他的手中,此案一天不能完結,他就別想得到自由。

 當然等到真正審案完結的時候,也差不多要等待當今的禦筆朱批,或許那時就是秋後問斬了。

 如此一想,徐茂清心裡什麽火氣都消散的差不多了。他還在研究證人的證詞,想怎麽能夠讓公堂之上的審理變得更具有看點和爆點?最好像火星一樣,掉進了油鍋裡轟拉一下,群情奮勇,全部激動的安靜不下來。

 那時這案子也就差不多了。

 就在他在研究怎麽能讓案件變得更鐵證如山時,身旁的師爺悄悄的告訴了他一個消息。

 “什麽?國子監的學生過來了?”

 “是啊,群情激動,說是周瑛丟了整個國子監的顏面。他們讀書人最恨的就是殺人放火,貪贓枉法的惡人,惡官。周瑛這是犯了眾怒啊。”

 “哈哈,剛剛瞌睡就送來了枕頭,妙啊!快幫本官想想,怎麽能讓這事情上達天聽?早一天,哪怕找一個時辰也好。本官倒要看看那周慶書是什麽臉色!”

 “大人不宜操之過急。此案已經十分明顯了,如果大人太過急迫,便顯得大人心懷私心,本來是秉公辦案,也變成別有用心了。這些學生鬧就鬧,反正禦史台的眼睛又不是擺設。”

 “本官不想……夜長夢多啊。”

 徐茂清輕聲一歎,“那周慶書三起三落,每每在陷入絕境之時,又能青雲直上,本官活在他的陰影之下,誰還記得本官是宣平十三年的傳鱸呢!只不過低了他一名,他就是名揚天下的一甲進士,周探花。而本官的名諱,又有幾個人知曉?”

 師爺聽了,也是潰然一歎。

 然而心裡怎麽想的就不知道了。

 畢竟大多數人,看見周慶書,心裡面只會驚豔,一是為他的才華,二是為他的人品相貌。若是與之對視過,相處過,那更是輕易而舉的變成了他的粉絲,哪裡敢生出攀比之心。

 像周慶書這樣的人物,五十年也不過才出一個罷了,整天想著跟他比肩,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拿人飯碗,要替人著想,師爺好生安撫了一下東家,隨後才問道,“那這些國子監的學生們還是打發了吧?都是年輕氣盛的書生,三言兩語若是被人蠱惑了,出了什麽事情,鬧騰大了,都是要大人來擔待的。”

 “不,不能讓他們走!”徐茂清哼哼地咬著牙,“本官要讓他們父子民聲掃地,還有比國子監更好的法子嗎?今天,周瑛被憤怒的同窗們開革出去,到了看看他們周家還有什麽臉面自稱為書香世家?”

 徐茂清下了令,破例允許國子監的學生們去見周瑛。

 可歎,他不知道國子監的書生其實也分門別類,有不同的派系。若是他知道有一系特別的親近周瑛,打死也不會允許這部分人靠進大理寺監牢。

 領頭的就是顧天和。

 先前舉辦的辯論賽,周瑛充當主持人,好幾個話題展開,都是和顧家那位帝師相關。而且帶有一些質疑的意思在裡面。

 師爺看到顧天和在前面,所以就沒有多加懷疑。他跟徐茂清這樣心胸狹窄的人在一起時間多了,自然也懷疑天下的人都是這樣,為了一些細微末節懷恨在心。找到機會就要報復。

 何況是這樣堂而皇之的機會呢?

 人群中還有一位領頭羊,那就是遠走他鄉的袁致遠。說來也是巧合,他此次進京原本敘職,待不上兩三天就得回去。可是遇到了周瑛這個案子,當下便走不開了。

 那個一心要跟他結為聯盟共進共退的,現在正在監牢裡,憑什麽跟他說結盟?

 而且還犯下這種大案,與之為伍不是降低了自己嗎?

 袁致遠憤怒非常,第一個帶頭起哄鬧事的就是他。

 氣勢洶洶的來到大理寺,果然這些大理寺的官員還是很講道理的,聽說他們是來質問周瑛,還要打算跟他當眾割袍斷義,並阻止的不太強烈了。

 顧天和也在旁邊添油加醋,“不想我等被這個小人騙得團團轉,一定要進去好好罵他一頓,才能消到心頭之火。”

 兩邊人各自說了一通後,便被允許進去了。

 袁致遠和顧天和對視了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只是步履匆匆,等見到周瑛,見他一身青袍,姿態寫意,渾然沒放在心上。

 憤怒感更強烈了。

 “周瑛,你也配為人?”

 “枉我等那麽信任你,你居然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別說我不給你辯解的機會,你說你快說啊,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自己清白。”

 “若是沒有證據,我等只能認為你是香楓裡縱火案的幕後真凶。一夜之間殘害了數百名百姓,令人發指的惡行,不僅要和你割袍斷義,將來還要親眼看你上斷頭台!”

 狠話放出來,然而眼睛卻一雙雙地看著,等待周瑛給出回應。

 周瑛淡淡然一笑,“周瑛再次感謝諸位同窗,冒著風險來看我一眼。只是此案牽扯複雜,背景更是不好說。還是請回吧。”

 “住口,周瑛,你把我等當什麽人了?小孩子嘛,被你隨意哄騙?你有一說一,該說的話才能說,該做的事情……若是力有不及,倒是可以請人幫忙。”

 周瑛只是搖頭。

 袁致遠心下一沉,暗暗道,難道說,竟不是被冤枉的嗎?可是憑他的了解,周瑛絕對是一個聰明人。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做下殺人放火的大案?關鍵是做了還露出這麽多馬腳?叫人想不通。

 證人越多,各種蛛絲馬跡都指向周瑛,袁致遠就越不相信。可見未來天官的思想和邏輯果然與眾不同。

 他不是看結果,而是擅長從起點出發,推演事物演變後的經過。

 無論怎麽算,都說不通。

 顧天和沒有想那麽多,他歹話說完了,凶狠狠地惡話也說完了,周瑛還是無動於衷,不由得著急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為了錢財,而謀害柔娘。你這麽個人,根本就不是把金銀財產放在眼裡的人,叫我相信你為了錢而殺人,不行,我不信!”

 “世人誰不愛財?”周瑛隨口一笑。

 “對,世人都愛財,可是你不一樣。鴻雁樓辯論的時候,你忘記你說過一段話了嗎?”

 “你說錢財唯一的用處,就是在你有需求的時候,餓了需要吃飯,冷了需要穿衣,困了需要屋子睡覺。取親,需要付彩禮,孝順父母,需要表達孝心。只有需要的時候,錢財才派得上用場,否則他就是一堆物件,跟石頭沒什麽區別。我曾祖父也說過同樣的話,他老人家的人生境界,當然跟你不一樣了!”顧天和氣衝衝地說,

 “我記憶猶深就是因為你對金錢的態度!雖然不說視金銀為糞土,但已經超出物外了。周瑛,我最後再問你一句話,你真的為了錢,為了成為金夫人唯一的繼承人,而謀害柔娘嗎?”

 周瑛略有感動, 他道,“我母親……她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我。我為什麽要害柔娘?我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希望她長大成人,成親生子,然後生下有我母親血脈的孩子,那我就可以教養他,保護她,看著他長大成人。如此才能報答我母親對我的恩情於萬一。”

 “什麽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你?這怎麽可能?”

 國子監的同窗議論紛紛,都不太相信。將心比心,有了獨生女兒的情況下,還把財產分給楊子一半,已經算是很難得了,居然把全部財產都給了外人,跟自己沒有一丁點血緣關系的?

 “你們以為我母親是什麽人?是那種心胸狹窄,眼光裡只能看到院子裡的四角天空的普通婦人嗎?”

 “我母親的心胸,眼界,見識,手腕,都是一般男人都望塵莫及的!她,自然有她的用意。一來我妹妹當時年紀太小,人事不知,根本掌控不了那麽龐大的財產,反而容易受人擺弄。二來,她為人母,更害怕我妹妹將來長大,因為錢財轉移了性情,分辨不出人心善惡。所以才將這重任都交給了我。我母親相信我,信任我,因為我是她一手帶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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