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池在孫婆子院裡直打轉轉,因為朱大娘家也挖出甜水的緣故,孫婆子家外面圍了不少人。
孫寡婦犯忌諱,孫婆子怕壞了風水,早早的就把孫寡婦和孩子攆了出去。
孫婆子滿臉堆著笑:“丫頭啊,你看大娘院裡能不能出甜水啊?”
江小池沒吭聲,依舊背著手在院裡打轉,讓你的井出不出水還不定呢,還出甜水,真是美的你鼻涕冒泡!
劉三和蠻柱子像兩個護法金剛,緊貼在江小池身後寸步不離。任誰看了,都被江小池的聲勢鎮住了。
江小池東轉轉,西轉轉,一會拿鍬在這比量下,一會又在那邊撚把土。整個院子都轉遍了,就沒一個滿意的地方能下鏟子。
孫婆子急的亂蹦,孫老頭子是急性子更安奈不住:“怎的丫頭,在大爺這丟手藝啦?”一口大碴子味,跟山裡跑出來的胡子似的。
人群裡傳來一陣哄笑聲,等看江小池笑話的肯定不少。
因為村裡傳孫寡婦和公公扒灰的事,劉三心裡原本就不待見孫老頭子,這回又把江小池衝撞了,更沒好氣:“怎麽說話呢?誠心壞我妹子招牌是吧?你要是覺得錢花的屈,我這就叫我妹子把錢退給你!”
孫老頭子也是個橫的:“怎的?錢都收了,你說不乾就不乾啦?你們要是不乾,咱就到大隊說理去!橫豎隊長收的錢,隊長簽字畫的押,你們就算後悔接這個活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兩人執執,江小池苦著一張臉愣是一聲沒有吭。轉悠的有點法,江小池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玩弄起園子邊上長出來的雜草。
院外圍著賣呆的,一陣嘰嘰怎怎,好的賴的,人群裡說什麽的都有。
孫老頭子急眼:“丫頭,轉了這麽半天你可給大爺說句話呀!”
江小池擰著眉,喪氣的從地上起來:“大爺,要不我把錢給你退回去吧,我看井的手藝還真不成,轉了這麽一大圈還真沒瞧出哪個地方能出水。”
孫老頭子聽江小池這話可不乾:“說啥玩仍呢?你錢都收了,話可不能這麽說啊,你就是把院子給我挖便了,你也得給我挖出水來。”
孫老婆子一聽挖不出水,也躋身過來:“別人家都有水,憑啥我家沒有,水是繞著我家走的啊?要是挖不出來水,不光要退我們錢,還得雙倍……不……得十倍賠償我們!”
誒?巧了!江小池就喜歡這麽蠻不講理的。
孫婆子不依不饒:“當大家夥面你給我說說,憑啥別人家都挖出水,為啥我家就挖不出來?”
“為啥?因為你家地下沒有水氣,不出三米肯定有塊石頭擋著,要想把水挖出來,需要把石頭炸開,否則根本不能出水。我隻管挖井,炸石頭這活可不會。”
這句話是江小池胡說的,故意說的這麽誇張。
怎麽可能沒有水,甜水村風水好,只能說井深井淺,若要按心挖隨便刨個坑都能出水。之前那些在院子裡沒挖出水改地窖的,若是在深挖幾米出水是一定的事。
孫老頭子哪能輕易被江小池唬住:“你想落地漲價?你現在就給我往下挖,我看怎麽就三米只出石頭不出水。”
江小池跟孫老頭子叫號道:“那這話可是你說的,當著大家夥的面,咱醜話可得說在前頭,只要我下鏟子但凡挖不著石頭,這錢我都原封不動退給你,不單退給你我還得白送你一口井。”
孫老頭子一聽有這好事,心就被勾的直癢癢。
“那咱可還得把醜化說前頭,挖到三米還不見石頭,井白挖不說,你回頭得把錢退給我。”
江小池:“可我後面的話還沒說完,
但凡挖著石頭,挖井這三十五塊錢我可一分都不能退你!”江小池叫上號了,有老胡幫忙這賭她有啥不敢打。
劉三在江小池身後捅了捅:“妹子,差不多咱話得往外收啊,免得真幫人白打井,誰知道地底下是怎麽回事呢?”
孫老頭子猴精,耳朵動了動即便聽不著,對著劉三嘴型也聽出幾個意思。
論偷聽江小池也是行家,孫老頭子耳朵動肯定逃不過江小池眼睛。
江小池故意對劉三說道:“不怕,孫老頭子家沒錢,肯定不敢和我強這個罡。我就是不願給他挖這個井,他拿我也沒招。”
江小池生怕孫老頭子“聽”不清,特意把腦袋轉了轉,把整個嘴型露出來給孫老頭子瞧。
江小池說完,特意給劉三扎古一下眼。
劉三沒領會, 繼續小聲勸:“你不說甜水村水好嗎?你這麽強強咱不得吃虧啊?”
宋小三一旁來了勁:“你們白乾活行,我的工錢你們可不能不給我!”
劉三看在宋老二的面子上才強忍著宋小三,宋老二不在,覺得也沒必要給宋小三留面子:“愛乾不乾,不乾哪涼快哪呆著去。本來就一個過來要飯的,瞧你說話那慫樣,一點也沒你哥尿性!”
宋小三:“我不管,我乾活就得給我工錢。”
江小池覺得宋小三鬧應,臉一楞:“你可以選擇不乾,乾就得按我的規矩。”
宋小三沒少瞧江小池摔宋老二,這個未來的小嫂子,宋小三可是打心眼裡有點害怕。
見宋小三沒了動靜,江小池這才把目光又定在孫老頭子身上。
“大爺,我的觀點已經說了。只要我下鏟子,只要見石頭您那三十五元就是我的,大家夥都見證,一點沒毛病。若是超過三米不見石頭,算我江小池看走眼,井我給你白挖,三十五塊錢我原封還你不說,乾活您都不用管飯。”
原本窩裡反,孫老頭子心裡就有把握,江小池這麽一將自己,孫老頭子心裡更有譜了。都是自己想當年玩過的把戲,一個小丫頭家家的誰怕誰呀!
孫婆子知道江小池邪性,站在孫老頭子身後直扯衣襟:“老頭子啊,大不了咱這井不挖了,說不定饞丫頭打心眼裡想誆咱家錢呢?”
孫老頭子不信邪:“誆啥?他眼睛能隔空看物啊,憑啥別人家一挖一個準,到咱家只能挖到石頭挖不出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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