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江:“這……”錢江年歲大,吃的鹽多,淳樸年代隊長的帽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戴上。卜老四本身品行就不好,手裡有槍,狗急跳牆什麽事做不出來,貿然過去不知要搞什麽名堂。錢江沒有動,仗著天黑都知道臉色黑了三分。
江小池:“叔,你別信他。卜老四家西屋光糧就摞了一面牆,房梁下面懸的都是風乾肉,醬肉吃不完,缸裡起的全是白璞。大箱子裡一半金條,一半手雷。家裡明目張膽就放這些,指不定別的地方還藏著多少。”
錢江又上上下下把江小池打量一遍,這小丫頭年紀不大,乍一看傻呵呵的,真看不出出門究竟帶沒帶心眼。可說話辦事跟傳言中詐屍的饞丫頭根本就不像一個人,她嘴裡說的話不自覺的就讓人信上三分。
江小池越說,卜老四牙根越癢癢,剛剛還在地上撒潑的婆娘,聽江小池說的分毫不差,頓時泄氣嚇癱在地上。眾人還遲疑的表情頓時明了。
卜老四再想狡辯,不想自己婆娘禁不住嚇,被人幾句話就泄了底,恨不得上前一腳就把壞事婆娘踹飛。
江小池還想繼續損幾句,誰知老胡暗地裡把一個手雷放進自己懷裡:“小池池啊,你放心跟這犢子玩,盒子炮裡的子彈被我弄潮,開槍臭子也是蹦自己。”
沒想到老胡做事這麽利索,隻江小池揣著手雷心裡別扭:“老胡,用不著動靜這麽大吧,一個手雷下去這個院都得炸平。”
老胡:“這有什麽呀?手雷裡火藥我也弄潮了,你就摔一百下都不可能響。”
江小池跟老胡心裡一陣怎呼,正在此時卜老四舉槍朝江小池就瞄過來:“好你個死丫頭,不讓我得好,我去陰曹地府也得拉著你。”說著扣動扳機,就朝江小池開了一槍。
江小池還沒反應過來,宋老二一個越身就把江小池護在身下,動作用的有些猛,一不小心碰到江小池骨瘦如柴的小身子骨上,硌的那叫一個疼。
這把江小池頭甩的,辛虧這幾頓吃的好,不知宋老二小身板從哪來那麽大力氣,一個弄不好江小池都能背過氣去。
隻滑稽的卜老四幾次扣動扳機,“卡蹦,卡蹦”一個子彈都沒有從槍膛射出來。卜老四剛想檢查是哪出了毛病,槍後堂一下就炸開,持槍的手頓時炸的血肉模糊,根根白骨都露了出來。
當院裡立馬充滿混雜火藥的血腥味。村民傻了半晌才回過神,頗受驚嚇。
江小池倒吸一口冷氣,幸虧老胡暗地裡幫忙,否則今天自己肯定著了卜老四毒手。江小池一個氣不過,從懷裡掏出手雷,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猛朝卜老四腦袋咂過去。
宋老二離得近,知道江小池從懷裡拋出的東西是什麽,罵了句“胡鬧”,顧不得江小池骨頭硌人,一個撲到又把江小池壓在身下。大順子反應也快,緊隨著把宋小四護在身下。
“嘩啦”一下,村民緊隨隨著倒地一片。隻過了半晌,除了卜老四“媽呀”一聲慘叫,便再沒別的動靜。
卜老四手被炸的見骨頭,頭又江小池拋的手雷狠狠砸了一下,這回就算再有本事癱死在地上“哎呦”著,再也沒有什麽應對能力。
卜老四媳婦見自家男人瞬間變成這模樣,“嗝嘍”一聲昏死過去。卜老四傻兒子看不明白狀況,根本看不明白父母死活,還以為大家聚在一起做遊戲,躺在地上打著滾不起來,口中直嚷嚷再玩一回。
五月的天氣衣服穿的都不是太多,江小池宋老二貼的近,
隔著薄薄的衣料明顯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溫度。 “起來”江小池說的聲音雖小,但在夜裡顯得特別突兀。宋老二身形頓了頓,立馬從江小池身上起來。
一片驚恐不定之中,率先打破窘狀的是王二癩子:“我去,我說妹子,辛虧臭子,要不哥幾個今天就都折在這。”
村民見確實相安無事,這才紛紛從地上起來。這回誰也沒心情惦記金條的事。好家夥,一會掏槍,一會又扔手雷的,差點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折在這,年節忌辰墳上都沒人燒紙。
江小池尷尬的看看宋老二,宋老二漲的滿臉通紅,怕江小池甩臉,忙推開半步與江小池保持一定距離。
大順子知道安全沒事,怕壓壞宋小四,把宋小四從地上扶起又上下仔細檢查下:“我說小四啊,以後跟順子哥過吧,你哥見色忘義啊, 這麽快就把兄弟和妹子都忘啦。”
宋小四撲閃一雙大眼睛,看了看江小池又看了看滿臉通紅的宋老二:“二哥,要不你就回去跟爸說,回頭就做我姐上門女婿,這樣咱倆就不用再分開。”
宋老二隻覺得一陣肉酸,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自家妹子。
空氣中彌漫一陣異樣,有點替宋老二委屈。
大順子故意道:“老二,壓在饞丫頭身上啥感覺?”
宋老二有點蒙,脫口道:“膈的有點疼。”
王二癩子不幹了:“怎的?你們唱雙簧,埋汰人呐!你們老宋家還得賴上我妹子啊!強塞進一個小的不說,又要強塞一個大的。誰不知道宋老栓為人,見我妹子家敗落,人家爸爸墳頭土還沒乾呢,急三火四的斷了娃娃親。我家妹子醜的嫁不出去啊,非得在你們老宋家打轉轉!”
宋老二盯盯的瞅著會江小池,末了終愧疚開口道:“我知道我家對不起饞丫頭,弄個妹子又把人拖累。暫時沒有辦法,等有了法子我就把小四接出來,絕對不拖累你。”
院中除了卜老四傻兒子鬧騰一片死寂,不曾想面前站著的醜丫頭還與宋家小子有這麽一茬,私下裡開始小聲嘀咕。雖說面相上醜丫頭確實配不上宋家小子,宋老二除了瘦,但骨相是好的。可論人性,老宋家的可真不怎地,老話說的好,都隨根不是。
江小池懶得接這個話茬,徑直走到依舊躺在地上打滾的傻小子面前,揚起手在後脖頸子上不輕不重來了一下。卜老四傻兒子四肢一伸,立即假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