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村長,你這事辦的不地道啊!怎麽就她江小池手裡有餅子,把我們這些勞動婦女全不當人看呐!”人多的地方向來不缺多事的,尤其還是女人多的地方。
江大武當即拉下臉:“幹啥玩仍?一個個欠兒登的!饞丫頭剛從棺材板裡爬出來,你們也剛從棺材板裡爬出來?我跟你們說,饞丫頭要是再餓出三長兩短來,日後的棺材板錢就全村人平攤。”
江大武這個大隊長有力度,江小池這個感動,在原主的記憶裡,江大武這麽護著自己可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江小池心裡一陣樂呵,不管是什麽緣故,這個餅子可以揣回去給張婆子吃了。
當然,江大武不待見江小池是一定的,雖看著孩子瘦的可憐,也不知怎麽就鬼使神差的,把苞米面餅子塞進江小池手裡。
雖說事情做完自己也有些後悔,但大男人吐口吐沫就是釘,就一個餅子還是大隊的,好自己賣了,誰還能說句不是。
吃完飯有了力氣,各自拿著各自的家夥事又開始繼續乾活。
下午的太陽毒,乾活的速度又慢了不少,尤其是村裡的那幾個知青,跟在屁股後面晃的厲害。好不容易耗到下工,一個個拖著腿便往家趕。
江小池心疼張婆子,一路小跑就往回走。可剛走到村頭,就看見宋老二探頭探腦的在村口瞅。
宋老二瞅啥,江小池明白。宋大娘家裡糧看的緊,自己和宋老栓上工八成沒給家裡留糧食,宋老二估計在家餓的呆不住,便到村口瞅瞅。
宋老二比江小池大一歲,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時候,不知是吃的少,還是光長個沒長肉,一張臉瘦的也蠟黃的嚇人。
想著平白無故收了宋老二幾個果子,江小池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回頭看看身後沒人,忙跑到宋老二跟前道:“把嘴張開!”
宋老二被江小池弄得五迷三道,鬼使神差真的把嘴張開。江小池快速的掰下半兒拉餅子,抽冷子塞進宋老二嘴裡,然後嘿嘿一笑,一溜煙的跑了。
宋老二看楞了:醜是醜點,但笑也挺好看。
宋老二嘎巴嘎巴嘴,苞米面子的香氣撲鼻,記憶中都沒有這味道,看著沒人,嘴裡忙快速嚼了幾下把餅子咽進肚裡。
吃完,宋老二嘴裡還鞭撻幾下,上次是什麽時候吃的苞米面餅子的事,宋老二都有些忘了。
宋家日子過得還行,從來沒有斷過頓。但架不住宋大娘會過日子,能吃稀的肯定不能吃乾的。即使做回苞米面餅子,也是緊著宋老大和宋小三吃。宋老二和宋小四想吃上一口,那是門都沒有。
給完餅子,江小池有些心疼,可想著自己空間的東西取不盡用不竭,心裡還能稍稍安慰點。
剛進院,前院的江老大一家可就熱鬧嘍。下工回來沒事的都去看熱鬧,人是圍了裡三層又外三層。
田花他們去了公社,公社的大夫也說不出什麽一二,缺醫少藥的,開了點藥膏就讓田花回家養著。田花是個愛美的人,見一張漂亮的臉毀容,回來這個嚎。平日裡跟田花不怎麽對付的,更是趁機過來看熱鬧。
張婆子家裡也呆不住了,這可是老大家傳出來的動靜,點著拐杖就要出門。
江小池見了,一把把張婆子拽回來。他們不去,田花還能少鬧騰點,自己和張婆子去了,豈不火上澆油,又把一切不是引到身上。
“奶,江叔給塊餅子,我吃過了,你吃著先墊墊肚子。”
張婆子拿著半拉餅子,
心思不在肚子上。江小池好說歹說,張婆子才沒上前湊熱鬧。 前院消停一會,田花又開始在院裡折騰。一口一個饞丫頭,一口一個癟犢子就開始罵。罵著罵著嗓子就有些啞,江小池恨不得端碗水給她繼續罵。
若不是看在江老大的份上,估計祖宗八輩的話都能罵出來。
張婆子立在當院,事情原委也聽了大概:“池兒啊,要不奶過去瞧瞧,畢竟是你大娘,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江小池盯著張婆子眯縫的眼覺得好笑:“奶,你擱哪來的好眼神啊!有什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橫豎她田花就是早上搶了我的東西。明知道,我們家沒吃的,就那麽點野菜她還給搶去。擺著要再餓死我一回,順道把我爸留的房產給佔了!”
張婆子恨鐵不成鋼,揚了揚手沒舍得使勁下手,撓癢癢似的在江小池後背錘兩下,又把胳膊收了回來:“混蛋玩仍,那是你大娘,怎麽能張口閉口叫名呐。這要是讓別人聽見,又得說你有娘生沒娘養,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江小池執拗:“那我不管,反正當初她怎麽把你鋪蓋卷撇出來的我還記著呢。我們這肚子還沒填飽呢, 奶你可別說以前的事你都不記得。”
“這孩子,我這老婆子還能跟她一個晚輩計較?”
江小池不願與張婆子繼續掰扯,見張婆子手拿半拉餅子沒有動,上前掰了一塊塞進張婆子嘴裡。
“這……這孩子!”張婆子嘴裡被塞滿了東西,語氣雖說訓斥,但心裡說不出的高興,嘴裡的苞米面餅子甜的也跟蜜似的。
前院聲減小,江小池覺得難得清靜。
天氣熱,早上澆過沼澤水的菜明顯缺水。
趁張婆子一個不注意,江小池連忙進了空間,又提筲shao水出來。
院裡沒有井,村裡唯一的兩處水井,一個在村頭,一個在村尾,只有個別富裕的院子裡才有水井。
想著上工時看大隊挖井,江小池心裡一陣活絡。
這要是在院子裡也打口井就好了。
可江小池沒有打井經驗,還得明日上工瞅瞅人家都是怎麽乾的。
可看了看自己瘦不拉幾的小身子板,剛剛還一顆澎湃的心頓時跌落谷底。
這副骷髏架子,乾活一時蠻勁還行,若要使力氣挖土,幾鍬土下去就得歇菜。
可即便這麽想,江小池還是在院裡此處打量凡,不住的在適合打井的地方流連。
江小池心裡一陣想老胡,自己出了一天工,還來不及與老胡交流。田花的事她還得問問,最好沒有解藥,原主受的苦可不是她毀一兩次容就能彌補。
“嘖!嘖!真是最毒婦人心呐!”
“老胡!”江小池喜出望外,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