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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我枯水年華的一抹陽光》第6章 如夢幻似泡影
  即使被討厭,也忍不住喜歡你。

  終於等到了周五。

  蘇翌晨趁著爸媽不注意,偷偷進入了電腦房,然後把門鎖上,打開了電腦。

  那張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小紙條,已經被揉得很軟了,她輕輕撫平褶皺。隨後,在添加好友項裡輸入了那串數字。

  很快,對方同意了。

  晚秋的涼意吹不走心中的溫暖,蘇翌晨又高興又害怕。在心中想了千百次,要用什麽樣的語氣來和他聊天。天空逐漸變黑時,她終於用鍵盤敲出了那兩個字:“你好。”

  對方也回了句:“你好。”

  等待總是漫長而焦灼的,她不確定,所以很慌張,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滿,不斷在心中質問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她也從沒想過別的了。

  “我是蘇翌晨。”

  對方,久久沒有回應。

  喜歡你,心中便歡喜,你若回應,歡喜便多一分;你若沉默不語,只要你歡喜,我便也歡喜。

  【另一邊,柳溪顏家裡】

  “嘀嘀——嘀嘀——”手機響了又響。

  ......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加我呀?”

  “因為......你猜!”

  “我猜不出來。”

  “是我一個朋友,她說她有點喜歡你,所以......讓我幫她追你。”

  “你朋友?”

  ......

  柳溪顏活潑可愛,又有趣,實在不像高冷話又少的蘇翌晨。可是,當她和蘇翌晨在一起時,兩個人好像又互換了身份。丁玲第一次見柳溪顏時,也覺得她是個安靜的女孩。

  別人總說我們像,我也以為我們像,我什麽都跟你說,也以為你什麽都跟我說;後來你越走越遠,我越追越累,千萬次想要放棄抓緊你,卻千萬次反悔。

  周六晚,蘇翌晨又一次登上了QQ,她給林寅推薦了一首歌,

  “在嗎?給你聽一首歌吧!林宥嘉的《我愛的人》,很好聽。”

  一分鍾過去了,一分鍾又過去了,最後,過去了很多個一分鍾......

  歌曲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耳邊,旋律一遍又一遍地回響。

  蘇翌晨再一次打開對話框,屏幕上突然顯示“對方已不是你的好友”。蘇翌晨背靠座椅,呆呆地望著電腦屏幕,鍾表的分針嘀嗒嘀嗒在響,家裡,除了她自己,沒有別人。她哭了,然後關上電腦,關上燈,關上門,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打開書包,拿出筆,若無其事地寫題。心裡默默喜歡的人,還是和第一次一樣,沒有注意她,好像記憶裡從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一樣;甚至,注意到她了,又假裝不認識。

  【教務處】

  “翌晨啊,這馬上期末考試了,你可要發揮好啊。我怎麽覺得你最近兩次考試不在狀態呢?是不是沒休息好?”......班主任又把蘇翌晨叫到辦公室。

  “報告!”

  “進。”

  六班的班長王鄴來找林老師,手裡拿著個掃帚,剛好看見了這一幕。

  “林老師,他們又不掃地,你看掃把也亂扔。”

  “嗯,我待會兒會處理的。”

  低沉又響亮的聲音從蘇翌晨耳邊傳來,她轉頭一看,一個身材矮小,微胖,皮膚發白的男生正直直地盯著她。

  蘇翌晨嚇了一跳,馬上底下了頭,轉身離去了。

  看見蘇翌晨走了,王鄴放下掃帚,跟在蘇翌晨後面,

直到走到一班門口。  “你們快看,是六班的那個......”教室裡傳來一陣哄笑聲,蘇翌晨往後看,此時,王鄴正匆忙地向樓下走去。

  【聖誕節前夕】

  小城裡也有著節日的氣氛——學校周圍突然出現了很多售賣賀卡的商人,他們包裝好各式各樣的蘋果,還準備了五顏六色的棒棒糖。櫥窗裡,聖誕樹上掛著彩燈,穿著紅色棉襖的聖誕老人在給小朋友們發禮物,蘇翌晨路過時,停在那兒,對著聖誕樹默默地許了一個願。

  【片刻後】

  張明成左手提著一個禮物袋,從商店走出來,右手還拿著兩根彩色棒棒糖。他把禮物遞給了不遠處的柳溪顏。

  蘇翌晨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還有久違的笑容,

  “你家不是往西走嗎?這裡是東邊啊?”蘇翌晨十分驚訝。

  “哈嘍!”張明成朝蘇翌晨打了個招呼。

  “嗯,我們過來買點東西,現在回去。”柳溪顏回答。

  蘇翌晨本想繼續說,柳溪顏接過禮物後,轉身就走了。

  回到家裡,蘇翌晨用座機撥打了媽媽的電話,“嘟嘟——”響了幾聲,電話裡傳來“喂——”的一聲。

  “媽,這次檢測我沒發揮好。”

  “......”

  “媽?你怎麽不說話?”

  “碰!哎呀,你怎麽出牌的,我這把就要胡了。”

  “媽,你怎麽又打牌啊?”

  “怎麽了?”對方開始有些不耐煩。

  蘇翌晨掛在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你天天問我什麽時候回來幹嘛呀!跟你說了多少遍,我打麻將的時候別煩我,又輸了,真是倒霉!”

  “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這是怎麽回事嘛,我又做錯什麽了嗎?幹嘛發這麽大火?”蘇翌晨放下電話,坐在地上邊哭邊抱怨。電視機裡還播放著電視劇,蘇翌晨已經不知道在演什麽了,過了好一會兒,只聽見從屋外傳來說話聲,好幾個夜晚,她都是這樣度過的。蘇建林很晚才回家,一開始,她還會在沙發上等他回來,後來,只是在客廳裡留著燈了。

  【第二天上午放學,二班教室門口】

  “你不是讓我先走嗎?怎麽又跟他一塊兒走了?”蘇翌晨問。

  “他說他要送我,我家和他家剛好在同一個小區。所以......”蘇翌晨有些疑惑,但覺得似乎有點兒道理。

  從那以後,蘇翌晨很少來等柳溪顏了,一是忙於學習,忘了;二是柳溪顏很默契地,也沒有來找過她。

  【蘇翌晨家中】

  蘇翌晨打開冰箱,裡面什麽也沒有。她歎了歎氣,回到房裡繼續寫作業。時鍾不知不覺就轉到了1的位置,蘇翌晨的肚子開始在打鼓,她調侃,這是在唱空城計。蘇建林還沒有回來,蘇翌晨在客廳裡等了一會兒,座機沒有響,咕嘟地喝了一杯水就上學了。

  “......此獨以跛之顧,父子相保。意思是:唯獨這個人因為腿瘸的緣故免於征戰父子得以保全生命。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們有時候面對問題不能隻從一個角度去看,要多角度思考......蘇翌晨——”

  蘇翌晨上下眼皮耷拉著,根本聽不見有人叫她。

  邰菲菲推了推她。

  “你起來給我翻譯下這句話!”

  “額?講到哪兒了?”

  “你這是要氣死我呀!閔玉怎麽教出你這樣的學生!”閔老師生病請假,來代課的是語文組年級組長方虹,也是閔老師大學時的導師。

  蘇翌晨驚醒,趕緊低頭翻書。

  “你給我出去站著!”

  蘇翌晨突然困意全無,她站到教室外,低著頭,風不停地往她臉上刮。不時路過幾個老師,頻頻回頭看了蘇翌晨幾眼,蘇翌晨感到不好意思,別過了頭。

  在這時,林寅從教室裡往外看,嘴裡嘀咕著:“課代表怎麽回事。”

  突然,方虹拍了拍桌子:“你,給我專心點,外面可沒那麽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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