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淨沒想到那兩個人的目標會是她。
被汗帕捂住口鼻的時候她還以為那迷藥對她沒用,但沒想到她還是倒下了。
她感覺很詫異。
因為她的血特殊的原因,再強勁的迷藥對她也不起作用。
然而這兩人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們似乎知道她百毒不侵,特意配置了能克制她的迷藥,先是做出一種要對玉瓶不利的假象,事實上真正要對付的人卻是自己。
她意識模糊,隱約感覺到自己被那兩人塞進了一個大箱子裡,又被搬上一輛馬車。
今天灰影娶親,來來往往很多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此時大家都多喝了兩杯,門房也就沒有打開箱子查看,循例問了兩句,便讓那兩人的馬車離開了大院。
兩名車夫說說笑笑,沒有任何一點令人生疑的跡象。
她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
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裡,她想起她方才跟蹤著這行蹤可疑的兩名長相普通的男子來到後院,正要出手將二人拿下,那二人卻突然回頭對她拱手作揖。
其中一人道:“敢問姑娘可記得天機巷中一位測字的老卦師?”
“你們是誰?”前來祝賀的人都認識玉瓶與灰影,順帶認得她也沒什麽好奇怪,因此池淨並沒有因此放下戒心。
但另一人卻掏出一對裂成了兩半的龜殼來。
池淨愣住。
“這是老卦師生前托我交給姑娘的。”那人將龜殼遞了過來。
池淨沒有接,反而後退了一步。“那老師傅怎麽會知道我住何處?”
她記得她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姓名與住處給那位天機巷的老卦師!
“這…”那男子如實相告。“老卦師並不知,他只是囑咐我們交給一名戴面紗的大眼睛女子,此女子喜穿蝴蝶繡花衣裙。我兄弟二人今日路過此地,偶得見姑娘,方才想辦法混了進來。難道姑娘不是老卦師要找的那名姑娘?”
“你們是他什麽人?”戴面紗,大眼睛,還常穿繡蝴蝶衣裙的是她沒錯,但池淨仍沒有接過那龜殼。
“鄰居。”那男子道,忽地又歎氣:“老卦師孤身一人居住,無妻無兒,我兄弟二人平日裡總會照顧一二。”
“老師傅怎麽死的?”池淨又道。
“老卦師為了救一名小童遭遇山崩而死,他被人抬回來的時候已經重傷,昏迷了三天。第三天他突然醒來,說要將此物留給你,說完便撒手人寰了。”那男子惋惜道。
她從老卦師眼中所看到的,確實是為救小童而死。池淨放下一半的戒備,緊緊盯著他們兩個,慢慢地伸手接過龜殼來。
她相信他們說的句句屬實,但她的直覺卻告訴她仍需提防這看起來老實的兄弟二人。
她總覺得這二人不對勁,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他們大可光明正大上門求見,並把東西交給她,而不是將她引到沒人的地方來。
池淨心忖,等她確定龜殼真假再對付這二人便是。
她將龜殼握在掌中,以手指摩挲著,感受著——是那老師傅的龜殼沒錯。
這手感,這裂痕,是她當日搖壞的那個…
老師傅他…
池淨極力將淚意壓下。當日她在北縣被困陣內,發現陣內出現了假的老師傅便知道他必定凶多吉少,如今面對著老師傅特意囑咐要留給自己的遺物,心裡更是難受得緊。
將龜殼放至隨身布包,正要開口卻發現自己渾身動彈不得。
不好!那龜殼上抹了東西!她心裡一沉,一條帶著淡淡藥味的汗帕瞬間籠罩了她所有的意識。
大意失荊州…
池淨閉著眼,
渾身軟綿綿使不上力氣,再加上馬車時而的顛簸,讓她終於徹底昏迷過去。…
“姑娘。”
是老卦師的聲音,像隔著一層膜似的,她有些聽不清。
“老師傅?”她喚道,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到任何東西,也感受不到任何東西。“是你嗎?老師傅?”
“姑娘,木為春...”
“老師傅,你在說什麽?你說大聲一點?”聽起來很費力,老卦師離她太遠了...
“...萬物生長...向上奮發之意...不要放棄...”
“萬物生長...”池淨乾脆不再說話,閉眼靜心感受著老卦師想要傳達給她的東西。
“...死路也可以是生路...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聽到了,聲音越來越清晰,老卦師正在不斷地重複著當初對她說過的話。
“姑娘切記,如遇險境,複姓東方之人可助你脫險...切記...東方...”
老卦師的聲音漸漸遠去,終於歸於平靜。
複姓東方之人...東方樂?池淨吃力地動了動手指,感覺力氣在慢慢恢復,知覺也在慢慢恢復。
“道長,我們已經把人帶來了。”是那兩名車夫之一的聲音。
“道長,你答應我們的東西呢?”另一名車夫。
“呵呵呵,二位莫急,莫急,辛苦二位了,先喝杯茶。”是虛通的聲音!
“道長, 我們不渴,你就把東西給我們吧。”那名車夫。
“呵呵,二位難不成是害怕貧道在茶中下毒不成?”虛通笑道。
“不是...我們真的不渴。道長,你答應了我們只要我們把這女的帶出來就給我們一千兩的,總不能出爾反爾吧?”另一名車夫。
“呵呵,貧道記得,既然二位不喝此茶,那貧道也不為難二位。這是銀票,給。”虛通又笑道。
“大哥,真的是一千兩,你看!”那名車夫的聲音歡喜起來。
“是啊,我們一輩子都沒見過一千兩...謝謝道長,謝謝道長!”另一名車夫連連道謝,兄弟二人拿著銀票轉身就走。
天真。
池淨聽到這裡,心中冷笑一聲。
要一千兩,問她也行啊!老師傅的龜殼,別說一千兩,一萬兩她也會買。這兩兄弟選擇與虎謀皮,得到了銀子有沒有命花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很快傳來分別倒地的聲音。
“大哥...這...銀票有毒...”那名車夫道,聲音裡極其痛苦。
“你...你...你...卑鄙...”另一名車夫口齒不清地道,聽起來像是有鮮血不斷從口中湧出。
“呵呵...”虛通仍是招牌式一笑,聲音裡比方才多了幾分開懷:“沒人能從我手中拿走銀子。”
地上的二人慢慢地沒了氣息,虛通仰天大笑,回到石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著。待喝至第二杯時,他溫和一笑,道:“池姑娘,久仰。”真人小姐姐在線服務,幫你找書陪你聊天,請微/信/搜/索熱度網文或rdww444等你來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