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淨突然放下筷子。
“名大哥,麻沸散調製成功了嗎?”
名醫沉吟片刻。“用抓來的兔子試驗過,很成功。不過…”
那就是一直還沒有用過在人身上。池淨信心十足地道:“我相信名大哥的實力。不過什麽?”
“淨兒,你還記得你帶回來給我的那幾條紅色蟲子和那幾顆紅色果子嗎?”名醫想起那用作試驗的兔子的模樣。
“記得。”連環潭邊的不明生物,她就是在掉進那裡之前遇見小魚的。
“那蟲子和果子…”名醫躊躇片刻。“算了。我還沒有確切的結論,等確定了再告訴你。”
“好吧。”反正她對蟲子沒多大興趣。語畢轉過去又問藍以墨:“以墨,你的那個…學得怎麽樣?”
“回姑娘,我已經掌握了不少…”蠱類。
“嗯,慢慢來,切記別傷著自己。聶大哥,兼顧無華樓還忙得過來嗎?實在不行我就把這邊的無華樓關了…”她又將話頭對上了聶意寒。
“不會啊,你請來的新掌櫃很能乾,我平時也就幫你對對帳而已,舉手之勞。”聶意寒道。
“喔。那小魚…算了。”小魚又不會說話,鍾鎖匠上街找解鎖材料去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無論她囑咐與否,為了牌匾他也一定會盡心盡力幫小魚解鎖。
反正有他們幾個照顧小魚,她可以放心地走。池淨重新拾起筷子。
吃了幾口,發現幾道視線齊齊打在她臉上。呃…
名醫,藍以墨,聶意寒,小魚,紛紛放下筷子。
“淨兒,你有事瞞著我們?”聶意寒率先開口問道。
“沒,沒有啊。”池淨眨了眨眼,模樣看起來比他們還無辜。
“淨兒,你方才為何像是在…”交待後事?名醫收住了話,但他知道她知道自己想說的是什麽。
他們都有同樣的感覺。
“我這次去京城或許要比上次去得更久,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們嘛,所以多嘮叨了一下而已。”池淨說完,又似乎很不好意思地嘟囔道。
“難道我真的老了?越老越囉嗦?”
可惜自嘲並不能讓他們放下心來。
“姑娘,有事需要幫忙的話,務必要告訴我。”他已經不是那個軟弱無能的,遇到事情只能無力躲回房間裡袖手旁觀的藍以墨了!
“淨兒,別忘了,你身後還有我們。”名醫也表態道。
“誰要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去殺了他全家。”聶意寒渾身散發著陣陣寒意,眸子裡充斥著危險:“不然我把羅刹樓搬京城去?”
雖然這樣對一個殺手組織來說太高調了點…
搬京城去?池淨傻眼,一整支殺手隊伍來做她的保鏢嗎?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還有我,還有我!小魚加重了語氣,看到池淨選擇無視她,情急之下又叫道:“嘶嘶!”
這小魚…
“哈哈…”池淨忍不住笑出聲來。眼神在每個人臉上巡回,看到他們臉上毫不掩飾的一片赤誠。
她何德何能?
“我池淨,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們。”
…
再次告別了幾人,池淨重新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只是這次她沒有選擇坐馬車,而是騎著野鶴晃悠悠地邊上路邊思索。
怎麽刺殺呢?怎樣全身而退呢?
成功了如何,不成功又如何?
“野鶴啊野鶴,路漫長其修遠兮。野鶴…哎喲我去,野鶴你這是把我帶哪裡去?”回過神來,池淨驚嚇莫名…
這是哪裡?怎麽越走越偏僻?偏離官道了?
“野鶴,停下來…野鶴?大哥?”她夾緊了馬腹,警戒地環顧四周,
頸後寒毛一根根豎起來。野鶴很少有這麽不知分寸的時候,它到底怎麽了?
野鶴放慢了腳步,似乎在邊嗅著什麽。
嗅探?它這是把自己當警犬了麽?池淨哭笑不得,正要再次試圖掉轉馬頭,突然看到了草叢裡有一團血布…
她走近撿起打開一看,這是一片染上了血跡的斷掉的袖子。
“行啊野鶴大哥,我都生死攸關關頭了,你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路見不平。”
是有人在附近遇害了?池淨翻身下馬,在馬旁邊站穩,野鶴用頭蹭了蹭她。
“行行行,知道了,幫幫幫,別這樣撒嬌,受不了你…”這馬的小眼神,是在崇拜她?
嗯,她這是被一匹馬拍馬屁了…
抽出藏在大腿處的匕首,池淨凝神靜氣,往叢林深處走去。
沒走幾步,微弱的求救聲傳了出來。
“…救…救救我…”斷斷續續的痛吟從一個小坡處傳了上來。“有…人嗎…”
…
這是一個專設來用於捕獸的陷阱。
陷阱並不很深,但受了傷的人或畜生想要爬上來,卻是沒那麽容易。
陷阱裡有一名狼狽不堪的女子。池淨無法看清她的模樣,她的頭髮凌亂,與汗水一起黏在了臉上。她的右腳被夾在巨大的獸夾之間, 血染紅了她的腳,上衣左邊的袖子被撕了下來。
看樣子這袖子應該是她自己撕的,用染了血的布團,拋出陷阱外,祈求被人發現以獲救。
“姑娘,你還好嗎?”池淨往陷阱裡喊了聲。
“…救我…求求你…”那姑娘尚存一絲意識,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
“你再等等,忍著,我這就來。”既然是野鶴選中的苦主,反正她的千頭萬緒一時半會也理不清,那就救吧。
池淨從馬背上拿出一捆繩索,在陷阱外的大樹上打了個死結。深呼一口氣,跳了下去。
翻看了一下,這女子的腿傷傷口深可見骨,看來這條腿是瘸定了…池淨見狀惋惜地搖了搖頭。
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把巨大的獸夾扳開,又把這名半休克狀態的女子從陷阱裡拉了出來。
“姑娘,附近可有醫館?你家住哪裡?可有辦法聯系你的親人?”池淨邊幫她包扎,邊試圖喚醒她。
“…牛哥…牛…哥…”女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眼角靜靜淌下兩滴淚來。
情況很不樂觀…
池淨心一沉,手搭上她的手腕——不好!她失血過多,撐不下去了!
救不救?救不救?救不救?
她猶豫著,探手進懷裡,摸了摸那小瓷瓶。
不如…算了吧…
她不是救世主,她不可能見一個救一個的…尤其還是這種路邊遇上的非親非故的陌生人。
“姑娘,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不小心掉了下來吧,你命該如此…”微信搜索公眾號: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電影溫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