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嘉謨固執的要死守薊鎮,家丁們又不能舍棄,只能跟著楊嘉謨一起廝守薊鎮。
華夏軍的士兵直接用火藥炸開了薊鎮甕城的大門,第一波士兵剛闖進去,就被楊嘉謨率領的精銳迎頭痛擊,死傷慘重,隨後便退了出來。
沒得辦法,華夏軍只能采用挖地洞炸毀城牆的方式,楊嘉謨似乎早有預料,在城牆附近就放了水缸,一旦地裡有什麽動靜,水缸裡就會有動靜。
一發現動靜,楊嘉謨就讓自己的手下往有動靜的地底挖下去,竟與華夏軍的士兵在地底遭遇,雙方廝殺一場,屍體都堵塞了地道。
隨後楊嘉謨往裡面灌水,放毒煙,華夏軍再度敗退。
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劉元昭只能下令各部鳴金收兵。
第一日交戰,明軍就損失慘重,而且,孔明燈部隊幾乎全滅。不過好在劉元昭將薊鎮團團包圍,讓裡面的明軍不得不拚死一戰。
到了晚上,羅家宇便對劉元昭說道:“陛下,如今薊鎮被圍困,明軍必然垂死掙扎,正所謂圍三缺一,不如放開南邊,讓明軍有後路可逃?”
劉元昭冷哼一聲:“原本以為今天就可以佔領薊鎮,全滅明軍,沒想到攻城失敗了。
圍三缺一,朕很了解,現在就讓南邊的部隊撤回中軍,命令隨軍工匠立刻打造雲梯,現在只能從以前的攻城方式找機會了。不過挖地道這件事情不要松懈,繼續尋找機會。”
之後幾天,華夏軍都會發起日常的攻城作戰,配合著地道戰,但每次都被楊嘉謨挫敗了,楊嘉謨沒想過自己會贏,他手下將士損失很慘重。
如今他手下士兵不過還有五千多人,估計扛不住幾天了,他這麽堅守就是為了給勤王軍多提供一些時間。
而盧象升在得知有華夏軍從喜峰口攻進來,而崇禎更是下令他勤王時,他都顧不得其他事情,剿匪也不顧了,當即就率領會援京師。
其余各地也有精銳日夜奔赴京師勤王。
五月的最後一天,十架雲梯已經打造好了,劉元昭當即命令各部從三個方向猛攻薊鎮。
楊嘉謨看到華夏軍推著雲梯靠近,連忙對楊平原大喊道,快去馬面那邊,讓士兵們操控火炮,把雲梯給破壞掉!
楊平原受命,立刻跑去馬面,馬面是城牆處一處突出的地方,這可以放守城士兵可以攻擊已經跑到了城牆下的士兵,屬於火力覆蓋點。
楊平原親自上陣,指揮幾個炮兵推動火炮對準正在過來的雲梯。
“轟!”
隨著幾聲炮響,一家雲梯上邊被打爆,躲在裡面的士兵傷亡不少。
楊平原大喜,連忙呼喝手下繼續填充火炮。
隨後楊平原卻愣住了,他看到了遠處十幾個黑點正在飛速飛過來!他連忙怒吼:“敵軍火炮!”並且往後逃跑。
但是已經晚了,華夏軍的火炮呼嘯而至,直接擊中明軍的火炮,連帶著周邊的火藥也被點燃,發生殉爆!
“轟!”
馬面上發生巨大的爆炸,不少牆體直接被炸毀,碎石塊四濺,打傷了不少人,等到煙塵散去,馬面少了四分之一!
楊嘉謨驚怒道:“快去找找平原還在不在!”
很快,家丁跑回來說道:“將軍,平原沒了。”
楊嘉謨推後了一步,表情很是痛苦,隨後說道:“大家都有這一天的,或許今天我們都會戰死,弟兄們!人在城在,人亡城亡!殺啊!”
年近的六旬的楊嘉謨舉刀怒吼,當即指揮箭樓裡的火炮反擊,炮轟正前方的兩架雲梯。
隨後就遭遇了華夏軍的炮火的攻擊,十分猛烈,
整棟箭樓似乎搖搖欲墜,不少地方已經被打的崩裂。楊平漢上前道:“將軍,箭樓已經不能待了,請將軍暫避,讓屬下守在這裡吧!”
楊嘉謨搖頭道:“怕什麽,不過一死而已。”
楊平漢搖頭道:“將軍,您還可以帶一部分人退回城裡纏住敵人啊,多拖延一些時間也好啊!”
楊嘉謨看了一眼楊平漢道:“你說的不錯,老夫得拖延更多的時間。”說完,就讓所有人都退出了箭樓,同時把能搬走的都給搬走了。
不就,在華夏軍的炮火密集炮轟之下,箭樓轟然倒塌,周邊一片晨霧,並且倒塌時掀起了周邊的東西,雖然士兵們躲的有些遠了,但是依然受到了波及。
華夏軍這邊十架雲梯,最終有五架靠在薊鎮城牆上。一夥拿著新式步槍的士兵蜂擁而上,他們衝到雲梯頂端,直接往城牆上投擲震天雷。
待到爆炸之後,才跳到城牆裡,迅速朝著明軍士兵開槍。明軍士兵遭遇震天雷的爆炸之後,原本的蓄力一擊變得有些慌亂,如今又被步槍一頓亂打,頓時不少人士氣崩壞,往馬道處逃跑,離開城牆。
也有明軍士兵在慌亂中開槍反擊,或是射箭,或是拔刀衝向華夏軍士兵,雖有一些斬獲,但是大部分士兵都被殺死了。
很快,薊鎮城牆上大面積失守,楊嘉謨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局面,當即就率領殘余的兩千多士兵退入城裡,與華夏軍展開巷戰。
巷戰是及其殘酷和激烈,兩軍在方寸之地展開廝殺,異常慘烈。而且此時的天色不早了,太陽就快下山了,到了晚上,巷戰更是危險。
舉著火把的華夏軍會成為活靶子,火光會先暴露華夏軍士兵的存在,站在明處的人看向暗處,是看不清楚的,但是暗處的人卻可以看到明處的人。
到時候,在夜裡,明軍得到了先手之際。
黃昏時分,劉進喜連忙對劉元昭說道:“陛下,明軍人數肯定不多了,我軍應該派出更多人,盡快拿下薊鎮!”
羅家宇卻反駁道:“陛下,我軍沒必要這樣,只要等到明天,薊鎮就可以拿下了,又何必冒著付出更多的代價,急於在今日拿下薊鎮?”
劉進喜反駁道:“羅副參謀長,我軍攻打薊鎮已有五六日了,到時候明軍差不多都集結在京師了,那時候我軍攻打京師的難度就更大了!
未免夜長夢多,陛下,我軍應該一鼓作氣,在今日拿下這薊鎮!”
羅家宇還想說什麽,但是劉元昭卻是說話了:“好了,這薊鎮就剩下一點殘兵敗將了,還有什麽好吵的。既然他們要打巷戰,那我們就可以玩點其他的。”
他站起來道:“吩咐進入薊鎮裡的各部,讓他們告訴城裡百姓,只要檢舉城裡的明軍,一個明軍就可以獎勵他們十斤糧食!
在利益面前,百姓就可以為朕所用,而朕只是付出一點點糧食,就可以獲得這場勝利了。”
羅家宇不合時宜的說道:“陛下,此事是不是應該從長計議?”
劉元昭蹙眉道:“還計議什麽,凡事總要用實踐來檢驗,任何真理都要經歷實踐的。”
劉元昭拒絕了羅家宇的提議,當即就讓傳令兵下發命令。
很快,華夏軍運輸了兩萬多斤糧食進入城裡,並且清理出了一道隔離帶,不少士兵帶著鐵皮喇叭到處大喊:“百姓們,只要你們檢舉一個明軍就可以得到十斤糧食!
老鄉啊!不要錯過這個極好的機會,你要是窩藏了明軍,被我們發現了,就可能會家破人亡,但是你檢舉明軍,就可以得到十斤糧食啊!”
華夏軍的政策引起了人們的騷動,雖然有的人是鐵了心的要窩藏明軍,但是也架不住,明軍不相信這些百姓啊,這不僅僅只是收買,更是離間。
在這一夜裡,不少明軍被人檢舉,遭遇華夏軍的殘酷鎮壓,但是也有明軍殺了房屋裡的百姓,隱藏了起來。最後會被華夏軍的排查發現,雙方爆發血戰,明軍盡皆戰死。
歷經一夜的圍剿,明軍基本被剿滅,只剩楊嘉謨率領十余人逃回總兵府。
隨後,華夏軍就把總兵府團團包圍,同時還有人上前勸降,但是裡面十分寂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華夏軍軍官怕楊嘉謨等人是進入地道逃跑了,當即就命令士兵們衝進去。
“轟!”
隨著一連串的巨響,總兵府發生大爆炸,巨大的爆炸讓總兵府不複存在,靠的近的士兵都被氣浪掀翻在地。
待到風波過去,總兵府已經夷為平地,同時也代表著薊鎮的陷落。
這一戰,明軍近三萬人全部戰死,華夏軍這邊傷亡也接近一萬。
薊鎮陷落,接下來就是遵化城了。前往遵化城的路還算好走,不過周邊都是山川,劉元昭先期派出斥候打探,確保沒有埋伏。
派出去的斥候兵很快就和前來打探消息的明軍夜不收交手了,雙方互有勝負,很快,明軍夜不收就撤退返回了遵化。
遵化這邊很快就把新消息傳回京師,消息是,華夏軍即將攻打遵化城了,可見薊鎮已經被攻陷。
華夏軍在薊鎮休整兩日之後,便開始西進進攻遵化,然而遵化就比不上薊鎮了,僅僅一天就被華夏軍攻克,守城文官武將盡皆戰死。
隨後華夏軍主力繼續挺近,在數日之後抵達於橋湖北岸,再往前就是薊州城,這裡的薊州不是薊鎮,薊鎮的治所是三屯營,如今被劉元昭佔據。
這裡的薊州是古城,後邊就是京師了。
這個時候的明廷已經收到了前線的戰報,而盧象升也已經帶兵到了京師,整個朝廷上下都是人心惶惶的。
崇禎接見了盧象升,詢問他有什麽辦法可以擊退劉元昭,畢竟上次在山西,劉元昭就是在盧象升面前大敗而歸。
然而盧象升卻是清楚,上次是因為山西地勢險峻,他可以依托高山設置防線,拖住了華夏軍,並且冬天來了,大雪封山的,華夏軍打的更加艱難。
但是現在的華夏軍是直接攻城,地利上並沒有太大的優勢,盧象升也沒什麽把握,不過面對崇禎的詢問,盧象升還是說道:“臣盡力而為!”
崇禎一聽這話,好家夥,盡力而為,那就是沒什麽好辦法咯?崇禎有些失望,略帶氣話道:“你盡力而為有什麽用,要是守不住,這大明的大好江山就沒了!”
盧象升連忙磕頭道:“臣有罪!上次在山西是因為有地利的關系,加上華夏軍兵力不多的原因,臣才僥幸擊退華夏軍。
如今京師的東部地區,擁有地利的地方,已經失守,臣卻是沒有太大的把握,但是陛下,臣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衛京師,若是事不可為,希望陛下遷都南京, 以保大明社稷!”
盧象升已然存了死志,便說出了遷都這件事情。
崇禎一愣,他完全沒有想過遷都一事,之前是沒有想過,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崇禎覺得遷都很是保險。
但是他不能說,他怎麽可以親口說出遷都一事,必須得有別人來說,還得別人來請,不然的話,他這個皇帝做的太失敗了。
他本就立志要做一個好皇帝,比他哥哥天啟還要好的皇帝,結果他哥哥天啟在的時候,都不用遷都南下,結果到了他崇禎手裡就得遷都了。
那他的面子往哪擱?做的還比不上他哥哥天啟?他得找個借口啊,不是我崇禎想遷都啊,都是手下的文武百官他們乾的。
崇禎看了一眼盧象升,說道:“朕給你兩萬新軍,你即刻領兵東進!務必把敵軍阻擋在通州以東!”
盧象升當即領命而去,他毫不拖泥帶水,當天就率領盧象同,虎大威,劉光祚,秦翼明等人東進,當天就到了通州,然後他就讓人加固通州防禦,以及在通州旁的潞河碼頭打造工事。
同時派出先鋒部隊和斥候繼續東進,一是增援薊州,二是打探情報。
此時的崇禎卻是在想盧象升說的遷都一事,或許到了南京他就沒必要像現在一樣提心吊膽了,但是他又怎麽說得出口?
當即他就找來了王承恩,派他去給溫體仁提了一個信。
溫體仁得知盧象升提議皇帝遷都,現在又是王承恩來告訴他這件事,可見皇帝心中怎麽說都是有些心動的。
但是在溫體仁看來,這件事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