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哲思急匆匆的離開了皇宮,連忙回到官衙裡,這時候,戶部的官員都在上值,一路進去,正在走廊上搬運資料,或者是去辦事的戶部官吏紛紛向劉哲思打招呼。
劉哲思都是微笑著略微點了一下頭,隨後一路走進自己的辦公房間,坐下後,他對房門外聽候的小吏喊道:“去把左右侍郎喊來。”
沒過多久,左侍郎徐德海,右侍郎田維玉急忙趕來,兩人連忙拜見劉哲思,道:“不知道尚書有何急事?”
劉哲思點頭道:“今日本官進宮,本來是想和陛下說一下國庫銀錢的問題,陛下交代了本官兩件事情。
第一,陛下大概要擴兵十萬,這裡需要多少錢糧,你派人去軍部,讓羅副參謀長告訴我們戶部,他們擴編的這十萬大軍是什麽編制。
第二,陛下提出了銀行這件事,此事十分重要,事關國家萬年基業,也關乎我們戶部的地位。
銀行是可以通過存款、放款、匯兌、儲蓄等業務,承擔信用中介任務的信用機構。
這銀行發行的貨幣是紙鈔,這與寶鈔不一樣,我們的紙鈔一文錢一分貨,不是什麽廢紙,它既可以從銀行兌換金銀,也可以從銀行兌換食物。
如此銀行發行的紙鈔就不會貶值,而我們發行的貨幣則是根據我們所儲備的金銀和糧食來發行,到時候,全國的經濟就看銀行來調節。
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把銀行這個東西研究好,把它掌握在戶部手中,所以,今天你們發動自己的手下,來研究本官抄寫下來的有關銀行的理念。
同時,你們還要去找那些錢莊的掌櫃,向他們問問學習他們的一些管理方式,雖然錢莊的功能比起銀行來說,作用單一,但是,陛下說了,錢莊亦是銀行的來源,又可以借鑒的地方。”
左侍郎徐德海說道:“稟尚書,不知這銀行有些地方也是與錢莊一樣?這存款收利息?放貸是高利貸?”
劉哲思搖頭道:“銀行怎麽能做這種事情,放高利貸是法律都不允許的事情,來銀行儲蓄,是我們給存錢的利息,這利息不太高,一千文錢,利息一年是三枚銅錢這樣子。”
田維玉皺眉道:“可是尚書,照您這麽說,這銀行不就虧了嗎?”
劉哲思撫須笑道:“呵呵呵,百姓們存了錢之後,我們就可以用這筆錢進行投資,以此得到資金,只要百姓們不出現一起取錢這樣的事情就好了。”
徐德海點頭道:“尚書說的極是,不過要是有什麽有心人散播什麽流言蜚語的話,不明真相的百姓可能就會上當。”
劉哲思搖頭道:“這件事情,你們就放心好了,陛下對於這件事情十分重視,戶部商討之後,還要內閣商討,內閣商討之後,還要交給陛下定奪。
你想想,陛下特意囑咐本官要多次商討,可見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那麽安全部門又怎會袖手旁觀。或許陛下還會把它當成誘餌釣魚。”
田維玉點頭道:“尚書說的極是,那麽說來,銀行的推行,在陛下眼裡是勢在必得,而我們便是在拾缺補漏了。
既然如此,下官有些愚見,哪怕是金銀銅,這世間都會有人造假的,這紙鈔恐怕更是會讓人競相模仿,尚書,紙鈔不被人仿造,那才是最重要的。”
劉哲思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如今帝國流通的銀錢各種各樣,都是其他國家的貨幣樣式,這紙鈔需要我們自己設計模板。
我們需要工部的支持了,所有的優秀工匠都在工部乾活呢。至於這紙幣,用什麽材料,該怎麽做你們派人去問問錢莊的人吧,他們知道一些防偽技術。
此事會影響錢莊的生意,一定要保密,到時候詢問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
兩名侍郎聽了劉哲思,會意的點點頭,隨後退了出去。
劉哲思在自己的衙門坐了一會兒,就寫了一個折子,隨後就送去了內閣,這是一個請求皇帝撥幾個工匠的奏本。
原本到了皇宮,這奏本就可以交給專門傳遞奏本的侍者手裡就行了,但是劉哲思到了皇宮前,猶豫了一會,隨後自己拿著奏本進了皇宮。
內閣是在皇宮裡辦事,內閣有一個單獨的院子,裡面有不少房間,一間主殿,是劉元昭與內閣閣臣交流時用的,一間是內閣閣臣辦公的房間,有幾間房子是擺放奏本的。
這些奏本一般都是重要的才會流存下來,作為數據,有的時候可能要拿出來對比數據,比如某地出現了災害,某地的糧食情況等等,或者還有自然災害等。
沒用的奏本都在批閱完之後就給燒了,所以最差的一間房子就是專門燒奏本的。
劉哲思親自帶著奏本到了內閣辦公的地方,這段時間因為戰事,以及新底盤需要官員安置,所以李明超和薑旭濤他們都有些忙。
他進去的時候,李明超和薑旭濤正在休息說著閑話,其他的十多位閣臣正在閱覽奏章。
李明超剛好抬頭看著門外,看到了有些心事重重的劉哲思,他站起來笑道:“劉尚書,怎麽了,去了陛下哪裡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
劉哲思搖頭道:“閣老說笑了,陛下倒是給了解決辦法,不過這個辦法難度有點高,現在正在籌備,到時候,還需要內閣這邊好好商議。
陛下要親自監督這件事情,要是辦好了,以後國庫的壓力就會少了許多了。”
李明超笑道:“呵呵呵,既然陛下都給你解決了問題,劉尚書怎麽看起來還是心事重重的呢?”
劉哲思把奏本遞給一位閣臣道:“李閣老。剛剛下官去找陛下的時候,陛下吩咐下官,要準備好十萬大軍的錢糧,陛下要進行新一輪的擴軍了,二十萬野戰軍,這壓力可不小。
陛下這哪裡是解決下官的問題呢?陛下這是在給自己解決軍費的問題。”
薑旭濤一下子就坐正了:“這又是擴軍十萬,看來陛下還有大動作,這是一定要滅了滿清嗎?”
李明超搖頭道:“陛下又怎麽可能只是對付一個滿清,估計對於南邊的明廷也是眼饞得緊。”
薑旭濤皺眉道:“這樣下去怎麽行,如今陛下已經打下了一個龐大的疆土了,你看看,我們為了給奴兒乾都司挪出一些官員,已經在絞盡腦汁了。
再這樣擴張下去,我們的官員數量根本就滿足不了了陛下擴張的速度。不行,本官要去勸諫陛下!”
李明超連忙上前拉住了薑旭濤,連忙說道:“光海兄,稍安勿躁,陛下的性格您還不了解嗎?陛下獨斷乾綱已久,一旦決定了的事情,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過,既然是陛下自己的出的難題,我們可以把這個難題推給陛下去解決。”
薑旭濤瞪大眼睛看著李明超,道:“你這是.......子越兄,莫要胡說,陛下怎麽會去解決自己拋出來的難題?”
劉哲思看了一眼智珠在握的李明超,上前道:“閣老,您的意思是,陛下會想到辦法解決官員數量的難題?”
李明超點頭道:“嗯,陛下一定會找到辦法的,本官以為,陛下估計會讓安全部隊滲透到宣大一地,吸引明國的秀才們。”
劉哲思卻是說道:“閣老,此事萬萬不可啊,閣老,您忘了嗎?陛下在七年前就培養了一批人,如今這批人應該可以擔任一些簡單的事物了。
到時候,陛下就會讓這些人成為官吏,您知道的,這些人已經不再是文人了,他們和我們不是一群人。”
李明超聳然一驚,點頭道:“還真是如此,幸虧你提醒了本官一下,差點釀成大錯。”
“唉。”劉哲思歎了一口氣道,“閣老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陛下培養的這些人都是帝國的人才,就算閣老不提起,相比陛下也會找個機會提出的。”
薑旭濤皺眉道:“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武官已經和我們分庭抗爭了,再加上這些官吏,我們在朝堂上十分被動啊。”
李明超搖頭道:“這件事我們再好好想想,可能使我們杞人憂天了。劉尚書,你的折子本官會交給陛下的。”
劉哲思拱手道:“那就謝謝閣老了,閣老事物繁忙,下官就不便過多打擾了,就先回去了。”
劉哲思走出皇宮沒多遠,回頭看了一眼這皇宮,隨後歎氣道:“唉,這裡又怎會像大明一樣呢,兩位閣老要是不知道變通,恐怕......本官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另一邊的江南,黃宗羲知道了虛君這個說法後,就和自己的朋友兄弟交流了一會,不過他們比不上黃宗羲,對於這樣的討論,放不開思維。
於是黃宗羲便去找自己的老師劉宗周。
劉宗周字起東,別號念台,漢族,浙江紹興府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因講學於山陰蕺山,學者稱蕺山先生。
萬歷二十九年(1601年)進士,天啟元年(1621年)為禮部主事,四年起右通政,參與東林黨活動,曾因上疏彈劾魏忠賢而被停俸半年並削籍為民。
崇禎元年(1628年)為順天府尹、工部侍郎,十四年(1641年)為吏部侍郎,不久升任左都禦史,因上疏與朝廷意見不合再遭革職削籍。
南明弘光朝複官,又因與馬士英、阮大铖不合而辭官歸鄉。清兵攻陷杭州的消息傳到紹興時,正在進餐的劉宗周即推開食物慟哭絕食。期間,清貝勒博洛以禮來聘,劉宗周“書不啟封”。絕食二十三天,於閏六月初八日卒。
劉宗周曾在東林、首善等書院與高攀龍、鄒元標等講習,後築蕺山證人書院講學其中。學宗王陽明,提倡“誠敬”為主,“慎獨”為功,人稱“千秋正學”。
黃宗羲、陳確、張履祥、陳洪綬、祁彪佳等著名學者與氣節之士均出其門下,世稱“蕺山學派”。所著輯為《劉子全書》、《劉子全書遺編》。
黃宗羲覺得虛君這個想法是很適合東林黨的,因為東林黨提出了很多理念。
第一反對空幻虛無、談空說玄。
東林學派以東林書院為陣地,通過講學、論辯、研討、撰文、出書,對王陽明“心學”及王學末流在道德修養和認識論方面宣揚的種種虛、空、玄的主張和說教進行猛烈的抨擊和批判,從而推動了實學思潮的高漲。他們主張“知輔行主”,意為做人不能大談空論,要有自身想法和實際行動。
第二提倡求真務實、實學實用。
盡管東林書院和我國古代其他書院一樣,講學和學術研究的主要內容也是儒家經史著述,但其不論在內容上、形式上和方法上都針對性、實用性較強,強調從實際出發,注重講實學,辦實事,有實用,求實益。
這一點在東林書院的組織管理、規章制度、講學和學術研究的內容、方法,以及關於東林講學活動情況和顧憲成、高攀龍等東林領袖生平言行的記載中,都有比較清楚的反映。
諸如:《東林書院會約儀式》第一條強調,會講屬業余自願性質,所以參加會講的通知不必要求每個人都來參加。第三條規定,舉行會講時,主持會講的會主由大小會公推產生,根據實際需要,由不同學者擔任;第四條規定,每次會講推舉一人講《大學》、《論語》、《中庸》、《孟子》即“四書”中的一段內容,然後大家“有問則問,有商量則商量”。第十一條強調要盡量簡化來與會的學人之間的交拜手續,不搞繁瑣的禮節和形式主義。
東林黨的政治主張是開放言路,反對宦官乾政,反對礦稅,是東林黨的三項具體主張。
明朝中期以後,江南地區的商品經濟和工場手工業更加發展。在一些工商業發達的城市,商人、作坊主、手工匠以及其他城市平民,開始形成為一支新的社會力量,給當時的社會矛盾和鬥爭帶來了新的影響。
東林黨就有不少人是中小地主兼營工商的。他們有的人突破了傳統的農為國本的經濟思想,提出了工商皆本的新觀點。
如趙南星說:“士農工商,生人之本業。”李應升反對關卡重重、商稅繁多,要求執政者“愛商恤民,上不妨工而下利於途(指販運)”。
由於東林黨人開放言路指責朝政,觸動熹宗時專權的大太監魏忠賢,魏忠賢開館纂修《三朝要典》,在霍維華的基礎上纂輯萬歷、泰昌、天啟三朝有關梃擊案、紅丸案、移宮案三大案的檔案資料,打擊東林黨,同時造編《東林點將錄》等文件上報朝廷,1625年(天啟五年),明熹宗下詔,燒毀全國書院。
次年,東林書院被拆毀。東林黨人也遭到打擊,楊漣、左光鬥等許多著名的東林黨人都遭到魏忠賢及其黨羽的殺害。有“東林六君子”“東林七君子”之說。
1627年(天啟七年),崇禎帝即位,魏忠賢被貶南直隸鳳陽府看守皇陵,後魏忠賢畏罪自殺,閹黨成員被革職下獄乃至處死,自此,閹黨集團被徹底剿滅。正因如此,東林黨人余人才免遭打擊。
1629年(崇禎二年),崇禎皇帝下令為遭到迫害的東林黨人恢復名譽,並下詔修複東林書院。
東林黨人號稱“清流”,影響著天下的輿論。上述皇位繼承權之爭和京察之爭,都是統治階級內部的權力之爭。但是,這並不能掩沒東林黨人在這些鬥爭中力圖革新朝政、反對統治集團中最反動腐朽勢力的進步作用。
由於東林黨人威脅到其他非東林黨人的利益,許多非東林黨的官員為自保也紛紛以地域為單位,以高官為領袖,結成幫派,一時朝中宣黨、浙黨、楚黨、齊黨林立,他們聯合起來打擊東林黨人。
鬥爭由原來的閣部之爭和門戶之爭逐漸演變為黨派鬥爭,規模進一步升級,性質更加嚴重,影響也更加惡劣,明代政爭急劇惡化,進入一個前所未有的新時代。
東林黨人代表了當時江浙商人和地主豪強的利益,反對朝廷向工商業者收稅,並借著崇禎帝清除魏忠賢勢力的時機,取消或降低了海外貿易稅、礦稅、鹽稅、茶葉稅等稅種的稅負,使得明末的財政收入來源更加單一,朝廷的稅收來源更加依賴於普通的農民,再加上當時各種天災不斷,造成了大量農民破產,形成大量流民,直接導致了明末的農民大起義。
劉志琴《我敬仰東林黨又痛其愚頑》:“東林黨這一批人是道德理想主義的殉道者,他們身體力行,鞠躬盡瘁,為晚明王朝的整體利益獻身亡命,蒙冤受屈。
然而他們又滯留在理想化的境界,在實踐中表現為無能又無奈,軟弱,退縮,麻木不仁,直至遭受滅頂之災。”
邱以寧《風雨如晦,雞鳴不已:從文化角度看晚明東林黨人》認為:“東林黨人在時局動蕩之際, 能夠以道自任,致力於社會道德文化秩序和政治法律秩序的重建,知行合一”。
“其人格精神是永遠值得人們讚揚,欽佩的;但是在現實的經驗操作過程中,東林黨壁壘森嚴的門戶之見,以及……意氣用事,挑起了晚明劇烈的黨爭,既給自身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也給國家、民族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
葛荃《論政治思維定勢與東林黨人的困境》認為:東林黨人“‘黨見“太深,壁壘過嚴,以致樹敵過多”。
如果從文化心理的角度來分析其主觀原因,那麽,應該說,這是他們在承傳先秦以來儒家文化的過程中積澱而成的“‘非此即彼“的認知模式”和“‘善惡兩分“的絕對化政治思維定勢”造成的。
但他們“代表了儒家文化傳統的正宗,在政治行為上,他們是清官和忠臣的典型”,是“士大夫的正面形象”。
他在《立命與忠誠:士人政治精神的典型分析》一書中又說:“東林人士是君主政治的殉道者,他們是中國古代士大夫群體中最有品性與性格的傑出之士,故而青史留名”,“鑄就民族的史詩總也離不開個體生命的壯烈,東林罹難諸公的‘曾經出席“,使得中華史詩的這一闋哀婉動人,蕩氣回腸,縈繞千古!”
其實吧,也就是說,東林黨人雖然提出了正確的理念,但是卻沒有做到,同時在保護自己的利益的時候破壞了國家的利益。
這也就是東林黨毀譽參半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麽有人認為是東林黨要對大明滅亡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