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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多人不怪》第54章
  胡白白有些疑惑,說道:“不是說暫時不去的嗎?怎麽又變了?”本來的計劃他們三個人只要攪和了這個武林大會就行了,沒有多余的事情,怎麽突然就多出來一件事。
  紀雲打了個哈哈,說道:“你沒看出來嘛,這些人都不怎地,估計也沒什麽好看的,我們還不如去找找別的線索,水龍王已經有路菲長老來負責了,也用不著我們,沒有一個表現的機會怎麽行,我可是下山來衝著出名來的。”
  胡白白翻了個白眼,他當然看得出來紀雲是在胡說八道,但是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了,人家既然不想說,自己多問也是徒勞。
  “出發吧。”泉淵沉聲說道,再不多話,三人一起離開。
  沿著胡白白記憶中的路,三人一起過去,這幾天紅牆裡面的客人已經不少了,只不過大家都不是很熟悉,見了面也基本就是打個招呼之類,並不會有人無聊地走上來和三人聊天,這就給紀雲減少了很多的壓力,穿過花園的時候,胡白白低聲說道:“再過去這裡就是當時他消失的地方了,可是我並不知道該怎麽進去,你們打算怎麽做?”
  紀雲淡定地說道:“找一找就是了,天底下這些暗門什麽的,就怕一個有耐心,又細心的人,你在這裡守著,要是有人要進去就提示一聲,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聽到紀雲竟然不需要自己跟著進去,胡白白驚訝地說道:“你不怕我趁機逃了?”這可完全不像是紀雲的作風啊,這兩天,紀雲跟自己好的就差一起睡覺了,這個時候卻突然放松了對自己的監視?
  紀雲的笑容溫和又動人,說道:“你可以自己想一想,要是郭奇發現了我們,難道會放了你這個帶我們進來的人嗎?兄弟啊,從你帶我們轉了幾天,在大夥兒面前都露了一個臉之後,咱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一個人出事,誰都別想跑。”
  “那我要是去告發你們呢?”胡白白忍不住說道。
  誰知道紀雲的笑容更燦爛了,說道:“你可以自己想一想,會有什麽樣的後果。”說完就拍了拍胡白白的肩膀,用一種少年我很看好你的樣子點了點頭,就走進了花園的小路,泉淵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跟了進去。
  胡白白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突然就對著紀雲離開的方向‘呸’了一聲,罵道:“無恥之徒!”這幾天走下來,要是自己現在去告發紀雲他們,先不說郭奇為了保守秘密會不會殺了自己滅口,就算是能接受自己是被逼的,也不會再給自己什麽了,誰都看得見紀雲和自己十分要好,結果自己卻背叛了他們,哪裡還有什麽信用可言?
  說不一定,紀雲早就做了什麽安排,甚至現在就有可能在小路後面守著自己,要是自己隨意離開,只怕會被現場抓住。越是不說,越是讓人心慌,這種暗藏的威脅更比直接的那種讓人膽寒。
  另一邊,紀雲蹲在地上,正在一塊一塊石頭摸過去,泉淵檢查了附近的牆壁之後,說道:“牆上沒有什麽暗門,你為什麽盯著那些石頭呢?”說著說著就看見紀雲的奇怪舉動,於是開口問道,在她看來,這裡花草樹木,東西這麽多,紀雲是怎麽就覺得那些石頭比較可疑?
  紀雲微微一笑,說道:“以前在天山的時候,聽謝大俠說起過,暗門這種東西,一定會有一個不起眼的開關,而這個開關都是放在一些不起眼的位置,花鳥魚蟲這些東西,都是活物,很容易就會出事的,所以在死物上找比較靠譜,這天底下也沒幾個機關高手能做到在樹木,花叢上安置機關,而且你看這些石頭,很明顯就不對啊。”
  “怎麽不對?”泉淵還是第一次發現紀雲竟然有這麽多有的沒的知識,這些東西自己可是真的不懂,就十分虛心地開始求教。
  “嘿嘿,本來是花園,如果說道路上用一些碎石子來裝飾,我可以理解,水池子旁邊用大一些的石頭塊,我也能理解,這牆下莫名其妙地弄些石頭做什麽,難道是怕牆會碎了?”說著話,紀雲蹲在一塊石頭前面,伸手一推,一陣輕微的響動,泉淵驚訝地看著旁邊牆角出現了一個小洞,正好可以讓人進去。
  “這個石頭是最奇怪的,別的都是挨著排成排,就它一個躲在一邊,欲蓋彌彰。”紀雲說的一派高手風范,但是其實自己是在剛才泉淵研究牆壁的時候,把這裡的石頭都試了一遍,就剩下這麽幾塊了,能找不到嗎,不過人活著,難得有個機會表現一下,怎麽能不利用呢?
  “你先進去觀察一下,我去叫胡白白。”紀雲輕聲吩咐,之後就轉身出了小路,正好看見胡白白坐在一塊大石頭底下,正在無聊地發瘋,看到紀雲,馬上就眼前一亮,幾步過來,說道:“有線索啦?”
  紀雲笑著點點頭,要是把胡白白一個人放在外面,那他可是不放心的,剛才說的那些,其實就是十拿九穩,畢竟自己和泉淵就在附近,但是現在自己兩人進去,要是一切順利那還好,要是遇到什麽問題,耽誤了時間,胡白白這家夥可不會安分守己。
  “走吧,帶你進紅牆轉一轉,感受一下不同的揚州風光。”紀雲一把拉著胡白白,就朝裡面走,看到那邊的小洞口,胡白白臉色變了變,訕笑著說道:“紀雲啊,你看我也不會武功,進去了以後還不是累贅嗎,我要不還是手在外面吧。”
  開什麽玩笑,自己一點武功都不會,進去之後遇到敵人,難道紀雲他們還會管自己死活不成?
  “別鬧了,我們科室好兄弟,有福同享,這種為天下懲奸除惡的大事,怎麽能不讓你參與呢,我可不是那種人。”紀雲完全不管胡白白可憐兮兮的樣子,一把拉著他就走。
  剛剛踏入洞口,裡面略微有一點的潮濕,紀雲和不情不願的胡白白往前走了沒幾步,就沒有光能照進來了,紀雲看到泉淵的身影在前面靠著牆,就輕輕喊了一聲,泉淵點點頭,退後一步,看了看紀雲和胡白白,壓低聲音說道:“前面有幾個人,看上去是仆人,就在拐角那裡,我們怎麽做?”
  紀雲想了想,回答:“你有沒有看到他們在做什麽?”
  泉淵回答:“看到了,在搬東西,前面是有油燈的。”
  “搬東西,什麽東西需要在牆壁裡面搬運呢,這位郭奇郭大爺可是個在院子裡給金銀珠寶曬太陽的人,還有什麽是需要藏起來的。”紀雲有些不解,越過泉淵,趴在牆邊往裡面看。
  只見三五個仆人在來來回回地搬東西,都是一個一個的箱子,看上去還是有些分量的,不是很大的箱子,都是兩個人前後搬動。
  “怎麽樣?”泉淵在後面低聲問,紀雲回過頭來,說道:“那些東西,你覺得像什麽?”
  泉淵聽到紀雲的問題之後,並沒直接回答,而是想了一會兒,胡白白趴在紀雲肩膀上,看了看,說道:“我猜是兵器,拿去給武林大會上優勝者的獎勵。”
  “怎麽了,說的不對嗎?”借著微微的火光,胡白白看到紀雲的表情,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可憐的表情,頓時就炸毛了,雖然聲音很小,但是依然能聽出來其中的怒氣。
  紀雲低聲說道:“你是不是傻,能拿去做獎品的,肯定不會是鐵匠鋪子裡那種一抓一大把的,這都搬過去多少箱子了,難道天底下的神兵利器都在他郭奇的手裡?我怎麽沒聽說天山上劍閣被人挖空了?”
  胡白白頓時就傻眼了,紀雲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天下的神兵利器,本就沒有多少,劍客又是最多的,名劍基本都在天山,怎麽會在這裡出現呢。
  “那是什麽,這麽些東西,還要比金銀珠寶都貴重,不然郭奇不會這麽小心翼翼的,你說還能是什麽,總不會是武林秘籍吧?難道這秘籍是刻在鋼鐵上面的?”胡白白抓緊時間給自己搶白了幾句,然後迅速轉移話題。
  “或許不是貴重?郭奇已經是有錢到這種程度的人,不會在意錢財的,這些東西肯定是見不得人的,不是貴重,會不會是這些東西會對大家不利?所以不能讓人看見?是些危險的東西?”泉淵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說話之間,十分緩慢,好像還是不能確定,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會不會是什麽毒藥之類的?”
  “有可能是很危險的東西,但是毒藥應該不至於,好的毒藥都是量少就可以有劇毒效果,越多不就越容易被人看出來嗎?郭奇既然打算用毒藥,怎麽會不找一些上好的毒呢?我想應該是別的東西。”紀雲皺著眉頭,慢慢說。
  “你們說,”胡白白的聲音響起,紀雲和泉淵都轉過頭去看他,在暗淡的火光下,胡白白的臉色卻白的異常,慢慢說著:“會不會是火藥?”
  胡白白的話說出口之後,就發現氣氛詭異地安靜,三個人都感覺不寒而栗,火藥這種東西可是不常見的,但是如果這裡的箱子,放著的真是火藥,那可就麻煩了,這些火藥足夠把整個紅牆都炸翻過來。
  “不行,我們必須弄清楚這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麽,”紀雲沉聲說道,又看了看泉淵,說道:“我去把他們引開,你們馬上去看一下,把位置記清楚,然後我們在花園裡碰頭,不要再深入了。我一旦出現,他們就會知道有人在查探紅牆了。”
  說完之後,泉淵就點了點頭,胡白白小心翼翼地站在泉淵後面的陰影裡,生怕被紀雲帶出去。
  紀雲說道:“你們小心一點,別被發現。”
  話音剛落,紀雲就直接躥了出去,那邊的仆人們馬上就發現了有人,急忙把箱子放下,拔出刀子來,大喊一聲:“什麽人!”
  紀雲的身影從前面出現,經過泉淵兩人的時候一點都沒有停留,直接從一邊的洞口衝了出去,身後幾個人手裡拿著刀子也緊緊追著出去。
  “我們走!”泉淵低聲說道,一個箭步衝了出去,胡白白跟著過去,兩人到了地上的箱子旁邊,泉淵推開一口箱子,臉色煞白,果然是火藥!
  泉淵不由得瞪了胡白白一眼,說道:“你還真是個烏鴉嘴!”
  胡白白滿臉無辜,這也能怪到自己頭上的嗎,還講不講道理了。無奈地說道:“我們先不要管這個了,趕緊看看他們到底把火藥存了多少,放在哪裡。”
  中午的時候,泉淵兩個人坐在花園裡,都垂著頭,沒有什麽說話的欲望,直到紀雲過來,看了看兩人的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妙了,紀雲也沒有問什麽,說道:“我們先回去吧,這裡應該很快就會被人守著了,沒有機會了。”
  回到房間,紀雲問道:“火藥是嗎?”
  泉淵還沒有說話,胡白白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是啊,很多,足足有十幾個大箱子,裡面全都是火藥,這些火藥足夠把紅牆給炸上天,而且我感覺還不止。”
  “還不止?什麽意思?”紀雲眯了眯眼,感覺胡白白話裡有話,不喜地皺了皺眉,說道:“有話直說。”
  胡白白無奈地說道:“我感覺他有這麽多火藥,就算把揚州府衙炸了都不過分,不過他的目標應該不是揚州府才對,我想不出來他要這麽多火藥是打算做什麽。”
  紀雲轉向泉淵,問道:“這裡附近,還有什麽地方是可能受到郭奇攻擊的嗎?”
  泉淵很快就回答:“在江陵,有一座繡湖山莊,離這裡不遠,你應該知道的,是蘇媚的住處。三五天功夫就過去了。”
  紀雲神色一緊,自己不是很熟悉江南的地理位置,沒想到這裡已經和江陵不遠了,說道:“你覺得郭奇可能會對她下手?”
  “說不清楚,郭奇到底是為誰準備的這些東西,很難說,如果他是要去炸了繡湖山莊,那麽不至於在這裡藏火藥的。”泉淵也覺得說是去江陵有些勉強。
  “再看看吧,能不能有什麽機會去做點別的事情調查一下。”紀雲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隻好開口說道。
  碼頭上,路青默默站著不動,左左右右打量著,很快,一個官差打扮的人走過來,說道:“路青女俠,燕卓明到了,”說著指了指江面上連著緩緩駛來的幾艘大船。
  路青‘嗯’了一聲,抬眼望去,心裡讚歎一聲,這個水幫雖然在江湖上不是多有名氣,卻很是大氣磅礴,幾艘船都是雄偉的很。
  很快就靠了岸,船邊上人來人往,幾個捕快走了過去,傳了句話。
  過了一會兒,路青就看到船上走下來幾個人,走在最前的那個人,一臉虯髯,身上穿著很簡單的粗布麻衣,胸口的衣服還敞開著,露出一個鋼筋鐵骨般的胸膛,凌厲的目光四處掃射,就好像是電鋸一半,路青緩緩站了起來,對著他點了點頭,燕卓明看了看路青,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大步子走了過來。
  “路青女俠。”燕卓明走到路青面前,緩緩開口,聲如洪鍾。
  “見過燕幫主。”不管怎麽說,人家都是一幫之主,路青也不是那種眼睛長在腦門上的人,行了個禮。
  “那幾個捕快說女俠在這裡等我,請問有什麽事情嗎?”燕卓明打量了一下路青,也沒有多看,免得失禮,路青就發現了這個人看似粗獷,其實有一些精明的,很多細節都很到位。
  “我姐姐,路菲,就在綠柳山莊,希望可以見您一面。”路青並沒有多說什麽,對於燕卓明來說,自己傳個話就是了,並不能和他平等地說話,還不如讓路菲來談。
  “路菲大長老?她竟然也在揚州?”燕卓明有些驚訝了,這倒是讓自己有些意想不到。路菲和路青可完全不一樣了,路青只有在一定的時候可以代表天山,更多的時候都只是個人而已。
  但是路菲的身份放在那裡,不管她在哪裡,做什麽,一言一行都是代表著天山,代表著楊鳳凰。
  “好,我去拜見一下路菲長老。”沉吟了一下,燕卓明決定先去看看路菲,不論如何,路菲既然已經派人對自己發出邀請,那麽就必須過去見一面,天山的面子,這個江湖上,沒有人可以不給。
  “路青女俠,我前些時候一直都在南邊辦事,倒是沒有想到你們會到揚州來,可以問一聲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嗎?為什麽路菲長老會下山到江南呢?”燕卓明和路青並肩而行,一邊走,一邊閑聊。
  “燕幫主,你也知道現在江湖上有一股流竄的匪徒,是火蓮教吧?”路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問了一句別的。
  燕卓明點點頭,回答:“沒錯,我也曾經收到清風山的來信,委托我在水路上調查一下這些人,不過他們很少在水路上活動,所以我知道的消息不多,只知道這些人好像這幾年對我們中原武林人士沒少動手,就連賀四月都被他們襲擊過。”
  “嗯,這次我姐姐來揚州,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路青說著話,已經到了綠柳山莊門外,燕卓明看了一眼門內只有幾個人,就揮揮手,對自己身後的護衛們說道:“你們就在外面等著,沒我的吩咐不許擅自進來。”
  路青微微點頭,這個燕卓明,不管怎麽說都是禮儀到位的,完全不像一個江湖草莽。
  “見過路菲長老。”見到在樹下站著的那個中年女子,一身的淡泊之氣,平靜的眼神就好像一汪湖水,波瀾不驚,燕卓明就知道這位肯定是路菲了,人在高位,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有那股氣質,這種東西是騙不了人的。
  “燕幫主。”路菲紅唇輕啟,對著燕卓明點了點頭,這一次就和剛才不同,行禮的人是燕卓明,路菲指了指一邊的小凳子,笑了笑,說道:“請坐吧。”
  燕卓明發現路菲的笑容好像有一種溫和的魅力,能讓人心裡很舒坦,謝過之後,站在小凳子旁邊,直到路菲坐下,這才跟著坐下,接過來一邊張瑤遞過來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路菲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卻沒有多話, 而是說道;“燕幫主,我想你大概知道我冒昧把你請過來的原因了?”
  燕卓明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知道,路上路青女俠已經告訴我了,是有火蓮教的人在揚州作祟是嗎?”雖然是沉聲說的話,但是燕卓明這個人的嗓門是真的大,一邊站著的張瑤和江藍無語地抬頭看看天,大概是在江上大家都離得很遠,喊話太多年就有的毛病吧。
  路菲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調查的線索,最後就在紅牆裡,也就是你這次來的目的,武林大會。”
  “郭奇?他是火蓮教的人?”燕卓明眼裡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這可和自己知道的消息不一樣,本來也沒打算這個武林大會能有多大的潛力,只不過是想著來一次,也算是見一見這些在江南生活的這些散人遊俠,要是有好的,就可以吸收進水幫,其他的人也可以換個臉熟,在江湖上行走,多個朋友總不是壞事,可是路菲說出來的話卻讓燕卓明有些意外了,要是加上火蓮教,那這件事情可就跟自己想的不同了。
  路菲這個身份,是不可能這麽專門等著自己來說謊,讓自己幫忙來對付一下這個紅牆的,這不可能,既然路菲這麽說了,那就說是在這個紅牆之中,肯定有人會是火蓮教的人才對。
  “不能確定,只不過郭奇讓大家來參加這個武林大會,是針對我們來的,這就有些巧合了。”路菲意味深長,又說道:“我們調查出來,郭奇是想要集合江湖中的遊俠們,來對抗名門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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