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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多人不怪》第72章
  “那師傅,我們怎麽做,直接去蒼陀寨找謝大俠他們會合嗎?還是按照約定,在那個風沙灘等著謝大俠他們。”紀雲有些遲疑,這種決定實在是很難判斷,既不知道謝明他們的具體情況,又不知道敵人到底實力怎麽樣,如果擅自去蒼陀寨,可能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如果不去的話,又可能會導致謝明他們的支援不及時,畢竟謝明他們是在前幾日就給出最後的消息了,但是這邊的洪正男,是剛出發不久的。
  楊鳳凰想了一會兒,說道:“不去蒼陀寨,我們就在風沙灘等著,但是要多做一點準備。”
  “做什麽準備呢?”紀雲有些不明白,這裡是安息,沒有自己人,楊鳳凰和紀雲已經是謝明所有的全部支援了,在此之上,再也沒有其他的安排,難道說天山在這裡還有其他的弟子,而紀雲不知道嗎,還是說有別的門派也在這裡,是天山的盟友呢。
  楊鳳凰微微一笑,說道:“當然是讓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後天的風沙灘,肯定會有一場惡戰,你要不就留在這裡吧,不行,這樣吧,你先離開安息,去西海城附近等著我們吧,你現在的實力,參與這種戰鬥,恐怕有些勉強。”
  紀雲連連擺手,說道:“師傅,那怎麽能行呢,我可不是個來湊數的,到時候肯定事情很麻煩,能多一個人也是好的,我還是可以自保的,今天我也看了他們那些火蓮教人的武功,並不是多厲害,除了那個叫做洪正男的,肯定是有兩把刷子,其他人並不能為難我,至於洪正男,您肯定是打算親自出手對付他了吧?”
  “當然,”楊鳳凰的眼力綻放出強大的戰意,伸手摸了摸自己隨身帶著的鳳凰劍,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機會找到這些能夠讓我出手不用顧忌的,就是這次了。”
  紀雲點點頭,一臉諂媚,說道:“師傅,那就你來天下無敵,我負責接應,別的不敢說,我估計林小雨女俠現在應該是行動不便了,我幫忙背著她還是可以的,再說了,也總是要有人來負責牽馬吧。咱們一共有四匹馬呢,對不對?”
  楊鳳凰看了紀雲一眼,想了想,說道:“那行吧,不過我有言在先,這次既然謝明都難以應付,那到時候我恐怕也很難保護到你,你千萬要自己小心,對了,還有一天時間,去把平時你用的那些暗器什麽的都準備上,有備無患。好了,不用這麽看我,我還不知道你們平時那些有的小東西,懶得搭理你們而已。既然你們不是用來做壞事,就是搞一些惡作劇,少年心性也是可以。”
  紀雲尷尬地點了點頭,這些有的沒有小玩意兒確實自己是常用的,比如什麽把胡椒粉放在袖子裡面,或者在箭頭裡面藏著一些霧粉,想不到楊鳳凰也知道這些,這就讓人有些尷尬了。
  楊鳳凰繼續說道:“我記得又一次廚房來告狀,說你們在地上弄了一些打滑的東西,讓人都站不住腳,你有帶嗎?”
  紀雲老實地回答:“就是一些濕滑粉,遇到水就會融化,我有帶的。”
  “好,把這些東西都準備上,說不定會有用,去吧,”楊鳳凰揮揮手,紀雲就關上門走出來,回到自己房間,苦笑一聲,楊鳳凰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有使用條件的,就比如這個濕滑粉,要是不能丟在磚上,在沙子上怎麽能弄呢。
  等到終於要去風沙灘的時候,楊鳳凰看著紀雲的打扮,愣是說不出話來,只見紀雲背著一個長長的包裹,身上也是鼓鼓囊囊地,不知道在寬大的衣服裡面塞了多少東西,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放大版本的阿福,還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多奇怪,十分自然地牽著馬就走在前面,轉過身來看著楊鳳凰說道:“師傅,怎麽不走啊,我們去風沙灘啊?”
  楊鳳凰走上一步,牽過一匹馬,說道:“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太招搖了?”
  紀雲笑得十分陰險,說道:“師傅你這兩天都在閉關,不知道,我可是每天都在四處查看的,安息這裡很多人來采集礦物,還有盜匪橫行,所以大家都會在身上帶著一些刀具什麽的來保護自己,像什麽暗器啦,毒藥啦,這裡都是常見的事情,和我們中原大不相同的。”
  楊鳳凰點點頭,算是接受了紀雲的說法,還是有些擔心,說道:“就算是這樣吧,你在馬上面都放了那些空包裹是做什麽?”
  “讓他們覺得我們是來做買賣的,這裡的人來做買賣,都是一次來很久,然後就拿上一堆在這裡買的其他東西回去,所以這樣才是最好的,因為你身上正好不拿東西,這樣的話,我是個仆人,你是主人,我們剛剛好。”紀雲笑得就像一隻小狐狸,狡猾又很快樂。
  “好吧,那就按照你說的做。”楊鳳凰再沒提出什麽質疑,紀雲在這方面確實做得不錯。
  在黃沙之中的蒼陀寨,半個寨子都已經被埋進去了,漫天都是黃沙,老舊的小樓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但是伴隨著這個聲音的,還有一些腳步聲,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在各個小樓之中穿梭,將這一片早已經沒有人居住的地方搜索了個底朝天,多少年不曾有人踏足的地方,在這一片黃沙之中掩埋,之後又是一片寂靜,可是這一天,它不再安靜了。
  在黑衣人群中,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人,站在蒼陀寨的中央,看著四面的小樓,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默默地等待著,很快,負責檢索的那些黑衣人都回來,一一匯報,之後一個人走過來說道:“尊者大人,這裡有曾經生活的痕跡,而且就在不久之前,那個小樓上,”說著用手一指,說道:“就是那裡,裡面有火燒後的煤灰,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但是已經沒有人了,謝明他們離開的時候,並沒有試圖掩飾。”
  洪正男點點頭,說道:“燒了這裡,把整個蒼陀寨都圍住,如果有人還在裡面的話,就讓他們永遠都不要走出來了。”
  “大人,現在風沙很大,想要起火的話,有些困難,”手下一個人還沒說完,看到洪正男的臉色,急忙改口:“您放心,我們會做好的。”
  “好,你在這裡負責這個事情,你們跟我走。”洪正男揮揮手,帶著一隊人向外走去。
  “大人,我們現在要去哪裡追謝明?”身邊一個親信說道。
  洪正男冷著聲音回答:“風沙灘。”
  “風沙灘?”手下有些不理解,說道:“那個地方並不是離開安息的第一選擇啊,而且那個地方沙子就像流水一樣,十分難過去,謝明會選擇那條路?”
  “一定會的,沙子細而且軟,別說駱駝和馬了,就是人自己過去都會很困難,這不就是謝明最好的發揮地方嗎,我們如果再風沙灘之前還追不上他,那就再也追不上了,我讓你在去風沙灘的路上準備了人手,你都準備好了吧?”洪正男問道,手在空中輕輕一抓,幾粒沙子出現在手中,隨著他輕輕揉搓,就變成了粉末。
  “是的大人,我們已經安排了人手在路上堵截,但是那些人不是謝明的對手,如果要抓住他,需要您親自動手才行,”手下把話說的很明白,雖然不好聽,但是這個就是實話,而且對於手下來說,其實還有沒有說出去的話,那就是就算是洪正男遇上了謝明,恐怕也不能說是必勝,不然的話,前幾次交手早就已經把謝明收拾了,可是事實是什麽樣子呢,就是洪正男身邊的高手們,死了一批又一批,每一次和謝明的交手,倒是在用人命來試探謝明的本領。
  而且更加悲劇的是,直到目前,洪正男,或者說火蓮教都沒有能力把謝明留下來,如果不是林小雨受傷需要靜養的話,只怕謝明現在已經離開安息回到中原了,他不是洪正男的對手,不是洪正男和身邊這麽多高手一起的對手,但是謝明是那個擁有選擇權利的人,他可以選擇是要戰鬥,還是要離開,甚至就連戰鬥的方式,都是謝明來決定的。
  “大人,其實我們也可以利用風沙灘,”如果可以的話,手下是真的不想再和謝明對戰了,就算是和別的什麽武林高手交戰,大不了就是一個死,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可是這個現在的情況就讓人非常不舒服,很多跟著洪正男的火蓮教高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謝明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雖然他並沒有一個猛烈的正面對戰能力,但是謝明完全就是一副不要臉的樣子,打不過就跑,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偷,讓所有追擊謝明的人都痛不欲生。
  像是謝明這樣的敵人,如果有機會的話,實在讓人不想面對,偏偏那個林小雨還受傷了,這就導致現在成了一個抓到謝明的最好的機會,讓人不得不把握住,於是無休止地追殺在安息的黃沙之中,無法停歇。
  而此時,就在一邊的蒼陀寨外面的一處戈壁灘裡面,謝明扶著林小雨坐在一邊的土坡後面,正趴在石頭山看著遠處的蒼陀寨,林小雨坐在一邊,說道:“你是怎麽知道他們會過來的?”
  謝明微微一笑,說道:“我這幾天都是在和他們打交道,早就把這附近都轉完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找過來了,蒼陀寨外面的那個山崖上面,我還留下記號,這樣一來,他們出現的時候我就看到了,接下來就可以按照計劃來了。”
  “你還有計劃?我怎麽就不信呢?你一向不都是隨便操作的嗎?”林小雨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不信任。
  “嗨,別這麽說嘛,我可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人,你看我的計劃,我來給你講一講,他們現在找不到人,又知道我們離開的消息,見到那些生活過的痕跡之後,就一定會往安息外面追,所以我們現在就很簡單,只要跟著他們就行了。”謝明說的頭頭是道,還沒有找到自己的接下來吹捧,就看到林小雨的眼神,隻好喃喃不說話了。
  林小雨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這還不是即興發揮啊,你怎麽知道他們一定會去風沙灘呢,我們不是和支援的人說好了,要去風沙灘的嗎?”
  “他們肯定會去風沙灘的啦,這些人又不傻,他們知道我如果提前跑路的話,就肯定會往風沙灘的方向,因為那個地方人很難行走,只要到了那裡,就算我背著你,他們都追不上我,只能是望洋興歎,看著我瀟灑的背影離開,”謝明還在喋喋不休。
  林小雨怒氣衝衝地說道:“講重點!”
  謝明馬上就老實了,說道:“哎呦,他們會去風沙灘,所以我們只需要跟著他們行動就可以了,路上是有很多暗哨的,我早就看到了,所以我們只要小心一點,跟著他們的腳步,這樣的話,暗哨看到洪正男帶人過去追我們,就不會再注意了,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林小雨聽的連連點頭,說道:“你還真是膽大心細啊,這樣的方法你都想得出來,好了好了,不要再吹噓了,要是真的如你所說,那麽等下你就會見到你心心念念的楊鳳凰了,到時候去跟她吹牛吧,我是懶得捧場了。這種事情,還是要你們兩個互相做比較合適。”
  謝明尷尬地撓撓頭,說道:“其實我也——”
  “好了好了,你說話三句不離楊鳳凰,就不要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了,趕緊出發才是正理。他們都已經走遠了。”林小雨不耐煩地說道。
  謝明‘嘿嘿’一笑,說道:“不用著急,你看那邊。”
  “那邊不?”林小雨轉過頭去,驚訝地說道:“他們把蒼陀寨給燒了?”只見那麽一大座地方,竟然燃起熊熊烈火,所有的小樓都在燃燒,林小雨又說道:“真是沒想到,那裡竟然能燒起大火來,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啊,這麽大的風沙。”
  “火油咯,這些人又沒有別的辦法,西域這裡總是有很多火油,所以朝廷每年都會花錢購買,有的時候還需要出兵,”謝明解釋說道,“你聞這個味道,這就是火油的味道了。”
  “嗯,那我們不走嗎?”林小雨倒是對這些東西都沒有什麽興趣,隨便他們燒不燒,也隨便他們會不會用什麽火油之類的。
  謝明微微一笑,說道:“不要著急,洪正男這個人雖然腦子不是多好,但是也不傻,他既然讓這些人把蒼陀寨給燒了,那就是已經猜到我們可能還沒有離開,所以才會想用火燒來看看我們到底還在不在裡面,那麽他就不會離開太遠,而是在一邊默默等待,甚至留下什麽安排,想要來個甕中捉鱉,要是我們現在出去,估計就正好被抓了,再等一下。”
  “可是洪正男他們都已經去了那邊了,你看啊。”林小雨愁眉苦面,覺得謝明好像是太過於高興了,都已經不管現在的真實情況了。
  謝明笑著回答:“我看到了,但是他們並沒有繼續離開,不是嗎,洪正男去了那個沙堆的後面已經有一陣子了,可是離開的人卻三三兩兩,我們上次去襲擊洪正男,他身邊那麽多人都差點被我們得手了,現在怎麽可能隨便離開呢,我們只需要再等等。”
  林小雨低聲說道:“希望可以如你所願吧,我就把命都交給你了。”
  謝明轉過頭,看到林小雨的臉上出現了一道堅毅的神色,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我今天肯定會帶你出去的,不然見到鳳凰,不是太丟臉了嗎?”
  正說著,林小雨抬起頭一看,驚訝地說道:“還真被你說對了,洪正男還在那裡!”說著手一指,只見對面沙灘之後,一個人站在那裡,默默地盯著對面的已經燃燒得差不多的那個蒼陀寨,這個蒼陀寨,因為年久失修,而且還受到火油的燃燒,就好像枯木一樣,瞬間掉落,根本就頂不住。
  很短的時間內,蒼陀寨就已經被焚燒殆盡了,洪正男站在那裡,聽著身邊人的報告:“尊者大人,蒼陀寨裡面確實沒有什麽人了,如果謝明他們真的在裡面,肯定已經被燒死了,或者就是已經逃出來,我們的人把四面都圍住了,要是見到謝明他們,絕對會發現的。”
  “嗯,我們出發吧。”洪正男點了點頭,起身向前走去,後面的人烏央烏央地跟了上去,謝明又等了等,這才說道:“林女俠,我們也走吧,”
  林小雨看著已經變成灰燼的蒼陀寨,說道:“謝明,這次真的是多虧了你,想不到洪正男還會搞這麽一出,要不是你及時猜到了,我們現在大概已經葬身火海了。”
  謝明‘哈哈’一笑,說道:“應該的,記得把這些話,回到中原以後四處宣揚,讓大家都知道我謝明的本事。”
  林小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好啦,我會的,趕緊出發吧。”
  謝明蹲在地上,把林小雨背了起來,說道:“走。你要多小心一些,幫我看看敵人的蹤跡,這個時候一點差錯都不能出的。一旦在到達風沙灘之前被發現了,我們可就麻煩了。”
  “嗯。”林小雨趴在謝明的背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風沙灘,紀雲和楊鳳凰藏在一塊戈壁之後,楊鳳凰說道:“已經快到正午了,可是還沒有見到謝明他們,小雲,你覺得要去找他們嗎?”
  紀雲回答:“師傅,我們不能去,要是連謝大俠都不能脫身的話,那就是說已經被人圍困了,我們現在過去的話,結果就是給謝大俠添麻煩,我們的輕功都不如他,師傅你可以以一敵百,那也沒有辦法強行衝出去,謝大俠要我們來這個地方,這裡有風沙灘,就是因為地面都是十分綿軟的,人在上面根本就沒有辦法奔跑,就算是想要在上面打鬥,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我覺得謝大俠肯定是在這裡找到機會了,他會在這裡把那些人甩開,如果不是在這裡的話,就算我們找到謝大俠,也還是不能脫離。”
  “可是——”楊鳳凰欲言又止,雖然她對自己的丈夫信心十足,但是看到這種地方,也不由得有些煩躁,等待總是讓人最麻煩的。
  紀雲看了一眼楊鳳凰,只見她的臉上難得出現一些激動,於是說道:“師傅你放心,很快謝大俠他們就會過來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直接甩掉後面那些人,不過還是需要你動手來震懾一下的。”
  楊鳳凰轉過頭,看了紀雲一眼,說道:“你剛才一直在沙子地裡面,是做了什麽嗎?”
  紀雲‘嘿嘿’一笑,十分快樂地說道:“我已經把所有能裝置的陷阱全部都放進沙地裡了,只要有人敢追過來,肯定讓他們不好過。”
  楊鳳凰嘴角微微一抽,說道:“你不會忘了謝明他們還沒有過來吧?”
  紀雲回答道:“放心啦師傅,我當然已經做好準備了,那些東西都要我啟動才可以,只需要等謝大俠過來,我們再動手,到時候我這些東西雖然能攔得住,但是他們這些人畢竟是在西域生活多年,難保不會有什麽本事是我們不知道的,所以到時候如果還是有人衝過來的話,就要靠師傅你來了,我估計那個洪正男總是能過來的。”
  楊鳳凰點點頭,低聲說道:“風越來越大了,”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風聲已經越來越大了,紀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楊鳳凰就眉頭一皺,說道:“有人來了。”
  兩人凝神看過去,只見風沙之中,一個小小的人影就像利箭一樣穿行在地面上,後面跟著很多人,一群人走到風沙灘外面,都停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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