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冰河部的草場,明明就是在我們來之前段天南大人就已經在準備了,還有就是這只是現在知道的事情,恐怕還會有其他的事情沒發生,我們無法預測。”
“是啊,這次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些什麽,線索實在是太少了。”紀雲眉頭緊鎖。
“不必驚慌,見招拆招就是了,不管他們做了什麽,都是針對我們而來的,保持警惕,隨時準備好動手就是了。”泉淵開口說道,她也明白紀雲難得有些壓力,這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紀雲是接了命令的,不再像是以前一樣,身邊有長輩來拿主意,這一次雖然也有烏蘭這個大師姐,但是在落日部,烏蘭更多的身份是落日部的族長,而不是天山的大師姐。
紀雲突然對著泉淵拱了拱手,鄭重地說道:“泉淵,這次就拜托你了,我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泉淵淺淺一笑,說道:“放心吧,我會陪你走完這一段路。”
兩人相對一笑,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什麽,就見到張依依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不得不說,王小虎這一隊伍,是這些年以來來到草原上歷練的天山弟子之中最特殊的一批了,上來就要面對戰爭的大場面,烏蘭並沒有過多在意他們,手一揮,就把他們之中功夫好一點的直接編入了虎牙騎兵的預備隊,而剩下的幾個因為年紀實在太小,所以也是不停地在乾雜活。
就像張依依,女子上戰場基本是不會發生的,雖然在江湖之中,並沒有這種講究,但是軍隊則不同,全天下不管哪裡都不會讓女子上戰場的,除了像是烏蘭這種的,其他的基本沒戲,所以張依依現在已經是烏蘭的親衛之一,主要就是負責為烏蘭傳信,還有就是管理所有的天山弟子。
“師兄,泉淵師姐,大師姐有事情交給你們,現在就去大帳吧。”張依依站在紀雲的面前,紀雲微微一笑,這小姑娘本來是一個很柔弱的人,現在也慢慢變得幹練起來,頭髮全都扎在腦後,穿著草原上的衣服,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爽氣。
紀雲點了點頭,和泉淵一起來到烏蘭的大帳,自從準備戰爭開始之後,烏蘭就忙得頭角倒懸,紀雲兩人站在門口,等著通傳,知道裡面烏蘭的聲音響起:“紀雲,泉淵,進來。”
兩人踏入大帳,站在地毯上面,靜靜地等待著,那日松大統領正站在烏蘭的身邊,兩人一起看著地圖,雖然那日松不是個喜歡動腦子的人,但是領軍打仗這方面,有的時候就連蘇和也有些佩服他,蘇和善於做謀略,但是真正的戰場之上,怎麽可能事事都按照人的預想進行,隨機應變往往更加重要,而對於那日松來說,一般的隨機應變就是一個字‘衝’憑著這股子氣勢,那日松也是屢立戰功。
“我會把虎牙騎兵帶到冰門的左邊,在那個地方是一片高坡,我們可以佔據視野優勢,而且對於騎兵來說,有一個高坡讓他們衝鋒,這樣可以在第一時間把速度提升上來,至於嘯風部的支援,正好來這裡當做我們匯合的地點,霜狼部的人一定會在冰門附近派出人手進行巡查,想要瞞天過海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把時間掐得很死,等我們到了的時候,嘯風部的人也即將到達才行,不然的話,會很容易被黑甲騎兵切割戰場,導致我們和嘯風部的戰士根本不能匯合。”那日松指著地圖說道。
烏蘭點了點頭,說道:“就按照你說的辦,你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傳信的人,讓他去和嘯風部溝通,之後商議出來一個日子告訴我,我們必須在他們劃分草場之前出兵,讓草原上的各個部落都看到落日部的決心。”
那日松問道:“既然這樣,我是不是該現在就派出一部分的騎兵,讓他們都看看落日部的意思?”
烏蘭笑得開心,說道:“就這麽乾,您去吧。”
等到那日松離開以後,烏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有些疲憊,看了一眼紀雲和泉淵,說道:“你們兩有事情要做了。”
“請師姐吩咐。”紀雲和泉淵抱拳行禮,齊聲答應。
烏蘭說道:“我收到了消息,魔教的人出現在平陽關了。”
“平陽關?他們去那裡做什麽?難道真的是已經把事情都做完了,現在要離開了嗎?”紀雲頓時感到壓力很大,這些人這麽快就離開了草原,出現在了平陽關,這也就是說泉淵說的事情恐怕已經變成了現實。
“不,還沒有那麽快,他們並沒有離開平陽關,已經在那裡呆了一天,我需要你們兩個趕去平陽關,給我查清楚,他們到底是在做什麽?”烏蘭沉聲說道,要是鎮北軍也牽涉進來,那這件事情就會變得複雜無比,所有的事情恐怕都要重新盤算,跟鎮北軍進攻草原比起來,其他的事情都是不值一提。
紀雲和泉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深深地擔憂,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就算是對於草原上形勢不了解的兩人,也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當年雷修明奉命征討草原的時候,紀雲剛剛到了天山,對這件事情也是聽路菲他們談起過,路菲當時就說過一句話:“這天底下,領軍作戰的大將軍,無人可以和雷修明相比,軍隊的強度,也沒有人可以和鎮北軍相提並論。”
話不多說,紀雲和泉淵拜別了烏蘭之後,騎上馬一刻不停地向著平陽關而去。
泉州城外,賀四月和路菲並肩而行,自從把這裡的事情調查清楚以後,賀四月的臉色就一直不好看的很,拉著一張臉,一路上都不願意說話,就連當地的知府邀請,也直接拒絕了,路菲輕輕一笑,說道:“四月,不必這樣惱恨,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三清的事情也不是我們能顧及到的,既然現在已經水落石出了,就不需要再煩惱了。”
賀四月悶悶的聲音響起:“哼,我就是沒想到,這個小小的三清,竟然都敢搞出這麽多事情來,還跟官府勾結,要是我早一點知道,早就過來把這些敗類殺光了,都是敗壞我們的名聲。”
路菲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沒有那麽多好事等著我們,江湖上這麽多年,因為陛下始終在暗處壓製,所以我們能夠實際上聯系並且經常交流的就只有天山,峨眉,清風三家了,其他的那些,就像是綿山,三清,蓬萊,還有一些幫派都已經多年沒有合作了,他們是個什麽情況,我們也沒有辦法了解到,就像這次的三清,要不是那個叫做劉湘君的孩子一直都記在心裡,還通過紀雲的口傳遞給我們,根本就不會被發現了,雖然說人人都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可是他們也做得太過火了,我在他們的密室裡,發現的那些事情記錄,真的是讓人感到觸目驚心啊。”
賀四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認可路菲的話,又說道:“朝廷一直都在陛下的威壓之下,沒有什麽事端,而這樣的大環境之下,我們也很難做些什麽,所有的武林中人,都要和朝廷的政策相互匹配才行,這就導致了現在我們沒有什麽機會,也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去和那些小門派相互聯系,而且你們在北方還好,南方這些年,各種各樣的小幫派層出不窮,有些連我都認不全。”
路菲‘嗯’了一聲,想起來自己上次去揚州的事情,說道:“確實如此,上次我去揚州的時候,也是第一次發現已經有了這麽多勢力,就像那個江南水幫,水龍王的勢力恐怕已經不比我們差多少了,只是少了些底蘊,導致沒有很多的高手,但是在人員,錢財,人脈上已經是蒸蒸日上了,可是我們卻不能這樣大力發展,不然的話一定會引起朝廷猜忌的,這幾年,陛下身邊的六扇門四大神捕,已經把目標向著江湖上轉移了,就是想要抓住我們的小辮子,這次如果不是我們發現了之後及時過來,等到六扇門來處理三清,恐怕會牽扯出很多不該有的事情,用來威脅我們。”
賀四月恨恨地說道:“陛下現在看到自己國內一片歌舞升平,就想拿我們開刀了,這樣的話,很快就會有一大批的幫派出現,有朝廷在暗中支持,他們當然會發展地十分迅速,可是這些人都不明白,陛下既然容不得我們,又怎麽會容得下他們,他們這樣發展,根基不穩,只要我們倒下了,那麽這些小幫派,只怕是一夜之間就會被陛下掃除,哼,真是不知所謂,以為自己有些本事了,翅膀都硬了,可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只是被朝廷當槍使,很快就是他們的死期。”
路菲卻不是這樣的意思,搖了搖頭,說道:“我看未必,大家都不是傻子,能看出陛下計劃的人不在少數,只不過面對誘惑,又有幾個人能夠抵抗呢,就像三清,一些金銀財寶就讓他們鋌而走險,那些新成立的幫派,也同樣如此,現在政策對他們好,他們當然是更加希望能在這個時局之下,抓緊發展自己的幫派,雖然根基不穩,但是總好過沒有,何況武林中人,最愛面子,看到別人都發展壯大,即使有的人願意放慢自己的腳步,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等到這次回去以後,我要親自去江湖上各個門派查看一番,如果有什麽問題,就要盡快解決,不然的話,又會有新的危險出現,要是再來幾次三清的事情,我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賀四月是個脾氣火爆的人,這次來到泉州,徹底調查了當年在這裡發生過的事情,瞬間就讓這位清風山的大師姐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爆炸的邊緣上,用賀四月的話來說,自己這一生,就算是不能蕩平天下不平事,也要做到眼不見心不煩,這就是說要把所有進了眼睛的壞事都處理掉,這就是為什麽賀四月在江湖上這麽多年,雖然威名赫赫,但是也讓人色變的原因,那就是因為賀四月對待一些敵人的手段相當嚴肅,只要賀四月認為你該死,就不管你是不是還有值得拯救的未來,直接殺了了事。
而現在賀四月竟然不嫌麻煩,要親自去尋找敵人,這就說明了這些人在賀四月的眼裡已經是讓她十分惱怒了,決定要動手殺人了,都不用想就知道賀四月這一次回去以後,一定會在江湖上搞出大事來的。
不過路菲並不像是其他的那些江湖上的人物,只要是江湖之事,路菲都是說得上話的,即使是賀四月,這種幾乎不會聽別人意見的,也不得不和路菲商量著來,倒不是因為路菲的天山大長老身份,畢竟在賀四月的眼裡,除了一個清風先生,其他人都是從來不放在眼裡,而且賀四月這樣的人,除了自己心服口服的人以外,是不會放出心思在別人身上的,那些虛假的客套話,在賀四月這裡都是用不著的東西而已。
路菲說道:“你說的這些事情,也是需要大家一起做的,你不能自己去做,這樣的話會給清風山帶來很大的壓力,你這樣不是在針對敵人,而是在針對我們這些名門正派,一定會引起很大的反彈,你需要從長計議。”
賀四月一翻眼睛,不服的說道:“那又怎麽樣,難道我還會怕了他們?”
“倒不是那麽說,”路菲在心裡感歎一聲,真是個倔驢,只能慢慢勸慰,又接著說道:“你是不怕,清風先生也不會在意這些,但是這種事情不能這麽簡單地來處理,你應該明白,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而是需要我們大家,各門各派一起做的事情,最起碼,天山,清風,峨眉必須各自派出人手來,這樣才有說服力。而且你真的覺得,現在是做這種事情的好時機嗎?”
賀四月皺著眉頭,盯著路菲問道:“那你是什麽意思?就這麽不管不顧?我可做不到,”話雖然說得不客氣,但是路菲作為一個和賀四月認識很多年的朋友,當然知道賀四月已經是想當地顧及自己的顏面了,要是別人說這些話,大概率賀四月話都不會說,直接扭頭就走了。
路菲走著停下了腳步,賀四月走了兩步,轉過身來,看著路菲,輕輕皺皺眉頭,等著路菲的下文。
路菲歎了口氣,說道:“四月,現在的局勢你應該明白,如果是幾年前,別說是你了,我也想要好好地整治一下中原武林,甚至向莊主申請,再開一次武林大會,讓大家都可以各自熟悉一下,知道現在有哪些門派,有哪些人員,可是現在的局勢,容不得我們這麽做,火蓮教已經四處生事了,而魔教也蠢蠢欲動,陛下又派出了六扇門來我們身邊辦事,沒有一點是對我們有利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衝著我們來的,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就沒有多余的精力和時間去整頓武林,這樣下去遲早都會出事的。”
聽完了路菲的話,賀四月深呼吸一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路菲說的這些事情她當然是知道的,但是賀四月這個人心思單純,根本就不願意浪費時間在這些事情上,每一件事情看上去都是小事,火蓮教的人襲擊江湖中人不是一天兩天了,魔教也只是草原動手,並沒有對中原武林有什麽直接的舉動,而朝廷,六扇門盯著各大門派也不是最近才有的事情,可是現在聽路菲這麽一說,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一起,好像確實變得有些麻煩了。
路菲的聲音再次響起:“四月,不管你願不願意,這個時候我們都不該把主要的精力放在這些事情上,我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我們已經來了泉州一個月,等到我們回去各自門派的時候,只怕這裡的事情也會傳揚出去,到時候很多門派裡面手底下有些不乾淨的人就會心生忌憚,對我們的召喚陽奉陰違,要是繼續擴大追查范圍,只怕真的出了事,都不會有幾個門派響應我們的號召了,到時候才是整個武林的劫難。”
路菲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麽,確實這些年,很多人仗著自己的武功和名門正派的身份,做了很多下作的事情,但是目前江湖不能亂,你可能不知道,六扇門的李虹,已經去了東海,不知道會不會和謝明他們撞上,但是現在很明顯,朝廷已經在和魔教接觸了,現在的魔教比不得當年楊教主在世的時候,那個時候朝廷為了對付魔教,當然是要依仗我們,這才會和我們相處融洽,但是現在呢?”
“現在又如何,朝廷總不至於和玉麒麟合作吧?”賀四月問道,在心裡隱隱感覺到一些不對勁。
路菲看著賀四月,眼神之中是少見的凌厲:“自然是合作,不然為什麽不讓我們陪同?自從陛下繼位以來,針對魔教的行動,哪一次不是讓我們來作為主力的?就連當年進攻聖山,都是我們來打頭陣,六扇門的人負責從旁協助,可是現在呢?當然了,我們是問不出什麽的,就算是去長安問李秀,最多就是來一句他們這次並不是去作戰,只是調查,所以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可是你覺得這種話可信嗎?”
“現在的魔教不比當年了,他們比我們更加需要陛下的支持,而陛下同樣需要一股力量來跟我們抗衡,武林之中那些新成立的門派,幫派,其實他們發展地再快,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高端戰力就相差太多,那個燕卓明,名號水龍王,看著挺像回事的,其實很一般,只不過是在水上勢力很大而已,如果他真的敢和我們叫板,難道天山還會怕了他?如果局勢不好,甚至可以讓謝明直接去刺殺,就憑那些草包的實力,謝明還不是很隨意嗎?”
“可是玉麒麟呢?難道你有把握對付他?這麽多年了,我們都沒有辦法在東海取得什麽進展,要不是玉麒麟一直安心地呆在東海,武林之中早就是一場浩劫了,現在朝廷去接觸他,難道不是為了對付我們嗎?”
路菲的話說到這裡,賀四月已經冷汗淋淋了。路菲的意思十分明確了,現在就沒有一點能力去做賀四月準備要做的事情,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賀四月雖然十分脾氣火爆,但是也並不是那種一條路走到黑的人,明白了現在的情況以後,就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路菲抬眼望了望天, 說道:“我需要你回去清風山之後稟告清風先生,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需要聯合起來,應對魔教和火蓮教,魔教的事情可以暫時緩一緩,我們已經有了紀雲和泉淵在草原,還有謝明去了東海,在下一階段的消息傳回來之前,就不需要多費勁了,而現在我們要應對的就是火蓮教的人,這一個多月我們在泉州,恐怕中原也不會太平,必須要馬上回到天山,才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我需要你把清風山的弟子們召集準備好,等著和天山,峨眉一起行動。”
賀四月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兩人再次上路。
東海,平江城,江小魚三人正要起身,就見到一群人走了上來,順著樓梯的兩側,都是穿著統一捕快服飾的人,將整個二樓都清空了,連一樓都控制了起來。
謝明抬起頭,皺了皺眉,看著江小魚,而江小魚依然是面無表情,只是抬眼看著窗外的天空,謝明輕輕一笑,沒有再多的動作,低下頭繼續吃著菜。
劉佳本來已經站了起來,見到江小魚和謝明的樣子以後,又坐了下來,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