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小樓的大門,左手邊是挑高兩層的客廳,右邊則是餐廳和廚房,正前方則是通往樓上和地下室的樓梯。
小聯排是中式加現代風格的裝修,大氣端莊又不顯得過分奢華高調。
沿著木質包邊的樓梯上去,二樓是三間臥室,推開掛著羅納爾多海報的房門,是楊野自己的臥室,牆上掛滿了各種足球海報,菲戈、齊達內、貝克漢姆、卡恩、歐文、郝海東、孫繼海、范志毅。
楊野盯著幾張國足球星的海報撇撇嘴,雖然和前面幾個名字放在一起顯得槽點很多,但不得不承認,這些名字承載了十二億人的希望,況且比起他們的後輩,他們已經很棒了。
范志毅加盟英甲水晶宮後,曾擔任過水晶宮隊長,甚至還獲得過年度最佳球員,孫繼海就在明年,還將加盟還未發際的藍月亮曼城征戰英超並坐穩主力,而郝海東可以算是國足歷史最佳前鋒,國家隊進球記錄即使在2020年,也仍遙遙領先,無人可以超越。
房間裡還擺著各種這個年齡男孩子常有的各種玩具,楊野用眼鏡、水管、鏡片自製的“望遠鏡”;用油紙粘貼的航模;還有小時候哭著鬧著求父母買下的擎天柱。
很多玩具在楊野穿越前,早因為一次次搬家遺失了,沒想到穿越一PK了時空,老楊發了財,曾經的玩具竟還是那些玩具。
楊野突然有些感慨,這些玩具仿佛穿越了時空,一瞬間他仿佛《星際穿越》中的男主從四維空間走入女兒的房間,仿佛能看到這些玩具在時間線上逐漸的變遷,他們從嶄新到蒙上灰塵,失去光澤,沒一幕都凝固成一張單獨畫面,直至最後定格與被遺忘在角落裡,就如前世最終泯然眾人的他自己。
推開房間最裡面陽台的門,走上小陽台。
小陽台一邊有一個小小的洗手台,另一邊的角落裡堆放著滑雪板,小腳盆,還有一個籃球和兩個足球。之前的楊野,一個十歲的孩子顯然沒有坐在陽台喝茶看天空的心境,但現在的楊野,內心畢竟是一個三十歲的男人。
他手扶著護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向外望去,沒有高樓遮擋,陽台上的視野很好。
十月的西安很美,天空秋高雲淡,湛藍中有幾朵孤單的雲兒在流浪,聯排後的小院子裡的樹木花草還沒有凋零,帶著獨屬於秋日的黃綠色的倔強和生機勃勃。
楊野站在這個獨屬於自己的小陽台上感受著和曾經既相似又截然不同的人生,暗自握緊了拳頭。
既然重生,既然老楊都能過出不一樣的人生,為什麽自己不可以?雖然還沒有想好要做什麽,但一定需要全力以赴,做到最好,也許不能避免留下遺憾,但至少,要把遺憾留到最少。
楊野拿起角落裡的籃球,一把扔了出去,像是拋下了什麽,又像發泄了什麽。楊葉保持著拋球的帥氣姿勢,如同《擲鐵餅者》一樣。
“哎喲!哪家的熊娃?!”
楊野快速的蹲了下去,躲在護欄後面,
“哈……嘿嘿……啊……嘿。”
楊野壓抑著,直至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
也許是放下了一些東西,也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也許單純的是被自己10歲的年齡所影響,完全不符合自己內心年齡的,這樣肆無忌憚的胡作非為,讓楊野真正感到心念通達。
半晌,樓下叫罵的聲音遠了,楊野站起來走到洗手台邊,放出水來,捧一捧水澆在臉上,抬頭再次深呼吸,
秋日的陽光穿過楊野的眼鼻之間,從側面看去,那雙劍眉更顯得堅毅執拗,而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覆著水珠,泛著陽光,竟也顯得有些閃亮起來。 ……
因為楊父楊母都是清貧日子過慣的人,家裡也不習慣請阿姨,都是自己收拾,李麗華雖然經常抱怨,但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從早到晚的收拾個沒完,所以家裡還是顯得井井有條,而且包含著滿滿的溫馨。
楊延鐵和李麗華兩個在廚房裡一邊準備著晚飯一邊嘀嘀咕咕著。
“兒子怎麽和你去了趟沈陽,回來就沉默寡言了不少?哼,我就說不讓你去不讓你去,楊延鐵你要反了天了!”
李麗華嘀嘀咕咕的,說道後面又有些不爽,狠狠的白了老楊一眼。
老楊這時的形象,如果讓以前公司裡跟著他的小年輕們看到,一定會嚇得嘴巴都合不攏,那個“黑面神”帶著一個蕾絲邊的居家圍裙,臉上笑的人畜無害,一邊收拾著楊母早上買好的魚,一邊說道:
“老婆你看你這話說的,男孩嘛,就是要走萬裡路,到處去看看,要開闊眼界。”
說完老楊仿佛很專注的弄魚之余,偷偷瞟了眼老婆的臉色,續道:
“再說,兒子長大了,穩重成熟了,不是很好嗎?”
李麗華對老楊說要開闊眼界的說法不置可否,不過對於兒子長大了這一點,很不好認同。
“什麽長大了!我兒子才十歲!而且他就是再長大,他也是我兒子,十月懷胎生的!當年你要考研,孩子出生半年了你都沒來看過我們一次,巴拉巴拉巴拉……兒子讀書早,這才十歲多就要讀初中了,我這心裡擔心的很!”
楊延鐵又有點好笑,又有點愧疚,安撫著說:
“好了好了,兒子現在真的比以前懂事太多了,你也不要操心,入學的手續辦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送他去學校,見見他老師,多叮囑幾句就是了。”
“就按你說的吧,哎,老楊!這個魚不是這麽弄的!不要放蔥,哎你看你你看你,盡給我幫倒忙!”
“哦哦哦…我來我來…我知道了老婆…你別你別,別弄冷水…我來吧哈哈”
楊野走下樓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婦唱夫隨舉案齊眉的和諧畫面。
一家人愉快的吃了一頓晚飯,楊野感歎著還是熟悉的味道,吃的非常滿足。
……
第二天一早,楊延鐵就開著車,送楊野來到了西安愛知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