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沈樾四平八穩的在椅子上坐定。
籲了口氣,仔細的低頭看了看椅子腿兒。
挺結實的,椅子也不晃,應該不會摔倒了。
坐穩了,沈樾一雙眼就不知道該看向哪裡了。
真的是……尷尬且羞恥!
宋瑾盯著沈樾,齜牙一笑,“殿下,您既然都坐下了,想必是不會摔倒了,能放開我嗎?”
沈樾……
落目就看到自己的手正抓著宋瑾的手。
他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恰好將宋瑾纖細白嫩的手握在掌心。
嘴角一抽,沈樾立刻觸電一般甩開手。
甩開,不忘在衣服上蹭一蹭自己的手。
他居然握著這個娘娘腔的手!
兩個大男人,這麽拉著手,像什麽!
心頭憤怒的想著,腦子裡卻是盤旋著當時在山上,宋瑾從背後抱住他的場景。
鼻尖似乎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沈樾……
他是病了嗎?
為什麽會想這些!
越發嫌惡的瞪了宋瑾一眼。
宋瑾甩甩自己被捏疼的手,看神經病似得看著沈樾。
不過,念在沈樾幾次摔跤都是在替自己背鍋的份上,宋瑾閉嘴沒有說什麽。
一時間,屋內氣氛有些詭異的尬。
宋定忠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韓柏的肩頭扛著那個野人頭頭。
他們一進來,宋瑾看了那野人頭頭一眼,便朝宋定忠道:“爹和殿下議事,兒子就不打擾了。”
縱然心頭對野人的事很好奇,但是她不想參合大人的事。
宋定忠點頭,宋瑾抬腳離開。
說話的功夫,韓柏掐了野人頭頭的人中,野人頭頭迷迷糊糊醒來。
睜眼恰好看到宋瑾要轉身離開。
野人頭頭一激動,顧不上自己此刻究竟是何處境,直朝宋瑾撲過去。
猛地被野人進攻,嚇得宋瑾小臉一白,身子就偏過去一閃。
野人頭頭撲了個空,張牙舞爪轉過身。
宋定忠忙去護宋瑾,卻見野人頭頭撲通跪下,朝著宋瑾砰砰砰磕了三個頭。
宋瑾……
宋定忠……
沈樾……
野人頭頭磕完三個頭,仰頭看宋瑾,眼底噙著淚花,張嘴哇哇說著什麽。
沒人能聽懂。
不過看得出他很激動。
宋瑾……
蹙眉看著野人頭頭,“你認識我?”
顯然,野人頭頭也聽不懂她說什麽。
只是滿目含情,看著宋瑾。
腦中盤旋著野人頭頭逼沈樾嫁給野豬的場景,宋瑾打了個哆嗦。
宋定忠立在宋瑾身前一側,鎖著眉頭看著面前的野人。
野人頭髮散亂,面上汙穢不堪,可他總有一種似乎熟識的感覺。
這種感覺,隨著他盯著野人頭頭的時間增加,越發濃重。
韓柏也瞧著野人頭頭。
他是立在野人頭頭背後的。
野人頭頭跪下給宋瑾磕頭,露出脖子,韓柏一眼看到他脖子下放的一道疤。
野人頭頭身上汙髒,那道疤若不是實在深,也不大明顯。
“老爺。”
抬手指了疤的位置,韓柏喚宋定忠。
宋定忠順著韓柏所指看過去,心尖狠狠一抽,下意識便上前去仔細看那道疤。
宋定忠的反應,讓沈樾略略動了動心思。
野人頭頭意識到有人朝他撲來,
立刻躲避。 他躲避的方向,卻是宋瑾背後。
仿佛,宋瑾能保護他一樣。
宋瑾……
宋定忠……
沈樾……
“這野人,似乎認識宋大少爺。”沈樾瞧著野人,道。
宋定忠的面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倏忽陰沉下來。
那種陰沉,帶著一種警惕和提防。
沈樾面無表情,卻是似有若無瞥了宋定忠一眼。
宋瑾倒是沒有多想,隻吞了吞口水,“應該是,他覺得我比較面善吧!來到陌生的環境,他心裡害怕,我長得比較和善,他覺得我不會傷害他。”
沈樾卻是搖頭。
“在山洞的時候,他也是看到宋大少爺你之後,激動狂躁的狀態突然消失,人變得溫順下來的。”
對於這一點,宋瑾無話可說。
默了默,宋瑾看向宋定忠,“爹,你們議事,兒子就不打擾了,兒子餓了,去吃點東西。”
宋定忠的臉色讓她隱約覺得,這個野人,似乎真的認識她,而且,她爹似乎對這個野人,也不是全完陌生。
但是,她爹不願意讓這種真相暴露出來。
最起碼是此刻。
所以,這個時候,她應該做的,就是回避。
果然,宋瑾說完,宋定忠立刻就道:“你出去吧!”
沈樾不動聲色瞧著野人。
野人在宋瑾抬腳離開那一瞬,立刻伸手抓住宋瑾的胳膊,不安又焦躁的看看宋定忠和沈樾,然後朝宋瑾搖頭。
宋瑾溫和的笑笑,拍拍他的手背。
“你放心,我爹是好人,不會傷害你的,這裡要是有人傷害你,我爹會攔著的。”
沈樾……
他就不是好人嗎!
這是人說的話嗎!
然而,宋瑾說完, 野人依舊狂躁不安,他瘋狂的拉著宋瑾的胳膊,瘋狂的搖頭。
見宋瑾無動於衷,他忽的身子一橫,擋在宋瑾身前,雙臂展開,做出一副保護的動作。
目露凶光,齜牙咧嘴盯著宋定忠。
沈樾深神色微凝。
宋定忠隻覺得有些喘不上氣,胸口很堵得慌。
這個時候,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只是那個猜測,他不能讓沈樾知道。
下垂的手,捏成拳,宋定忠朝韓柏看去。
韓柏會意,走上前。
野人齜牙咧嘴哇哇叫起來,叫聲惶恐不安,淒厲刺耳。
韓柏手起掌落,啪的在野人後脖頸子上來了一掌。
野人頓時白眼一翻,暈倒在地。
宋瑾瞧著,隻覺得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剛剛那野人,分明是覺得她爹和沈樾都是壞人,他打算保護她的。
怎麽會這樣呢!
宋瑾心裡的好奇心,更重了。
宋定忠看向宋瑾,“出去吧。”
宋瑾默了一下,轉腳離開。
不該她知道的,她還是不要知道了。
看小說裡那些女主,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才把自己個卷進麻煩裡。
雖然最終都化險為夷,但日子真是過得太刺激了。
她不想那麽刺激。
她沒有那麽高的智慧,她只是個普通的憨憨。
宋瑾離開,屋裡宋定忠盯著野人看了一眼,吩咐韓柏,“帶下去吧。”
沈樾便道:“宋老爺這是何意,這人,是本王帶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