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瞧著萬喜想要殺人的小模樣,哭笑不得。
不過,作為吃貨,她理解萬喜此刻心裡的痛。
可沈樾用著她的身體,她不能不照顧自己身體的胃啊。
拍拍萬喜的手,宋瑾道:“不礙事,有路詹呢,等到了京都,讓路詹給你做好吃彌補你。”
萬喜臉色,依舊鐵青。
“主子,能不能在回京路上,休息的時候,就讓路詹做?”
“路上如何做?”宋瑾笑著搖頭,“你太心急了。”
萬喜就道:“小的帶了鍋,帶了羊腿,帶了魚,帶了五花肉和肘子,還帶了好幾隻雞,還帶了幾個豬蹄,還帶了……”
宋瑾……
“你怎麽帶這麽多!”
“您不是吩咐小的準備路上扛餓的吃食嗎?”萬喜瞪著一雙眼睛,真誠而充滿疑惑的問,“小的帶的全是肉,扛餓!”
宋瑾……
我除了敬你是條漢子,還能如何!
“做得好。”
沈樾……
路詹會做個屁!
這話在心頭一出,沈樾自己都驚了一下。
他用了宋瑾的身體,怎麽說話都和宋瑾一樣粗鄙了。
這是太不應該了。
看在路詹要做好吃的份上,萬喜總算是又將那盒小魚乾端到前面來。
灼灼看著沈樾,“殿下,您吃罷,不過,您記著,這小魚乾,您要對小的的大恩大德,湧泉相報。”
沈樾……
“本王不吃了。”
宋瑾立刻就道:“怎麽能不吃呢,不吃會餓壞身體的!這身體怎麽能這麽糟踐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必須吃。”
萬喜就碎碎念,“大恩大德,湧泉相報。”
沈樾……
怕是不到京都,他就得瘋了吧。
宋瑾遞了一條小魚乾給沈樾,沈樾瞥了一眼。
好吃的確是好吃,可他不想吃了萬喜的小魚乾就對她湧泉相報。
一轉頭,沈樾看向別處。
然而……
就在沈樾傲嬌一轉頭的同時,宋瑾直接胳膊摟住了沈樾的脖子,胳膊一使勁兒,就將他摟到自己的懷裡。
反正摟的是自己的身體,宋瑾一點不覺得別扭。
手裡拿著小魚乾,徑直杵到沈樾嘴邊。
“宋瑾……”
宋瑾突然冒犯,沈樾又氣又怒,掙扎著就要起來。
然而他用的是宋瑾的身體,宋瑾用的是他的身體,力量懸殊擺在那,宋瑾不松手,他怎麽掙扎的起來。
沈樾張嘴一瞬,宋瑾飛快的就將那條小魚乾塞到沈樾嘴裡。
小樣!
這小魚乾豈是你不想吃就不吃的!
那胃是老娘的!
一條小魚乾成功塞下,宋瑾居高臨下,笑眯眯看著窩在自己懷裡沈樾石化的臉。
“都進嘴了,殿下就勞煩動一動牙齒,咀嚼吧,不然,整吞怪難受的。”
沈樾靠在宋瑾胸前,盯著宋瑾,氣的七竅生煙。
被宋瑾這麽捏小雞子似得擒住,這真是……
“宋瑾,誰給你的膽子!”
然而,小魚乾含在嘴裡,這話說的,實在是場面詭異。
宋瑾一扶額,嫌棄的看著沈樾,搖搖頭,“食不言寢不語。”
沈樾……
他能原地炸了嗎?
然而,宋瑾已經又拿起一條小魚乾,一臉小白兔的萌笑。
“殿下自己吃呢,還是我喂你呢?”
沈樾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臉做出這種令人作嘔的表情,
手一抬,就去捏宋瑾的脖子。 宋瑾立刻緊緊抱住沈樾。
“不要亂動!”
沈樾……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被雷劈了!
他被一個女人這樣抱著!
他不要臉面的嘛!
可他要是不吃,按照目前的情形,宋瑾這個蠢貨根本不會撒手!
不撒手,不是更沒有臉面!
左右沒有臉,沈樾……
眼睛一閉心一橫,翻個白眼就昏厥過去。
宋瑾低頭看著沈樾。
小樣,裝暈是嗎。
小魚乾朝嘴裡一放,用牙齒咬住,宋瑾騰出手卯足了勁兒朝沈樾的嘴掰去。
我就不信掰不開你!
沈樾……
實在是被宋瑾掰的下巴都快脫臼了,沈樾裝不下去,身子一打挺,趁著宋瑾不留神,蹭的起身。
“你是不是有病!為什麽要強迫本王吃東西!我吃不吃東西,與你何乾!”
宋瑾瞪著眼看沈樾。
“如果你還是你,隨你吃不吃的確是與我無關,可是,你用了我的身體,你不吃,餓得是我的胃!我憑什麽不管!”
就在宋瑾理直氣壯的聲音落下,萬喜幽幽開口。
“小的最近一次見到連哄帶騙的喂飯,還是家裡後院王婆子喂她兩歲半的孫子,殿下這麽大的人了,吃個飯,為什麽事兒這麽多,給你吃不是怕你餓著嗎?你在使什麽性子,莫非用了我們主子的身體,你真的以為自己是個女的了?”
頓了一下,萬喜繼續。
“就算是女的,也沒有這麽矯情的女的吧,一般,太作的人,容易把自己個作死的。”
沈樾……
路詹坐在馬車外,駕著車,聽著裡面的聲音,長長歎出一口氣。
他家殿下,又犯病了。
好像自從遇到了宋大小姐,他家殿下就一路犯病。
人家好好同他說,他非鬧么蛾子。
這到底是什麽病!
以前不這樣啊!
好好地人,怎麽就突然轉了性子!
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咱就駕車吧!
元寶趴在路詹一側,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帶著淡淡的憂傷,斜向上仰望天。
路詹眼角余光掃到元寶,莫名其妙福至心靈,看懂了這條狗的目光,頓時手一抖,差點落了手中韁繩。
“你是一條狗,不是一條狗妖!”
路詹轉頭自言自語。
“汪!”
元寶衝著路詹就來了一嗓子。
路詹手一抖……
馬車就結結實實顛了一下。
車廂裡,沈樾一頭撞進了宋瑾懷裡。
……
京都,大皇子府邸。
暖亭內溫度適宜,大皇子手裡拿著一本新得的話本子,就著身側陣陣梅香,看的入迷。
腳步聲由遠及近。
在他面前停下。
“什麽事?”
大皇子話本子看的津津有味,被打擾,頗有不悅。
隨從便抱拳道:“殿下,余州那邊新派去的人已經傳回消息,我們之前撒出的三十人全部陣亡。”
大皇子拿著話本子,面色並無多少憤怒。
他派去余州的人,每日都會傳來消息。
自從消息斷了,他就預感出事了。
果然……
話本子,誠不欺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