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沒再多說,一擺手,讓大家退下。
等到離了禦書房,京衛營指揮使因為與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都不熟,一起走著別扭,尋了個借口匆匆先走了。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並肩走在宮道上。
大理寺卿鐵青著臉,“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今兒居然栽你手裡,你說說你,害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刑部尚書沒好氣翻了他一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大理寺卿被氣笑了,“呵,好人心?我都被免職了,你說你是好人心?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呢!”
刑部尚書就道:“你連三歲孩子都不如,孩子尚且能懂好賴。”
大理寺卿磨牙道:“我官職都丟了,你說你是好心?放屁!”
氣急了,他忍不住爆粗口。
刑部尚書翻了他一眼,“你今兒栽我手裡,撐死被免官幾日,趕明兒你栽了別人手裡,那就不是免官這麽簡單了。”
眼見刑部尚書面色不變,且說的中氣十足,大理寺卿不由得覷了他一眼。
他也算是了解刑部尚書。
是個六親不認油鹽不進的主。
和他算得上是同門師兄了,當年都是一個書院出來的,前後差了一屆,盡管他站隊二殿下,可平時兩人偶爾也會結伴喝個酒什麽的。
他也曾試圖替二殿下招攬刑部尚書,但是縷縷碰壁之後,也就死了這條心了。
死了這條心之後,再確定他也的確不會加入三皇子,他反而對刑部尚書格外放心了。
時常找他聊聊天,說說話。
這人是個靠得住,他知道。
可......
心思盤旋須臾,大理寺卿斂起怒氣,“怎麽說?”
刑部尚書斜睨他一眼,“三殿下是因為派人刺殺四殿下才被抓起來審查的,這沒錯吧。”
大理寺卿點頭。
刑部尚書就又道:“以前也不是沒有人暗殺過四殿下,大皇子殿下,二殿下,三殿下,甚至五殿下,誰沒下過手,只不過是沒有被當場捉住罷了,但是不代表陛下就不知道。”
連他都知道,皇上肯定知道,這一點,刑部尚書從不懷疑。
因為點名二皇子,大理寺卿下意識想要說句什麽,想了想又閉嘴。
他連大皇子都點名了,二皇子算什麽!
“但是你想過沒有,之前四殿下縷縷被刺殺,甚至四殿下去余州辦案,大皇子殿下都向皇上借了天犬派人追殺去余州,雖然沒得手,但是這件事他存在。”
這件事,大理寺卿也知道。
“可這一次,你說陛下怎麽就突然肯管了?你就沒想過?”
大理寺卿......
被刑部尚書猛地這麽一問,他還真有點懵。
是啊,這次皇上怎麽就突然肯管了,而且還要將三殿下抓起來,三司會審。
琢磨了一下,大理寺卿道:“還不是因為三殿下手裡其他的案子翻了,禦史咬著不放,那些案子又是鐵板釘釘三殿下甩不掉的,陛下沒辦法。”
刑部尚書就道:“你也知道,陛下那是沒辦法。”
大理寺卿正要在說話,忽的腦中一道閃電劃過,驚恐的瞪大眼睛看向刑部尚書。
“你的意思是......皇上他......”
刑部尚書點了個頭,“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說,你現在只是被免官,若是你繼續糾纏下去,只怕結局就不好說了。”
頓了一下,刑部尚書又道:“我也就是平時和你走的近,拉你一把,我知道你和二殿下的關系,不過,奉勸你一句,既然是免官在家,就不要朝二殿下那裡跑。”
大理寺卿這次明白了刑部尚書話裡的意思。
皇上給他的旨意很明確,免職在家,全心全意配合調查。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搞其他亂七八糟的。
可......
大理寺卿苦笑一下,“這也由不得我啊。”
刑部尚書就朝大理寺卿笑起來,“要我幫忙嗎?”
大理寺卿懵了一瞬,“啊?”
這聲啊還沒有落下,只見刑部尚書一個拳頭就朝大理寺卿眼窩揮過來。
“啊!”
大理寺卿頓時在宮門口放出一聲慘叫,人向後踉蹌幾步,險些跌倒。
眼看著這兩位大人從宮裡出來,守門的侍衛瞠目結舌看著眼前一幕。
這都四五十的人了,居然在宮門口一言不合就互毆?
擦!
精力這麽旺盛?!
大理寺卿被揍了一拳,立刻明白刑部尚書的意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朝著刑部尚書就撲來。
“你個老匹夫,居然敢打我,你瘋了吧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一把年紀學人打架?你還知不知道什麽叫廉恥”
說著,就撕打刑部尚書。
侍衛們......
擦!
這話配著這行為,怎就這麽詭異呢!
侍衛們有心上前去攔一攔,但是這種朝廷命官當街互毆的戲碼,實在是生平罕見。
舍不得攔啊。
不攔又不行。
兩個侍衛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裝模作樣走過去。
動作間, 刑部尚書一把推開撲上來的大理寺卿,抬腳朝著他肚子就是一腳踹過去。
“去你媽的!”
大理寺卿......
抱著肚子,大理寺卿差點哭出來。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不用這麽真打吧。
刑部尚書......
吃不住你還不趕緊暈倒,這特麽什麽二百五啊。
為了讓大理寺卿趕緊暈倒,刑部尚書乘勝追擊,衝上去嘩嘩嘩又是幾拳揍,唯恐大理寺卿還二百五不暈倒,特意在他耳邊叮囑,“你倒是特麽的快暈啊,老子沒勁兒了。”
大理寺卿......
白眼一翻,大理寺卿暈了過去。
他太難了。
大理寺卿一暈倒,嚇得兩個侍衛不敢再磨蹭,立刻上前。
刑部尚書冷哼一聲,甩甩袖子,“廢物,也敢和我動手,不自量力。”
說完,轉頭驕傲的走了。
徒留兩個侍衛凌亂在寒冬臘月的風力、
媽的,這叫什麽事兒!
轉眼,刑部尚書毆打大理寺卿的消息,就傳到禦書房。
皇上聽了,震驚的眼角一抽,看向內侍總管,“這什麽意思?”
內侍總管琢磨一下,苦笑道:“奴才哪知道什麽意思,不過,三殿下這案子,的確是棘手,明明刑部隻負責看押,現在,刑部卻要審查,奴才想,刑部尚書大約是心裡不舒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