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皇后徹底坐不住了。
“閉嘴!”
皇后蹭的起身,朝德妃怒吼一句。
德妃冷笑起來,“娘娘不敢讓臣妾說嗎?娘娘做都做了,還怕臣妾說出來?兵部侍郎家最受寵的小妾難道不是娘娘安排的人?大理寺少卿家......”
皇后急了,抓起背後桌上的茶盞直接朝德妃砸過去。
德妃大笑起來。
“娘娘惱羞成怒的樣子,可是一點中宮之主的威嚴都沒有呢。”
“你閉嘴!”皇后惡狠狠瞪了德妃一眼,轉頭朝皇上跪下,“陛下明察,臣妾冤枉。”
德妃就冷哼,“既是冤枉,怎麽不敢讓我說呢?”
皇后就咬牙道:“你說的都是冤屈本宮的話,本宮為何要讓你說!”
面容猙獰,眼底寒涼。
皇上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的望著面前的兩個女人。
德妃的話,讓他大吃一驚。
更讓他背後冷汗連連的,是方才大皇子回稟的那些話。
那些失蹤的女孩子被皇后和舒妃精心調教,然後將人送到朝中重臣的府邸。
這些人,有用的,成了這些重臣的枕邊人。
縱然是沒用的,在這些朝臣府中隻做了個婢女,那也能探聽到一些消息。
想著這些,皇上不禁打了個冷顫。
若是滿朝文武家,全都有這樣的女孩子呢。
若是朝中武將身邊也有呢。
這江山,還是他的江山嗎?
啪的在桌上拍了一下,皇上怒不可遏道:“將皇后關入禦書房偏殿!”
皇后一愣,驚愕看著皇上。
“陛下,臣妾當真冤枉,那些孩子與臣妾無關,那些兵器更是與臣妾無關啊!陛下莫要被奸妃蒙蔽。”
皇上一言不發,滿面怒火。
當即便有小內侍上前請押皇后。
皇后掙扎著吼道:“陛下就這麽不相信臣妾,反倒相信這個賤人?陛下可知,這賤人進宮之後,還與舊歡來玩不斷!”
皇上眼皮重重一跳,看向德妃。
德妃攤在地上,他看不清德妃的面孔。
“陛下,德妃和......”
皇后的話尚未說完,原本攤在地上的德妃忽的一陣風般起身,直接衝向皇后。
她手裡捏著一把金簪。
金簪尖銳的一端,刺進皇后的咽喉。
皇后瞪大眼睛,驚恐的望著德妃。
她左右手被兩個小內侍押著,一時間連反抗都來不及反抗。
小內侍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押著皇后的胳膊都驚呆了。
等小內侍反應過來,慌忙去推開德妃的時候,皇后已經倒地。
她嘴裡含著的那句話,到底沒有說出口。
“大膽!”
在自己面前殺人,殺的還是皇后,皇上都震驚德妃的膽量,也更加確定大皇子所說的,德妃與寧國公府世子之間的關系。
“你是為了他殺人?”
德妃殺了皇后,仿佛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她又攤在地上。
皇上問話,德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桀桀的冷笑起來。
那笑聲淒厲的像鬼。
“臣妾誰也不為,臣妾為了臣妾的孩子,溧陽是陛下的公主,不論臣妾做什麽,為了什麽,有了溧陽,臣妾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溧陽。”
皇上嫌惡的看著她。
“你不配做溧陽的母妃。”
德妃冷笑。
“臣妾不配嗎?可溧陽說臣妾是個好母妃呢。”
“那是溧陽不知道你做過的那些不知鮮恥的事,你與寧國公府世子......”
德妃的大笑打斷了皇上。
“這話陛下也信?臣妾若當真和寧國公府世子有什麽苟且之事,那臣妾的金盒當日在宴席上掉落下來的時候,太后娘娘早就處決了臣妾,還會容得臣妾活著給皇家蒙羞?”
這也是皇上心裡難以越過的一道坎。
他知道太后那日是認出了那金盒。
他也怨過太后為何不告訴他有關金盒的事。
他篤定是因為太后不夠在乎他。
太后一貫喜歡大哥不喜歡他,他都習慣了,原以為自己能慢慢隨著時間的流淌可以忘記這件事。
可老大告訴他,德妃和寧國公府世子,是那一層關系。
這......
頭頂的綠雲令皇上怒氣滔天,可他無法想象,到底為何太后不告訴他。
這種事也要瞞著他,甚至還有留著德妃。
現在,聽著德妃的話,皇上巴不得她說出她與寧國公府世子當真是清白的話。
如此,他也不必對太后徹底失望。
皇上怒目瞪著德妃。
德妃大笑幾聲之後,癱在地上喘著氣。
好一會兒,德妃才道:“臣妾是和寧國公府世子有來往不假,可這來往,卻並非男歡女愛,而是......臣妾本就是寧國公府的女兒,和自己的親弟弟有來往,有錯嗎?”
皇上瞪大眼。
“你是寧國公府的女兒?那靜寧侯府......”
這匪夷所思的真相!
德妃苦笑。
“豪門恩怨,偷天換日罷了,為了拿下府中世子的位置,那些主母們什麽事做不出來,陛下若是感興趣,可以問太后娘娘。”
德妃這聲音,冷的像冰。
皇上嘴巴微張,半天沒緩過神來。
“那你為何殺皇后?”
德妃就笑道:“皇后用寧國公府世子的身份,威脅了臣妾半輩子,臣妾受夠了。她以為她是拿到了臣妾的把柄,可以威脅臣妾給她做事,可......真是可笑。”
“可你還是給她做了,你在靜寧侯府藏了大量的兵器。”
德妃就道:“臣妾不願弟弟身上蒙上不必要的麻煩,他遠在邊疆,本就辛苦,若是再因為身份被府中人算計,性命可危。”
皇上盯著德妃,打量著她面上的神色。
默了一會兒, 皇上冷笑一句,“你的話,朕一個字不信,帶下去,杖斃!”
鬧了半天,一切又回歸原點。
不過是多了皇后一條命。
德妃被小內侍架起來,她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皇上。
“到底是什麽使您有了現在這樣的心性,寧願相信自己頭上有綠也不願意相信臣妾的話呢?是竊取皇位久了,殫精竭慮驚恐不安造成的吧!”
皇上抓起手邊一把湖筆砸了過去。
“帶下去!”
直到德妃被帶走,被杖斃,皇上坐在桌案後,都大喘著氣沒有緩過來。
禦書房的地上,還橫亙著皇后的屍體。
雍容華貴的宮裝下,身體趨於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