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赫連文城追了上來,看著裴群,焦急道,“你這幾天為什麽不理我?”
裴群一副侍衛的冷淡態度,退後一步拱手道,“赫連小姐,你是堂堂大小姐,我一個小小的侍衛,你應該與我保持距離才是。”
“保持什麽距離?”赫連文城挑挑眉毛,毫不在意道,“我赫連文城想跟誰玩就跟誰玩,別人管不著!”
裴群連退兩步,“對小姐名聲不好!”
“名聲?”赫連文城仿佛聽見了什麽笑話似的,輕笑一聲道,“我就是個上不得台面,喜歡撒潑吃醋的野丫頭,可當不了什麽尊主夫人。”
她毫不在意道,“再說了,那些個喜歡嚼舌根的丫鬟婆子,誰敢再我面前說?我撕了她的嘴!”
裴群微微驚訝,卻還是道,“屬下一介莽夫,實在不值得小姐掛懷!”
話才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留赫連文城在後面直跺腳。
明明是他走了,可是心裡那種鈍痛的感覺,卻怎麽也去不掉。
日子就這樣過了兩個月,裴群松了一口氣。赫連文城終於不再來找他了。
這些小姐就是喜歡拿下人打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裡卻像缺失了一塊,伴隨著濃濃的失落感。
他有些失落的往回走。
告誡自己道,裴群啊裴群,你應該安分守己。那樣的人兒,是你能夠肖想的麽?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正想著,赫連文城卻找到他,目光炯炯,道,“裴群,我喜歡上你了,我要你娶我!”
裴群嚇得差點掉進池塘裡,驚道,“你說什麽?”
“我說!”赫連文城一字一句道,“我看上你了,我要嫁給你!”
“小姐莫要再開玩笑了。”裴群低下頭,不再說話,就要越過她。
“我哪裡不好了?”赫連文城拉住他,質問道,“你為什麽看不上我?”
“不,是我配不上小姐!”裴群悶悶道,“小姐人中龍鳳,我怎麽能夠肖想小姐!”
“你怎麽了你?為什麽不能?”赫連文城步步緊逼,“大家都是人!為什麽要說這種話?兩個人互相喜歡,不就夠了嗎?”
裴群連退幾步,看著赫連文城,徐徐拿下了他的銀色面具。
他臉上有一道疤痕,從左眼一直蔓延到了脖頸,觸目驚心。
裴群心痛的問道,“你知道這疤痕怎麽來的嗎?”
赫連文城木訥的搖了搖頭。
“這是我父親砍的!”裴群看著她,緩緩地道,“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們家裡特別窮,父親是一個醉鬼。母親不給他買酒的錢,他就大打出手。我記得那天,父親拿著刀砍下來,我擋到母親前面,鮮血濺了一地。我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後來,我母親支開我,和父親同歸於盡了。我成了一個孤兒。後來,我拚命成為了大殿下的侍衛。我這樣一個卑賤的人,卑賤的軀殼下藏著卑賤的靈魂。這樣的我,配不上你赫連家的大小姐赫連文城。”
裴群說完,喉嚨澀澀的,他戴上面具,就要離開。
赫連文城卻從後面抱住了他,讓他渾身一僵。
她小心翼翼道,“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臉,也不是你的身世。我喜歡的是你這個活生生的人。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裴群想要推開她,可卻怎麽都下不去手。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了意味不明的關系。
裴群出任務的時候,總會帶些零嘴給她吃。而她,窩在殿裡繡些香囊荷包給他掛上。
每一次幽會,赫連文城都會打趣他道,“叫阿城啊,叫阿城!”
他紅了臉,支支吾吾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他這副傻樣,赫連文城總是開懷大笑。
他看著姑娘的笑顏,生動的眉眼,也不由得高興起來。
赫連文城把他的面具摘下來,輕嗤道,“這種東西,不戴也罷!”
裴群愣了愣,恍惚道,“你真的不害怕麽?”
“不害怕!”赫連文城輕輕的拉起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們兩個在的時候,你都不用戴面具。我要你坦坦蕩蕩的活著!”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可好景總是不長。
一日,他像往常一樣去公廚,剛剛坐下,就有人道,“裴群你聽說了吧!赫連文城的親人說要來把她接走了!說是及笄了,一直住在這裡不好!這就要要回去等待大婚呢!三天后就走……”
裴群一愣,面上卻絲毫不變。他像往常一樣吃完飯,回到寢殿,卻開始喝起酒來。
姑娘一顰一笑早已刻在他的心房。姑娘走了,嫁給別人了,就像是在他心上挖了一塊,疼的厲害。
他不記得喝了多少酒,朦朦朧朧的抬頭,竟然看見他的姑娘朝他跑了過來。
赫連文城撲到他懷裡,小聲抽泣起來,“你說怎麽辦啊?我娘就要來接我了,我不想離開你!”
裴群隻覺得腦袋發脹, 溫香軟玉在懷,什麽都不知道了。
“你要了我吧!你要了我!”赫連文城說著,抬頭覆了上來,尋找他的唇!
姑娘的唇溫潤柔軟,裴群腦袋轟的一聲炸開。
赫連文城抱著他,一點都不敢松手。
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了。裴群什麽都不顧了,把赫連文城打橫抱起,踢上了門。
他保存著最後一絲理智,咬牙切齒道,“你不要後悔!”
姑娘堅定的搖了搖頭。
他覆身上去,順手拉上被子。
裴群看著滿臉淚水的姑娘,滿是心疼。他低頭,小聲的安慰著,“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他握住姑娘的推手,十指相扣。
情到濃處,他略帶磁性的聲音,小聲喚道,“阿城……阿城……”
汗水滴落下去,灑在金絲薄被上。
姑娘低低地應著。
夜正深,月色正濃。
清晨,裴群把酸透了的胳膊從赫連文城頭下抽出來,在姑娘額頭上輕輕一吻。
他輕手輕腳的起身,把落了一地的衣服撿起來,輕輕穿好。
正要出門,卻響起一聲尖厲的質問,“你要去哪裡?你打算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是嗎?”
他略帶驚愕的轉頭,看著躺在被子裡,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赫連文城。她怒目圓睜,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