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未走到臥房,迎面一眾丫鬟走來,從她身邊路過。耳邊聽到的淨是她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領頭那個大丫鬟邊走著邊轉頭,看著後面的一個,小聲道,“聽說了嗎?南宮族一個分支叛變了。他們好像是蓄謀已久了,北靠西那一片土地已經被他們給佔領了……你說,他們不會打到南宮城吧?”
她後面的丫鬟馬上回道,“應該不會吧?族長不是親自帶人去平亂了嗎?”
站在旁邊的另外一個丫鬟發聲道,“這可說不準,那個叛亂的分支一直守著南宮族邊境。招兵買馬,戰術和武器都是頂好的……”
“你說,他們好端端的幹嘛叛亂啊?”
“我怎麽知道?不過……十八年前那次叛亂,好像也是他們。”
“他們姓什麽?”
側邊的丫鬟想了想,道,“好像是……姓申屠!”
“切!”最前面的丫鬟露出不屑的神色來,“聽著就像野蠻人!”
南宮木看著她們走遠,忍不住歎了口氣。就是她們口中這樣的“野蠻人”,能把外祖父逼到不得不帶兵出征的地步。就是這樣的“野蠻人”,讓南宮城差點陷入混亂。
沒過幾天,南宮城就被戰爭的陰霾所籠罩。今天有人來報說贏了一仗,眾人便開始大肆慶賀。明天有人來報失了一城,眾人便一副愁眉苦臉,食不下咽的模樣。
南宮木爬在房簷上,默默地看著這些人的臉色變化。
南宮木雙手杵著下巴,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將她包圍著,她深出手來,看著自己的手心,細密的紋路在手掌心鋪展開來,動了動,還是什麽反應都沒有。她歎了一口氣。看著西方的落日晚霞發怔。
不知道過了多久,左肩一重,感覺一人在身側坐下。南宮木詫異轉頭,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南宮垣。南宮垣坦然坐在了南宮木身側,像她一樣把雙腿甩到空中,微微笑著注視著她。
“大表哥……”南宮木依然是怔怔的,木然的問道,“你什麽時候也做起這種上房揭瓦的勾當了?”
“循規蹈矩的活著太久了……”南宮垣神色不變,淡淡道,“偶爾也想要像你一樣瀟灑的活一活。”
“你和我不一樣。”南宮木轉頭,不再看他,搖了搖頭,“你是南宮家未來的繼承人,南宮族的世子。你需要樹立威嚴,我可不需要。”
南宮垣笑了笑,不再辯解什麽,而是道,“我看你這幾天總是坐在房簷上發呆,情緒不高的樣子,怎麽?”
“沒什麽!”南宮木再次搖搖頭,道,“看見那些人的臉色,就頗為心煩。”
“打仗了,你害怕嗎?”
“那有什麽好怕的?”南宮木反問道,“在戰場上,揮灑熱血,保家衛國,那才有意思。”
南宮垣眉眼間皆是笑意,沉聲問道,“想去啊?”
南宮木眼裡迸發出光亮來,重重的點了點頭。
南宮垣攬住她的肩膀,輕聲道,“我也想。”
南宮木眼中光芒大盛,開始在心裡謀劃著去戰場的辦法,她沉聲道,“那我們……”
南宮垣忽然沉下臉來,“你就想想吧!就知道你不老實……”
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頂灌下來,讓她涼了個徹底。她怔了好一會兒,才認命似的承認了自己被南宮垣套路了的事實。
南宮垣暴露出一個兄長的本性來,開始小聲的斥責起她,“爺爺走前再三叮囑我,不能讓你跑了出去,這不?天天想著怎麽出去打仗。
你看你又沒有靈力,你去了,還不是給人當肉靶子!你以為戰場上是鬧著玩的?那些西北方的人可不會手下留情。你想出去幹什麽?啊?你出去能幹什麽?” 南宮木一動不動的,像一個沒有事兒的人一樣。聽到最後,伸手掏了掏耳朵,不再看南宮垣。
“你啊你!”南宮垣看著她的樣子,氣急,伸手就往她腦門上狠狠地戳了兩下,裝作狠厲的模樣,道,“乖乖待著吧你!”
南宮木正要說什麽,卻見他從房頂上一躍而下,瞬間消失不見。
“唉……”望著南宮垣消失的牆角,南宮木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她想去南宮垣又何嘗不是如此?
她坐著發呆,卻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利索的翻身下房簷,竄進自己的屋子裡。
她打開抽屜,翻出《玉瑕心經》,細細的看了起來。這個時候,她應該提升自己才行。待她練成神功,就出去大殺四方。
她細心的翻看著, 時不時的了然的點點頭。
這玉瑕,似乎是要以自身精魂為引,就像是平常人練劍以靈力為引一般,靈力與劍氣融為一體,方可禦劍。精魂與玉瑕融為一體,方可使用玉瑕。偏偏擁有靈力的人,精魂比較弱,禦不了玉瑕。所以,也就有了玉瑕只能給沒有靈力的人驅使的說法。玉瑕本身就靈力充沛,擁有靈力的人強行使用,說不定會漲體而死。
南宮木拿出玉瑕再次細細觀摩,翠綠色的扇身隱隱有浮光流動,在暗處發出點點熒光,看著很是神秘。
她在心裡輕輕感歎,洛川大陸的奇珍異寶是必然不會少的。但是,像玉瑕這樣的靈寶,卻是十分罕見。
南宮木翻開第一頁,第一頁,教人如何使用玉瑕飛行。她學著上面的心訣閉上眼睛默念了幾句,忽然感覺握著玉瑕的指尖一陣滾燙,似乎有一股暖流從玉瑕裡流淌出來,浸潤了全身的骨髓。
她猛的睜開眼睛,在心裡驚歎,這就是靈力的感覺嗎?
緊接著,手裡握著的玉瑕一陣抖動,從手裡掙脫出去,滑落到地上。不用片刻,玉瑕周身的浮光發亮,竟然大了三倍左右。遠遠的看著,就像是一把劍。
南宮木驚呼一聲,蹲下去看著躺在地上的玉瑕。她伸手去撫了撫玉瑕,玉瑕邊緣卻鋒利無比,把南宮木手指割了一道口子。血液從手裡流淌出來,滴到玉瑕上。
“嘶……”南宮木疼的縮回手來,皺著眉把受傷的手指含進嘴裡。定睛一看,剛剛血滴落下的地方,竟然什麽都看不見了。只有玉瑕,金色的光十分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