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如果有一天皇帝沒了，皇后也沒了，你也自由了，我說我養你，你……願意嫁給我麽?”

　　“要再打次賭麽?”

　　“可以呀。”

　　“好！假如有一天皇帝真的沒了，皇后也沒了，我還沒結婚，那你就來下聘禮吧，我答應嫁給你。但如果這一天沒有到來，你我最好陌路。”

　　唐小虎的腦中反覆地播放著這樣的畫面。

　　想著雪兒的一顰一笑，想著她當時痛苦的樣子，他不禁眼圈發紅。

　　男人或許就是這樣，已經習慣於壓抑情感，但總會在午夜夢回之時想起那一幕幕或甜蜜，或心酸，或淒涼的畫面。甚至在噩夢中一次次驚醒。

　　但走在外面的時候，就要馬上把這些東西藏起來，露出一張生人勿近的臉。

　　這一夜，唐小虎並沒有去找胡清塵。

　　事業歸事業，生活歸生活，欠你的我將來補上就是。別的?對不起，我的心已死，不會再給任何人了。

　　唐小虎很少見地一夜沒有練功，就靜靜地躺著，什麽也不做，甚至連飯都沒吃，像一具屍體。

　　………………………………

　　次日清晨，唐小虎回到了手套世界。

　　見到了雙眼已經紅腫的鳳馨蘭。

　　“我沒事，不要擔心。”

　　鳳馨蘭本想撲過來抱著他，可她卻馬上克制住了。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唐小虎走過去，拿出手帕，幫她拭幹了眼淚，握著她的手說道:

　　“我們要離開這裡了。”

　　“去哪?是要去找雪兒姐姐嗎?”

　　唐小虎搖了搖頭，笑道:“不是，是離開大黎，去上空島。”

　　“我跟你一起去！”鳳馨蘭有些焦急地說道，她好像非常怕唐小虎再把她隨便丟在什麽地方，不聞不問。

　　唐小虎點了點頭，道:

　　“好，我們一起去。不過，可能你還要在這裡待幾天，我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如果你覺得悶，我可以叫雨兒，萱兒陪你。”

　　“不！不用，有她們保護你，照顧你，我才放心。”

　　“不怕的，遇到危險，我可以隨時叫他們出來。”

　　說著，唐小虎便拿出了一些秘籍，丹藥，甚至還有幾件不錯的法器遞給鳳馨蘭。

　　他並沒有久留，和鳳馨蘭一起吃了頓簡單的早餐，便走出了手套世界。

　　萱兒和雨兒自然也被他派進去陪鳳馨蘭。

　　………………………………

　　打開法陣，唐小虎出現在了密室之中。

　　蝠王以珊和影刃鑫武見到唐小虎無恙自然非常開心。

　　胡清塵是在一個時辰之後才趕了回來。

　　“命真大呀！這樣還能活。”胡清塵調侃著說道。

　　唐小虎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啊，沒你我回不到現在。”

　　胡清塵愣了一下呀，不禁上下打量了唐小虎幾眼，

　　“怎麽?死過一次，醒來就轉性了?”

　　唐小虎笑道:“沒有，只是棱角被磨平了一點，很多事也不再那麽執著了。”

　　咯咯！胡清塵莞爾一笑，說道:

　　“行，活著就好！不過你現在的心態不行啊，像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似的。你知道人是怎麽老的嗎?心態！你心態老，眼角眉梢就都透著老，再高明的易容術都遮不住你眼裡的滄桑！”

　　“我很滄桑麽?這樣會不會顯得成熟一點?”唐小虎想開玩笑，但表情卻有點尬。

　　“成熟個屁！成熟和老完全是兩個概念。別跑了個老婆就跟死了親爹似的。你還是太年輕，等你再活個成千上萬年，你才能體會到什麽叫做‘無常’。親人和朋友，甚至是對手和仇人都會漸漸離你而去。如果每個人的離開你都那麽傷感，那你也就不用活著了。”

　　胡清塵雙眸閃亮，說這話的時候，語音清脆動聽，透著一股青春的稚氣，與她說出來的話完全不符。

　　唐小虎沒有反駁，因為她說得很有道理。小孩子如果離了娘，可能哭得撕心裂肺;少年也會痛哭流涕，青年可能更多的是默默地流眼淚;中年?含淚而笑;老年?眼圈紅一紅也就差不多了。

　　這可能是生理原因，也可能是心態原因。

　　當你看慣了生死，就會麻木，很難再流出眼淚了。但不代表心不會痛，也不代表疼痛就少一分。

　　只不過，眼淚是往肚子裡流的。

　　胡清塵又開始展開她的教育工作，繼續說道:

　　“人，特別是修仙者，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你的銳氣，跟天鬥，跟地鬥。你可以不夠聰明，也可以不夠強大，但絕不能失去銳氣，沒有銳氣就說明你已經老了，生活中缺少了樂趣。但你的壽命有那麽長，天天鬱悶地活著，你不覺得還不如死了麽?那樣活著就是一種煎熬。”

　　唐小虎還是無法反駁，但他拿出了一枚黃豆粒大小的種子，問道:

　　“這是小蝶留下的。”

　　胡清塵看了一眼，說道:“扔了吧，或者留作紀念也行。沒什麽用，只是一粒種子而已。”

　　“我想把它養活，應該怎麽做?”唐小虎執著地問道。

　　“隨便，種哪都行。種在冥陰之氣濃鬱的地方能生長快一些。不過，即便長出新的無相冥蘭，也沒有靈智。想誕生靈智，那應該是幾千年後的事了。我再給你一朵吧，培養得也能快一些。”胡清塵毫不在意地說道。

　　唐小虎搖了搖頭，“小蝶無人能夠替代。”

　　說著，他便收起了這枚種子。

　　胡清塵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繼續說道:“那你就留著。對了，你打算以後怎麽辦?是去上空島，還是繼續留在大黎一段時間?你若打算去上空島，那就要抓緊時間，我最多能給你半個月時間。若是不想現在去……那就一年後，還有機會。”

　　唐小虎道:“那……就半個月之後吧。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會盡快趕回來的。 ”

　　“好！那你去吧。不過你已經不能再公開露面了，因為在外界，你已經變成了死人。你是被戴曼彤所殺，而戴曼彤和劍東流，還有南宮碩是被一個神秘勢力所殺。”

　　“什麽勢力?”唐小虎對此事頗感好奇。

　　胡清塵道:“我本來想把這事全部推到龍天璽身上，奈何你把這些人都吸成了乾屍。再想往他頭上推，已經不那麽容易了。即便方天士也會保持懷疑態度。所以，我索性又做了點手腳，讓他們以為是某個神秘勢力在搞鬼。”

　　唐小虎點了點頭，對於胡清塵的能力，他還是非常佩服的。只聽胡清塵繼續說道:

　　“這樣的話，各大勢力之間互相有所顧忌，反而能達到一種新的平衡，誰也不會輕易動手。那麽，大黎皇位繼承人的選拔事宜就落到了祖龍殿身上，所以，現在最大的贏家應該是祖龍殿。他們也將由在野的狀態真正走到台前來。我建議你有空去一趟，去拉攏一下關系。”

　　“拉攏關系?”

　　“是啊，去牽個線，讓你爹和大祭司盡快溝通一下，他們倆穩了，大黎也就穩了。至少有大祭司的支持，你父王的位置將穩如泰山。

　　“好！我盡快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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