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唐小虎又找到了胡清塵，想要跟她學東西。

胡清塵掃了他一眼，愛答不理地說道:

“怎麽?有受虐的癖好嗎?又來找我?”

唐小虎嘿嘿一笑，也不說話。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胡清塵忍不住說道:

“聽說你學了一套美女劍法，近身格鬥無敵是吧。”

唐小虎搖了搖頭，道:“不敢這麽說，在凡俗武技中還算不錯的。起碼在狹小的空間用這套劍法的話，能佔很大便宜。”

“施展一下給我看看。”胡清塵平靜地說道。

唐小虎也不廢話，直接開始演練。

一共三十六路，唐小虎一招一式演練完畢，靜等胡清塵的評價。

胡清塵點了點頭，說道:

“那你有沒有發現，在你學過柔術之後，你這套劍法的威力大增?”

唐小虎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胡清塵又道:“一般修士是瞧不起柔術的，以為這只是狐媚女子的陰毒伎倆。因為會柔術的人往往會專攻刺殺之術，讓人心生警惕，並且還會非常厭惡。只因人心叵測，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不知道什麽時候腦袋就沒了。你怎麽看?”

“我也會警惕。”

唐小虎一句話出口，胡清塵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唐小虎微微一笑，道:“對於這樣的女人，要麽就認定她是敵人，要麽就把她變成自己人，否則又怎麽能安心?”

胡清塵面色緩和了一些，悠悠說道:“我也是這種女人，你打算怎麽辦?也會對我心生警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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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虎毫不猶豫，張口就說:“娶回家就行了，可以不分大小。”

胡清塵輕咳了一聲，把臉轉到了一邊。

她的眉頭輕輕皺起，似乎心情並不怎麽好。

其實她的心情是很矛盾的。

她喜歡唐小虎嗎?

喜歡。要不然也不會為他做這麽多。

那她願意嫁嗎?

遲疑。結婚這個話題太沉重了，需要考慮的事情也太多。她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即便，她已經是女人中少有的聰明人了。

也可能正因為考慮得過多，她才不敢答應。

她不想有太多牽掛，因為她自己還始終處於被追殺之中。

她不想真正愛上一個人，因為這樣就意味著自己也要做出相應的改變。可能從此自己的人生軌跡就要改寫，甚至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她不想害了他，因為她所遇到的麻煩，連她自己都無法解決，又怎麽能把對方帶進泥潭呢?

她想有個依靠，而不是讓人把她當成依靠。

眼下的唐小虎，還太弱了。撐不起一片天，也無法幫自己分擔重擔。

她有點後悔了，或許不該太早表明心跡。

換作以前，還可以調戲一下，開開玩笑。

但現在，他竟然認真了，也接納自己了，可自己……

胡清塵忽然覺得，還不如讓這小子繼續花心，這樣自己還有和他保持距離的理由。

但現在……心堵呀！

唐小虎並不知道這些，他所知道的是，胡清塵為他做的實在太多。

無以為報。

雖然恩情不等於愛情。

但在這個世界，愛情也未必是唯一的。

政治婚姻甚至都能培養出真實的感情，更何況人家為你付出那麽多，也沒讓你回報什麽。

這個時候再談什麽真愛，什麽忠誠，就太矯情了。

可以說，唐小虎決定娶胡清塵，一半是因為恩情，

一半是出於利益的考量。那麽，唐小虎究竟喜不喜歡胡清塵呢?

恐怕是美女他都喜歡，就這麽現實。

當然，如果胡清塵出事，他也一樣會拚命。

很多事是無法剖析得那麽清晰明白的。越要求純粹的人其實心裡就越糊塗。

人處在什麽樣的環境，就會因環境而做出一些改變和妥協。

那麽，這算是渣男麽?

隨意！

怎麽說都行。

在這個世界多娶幾個不犯法，道德問題嘛，那就見仁見智了。

好了，廢話不再多說。卻說胡清塵沉默了一會，終於把思緒拉回了現實。

她平靜地看了看唐小虎，說道:

“我之所以教你柔術，就是因為在內島一旦出現變故，你想渾水摸魚的話，柔術是最可靠的。他能幫你快速解決很多麻煩，也能讓你比較從容地應對突發狀況。甚至，即便被深埋地下，身兼變化之術和柔術的你，生存能力也會大大加強。”

唐小虎點了點頭，他從不認為胡清塵只是單純地想折磨他，她辦每一件事都大有深意。就像以前她給自己安排那麽多任務一樣，很多都是一環扣著一環，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胡清塵想了想，一伸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劍。這把長劍幾近透明，卻非常柔韌，是把軟劍。

“這把劍其實就是當初我送你的那把劍心。當初只是隨便煉製了一下，有點粗糙，也不夠靈動。我叫他護你周全，可是你卻依舊屢次遇險。這就說明他很沒用。於是我就把他熔了，劍魂被我打散。如今重新煉製了一遍，又加了一條銀劍莽的靈魂。現在送給你，希望他能更好地保護你。”

唐小虎心中一痛，其實他還是很喜歡劍心的，屢次救他性命。

不是他不給力，只是自己不會運用而已。

沒想到……唉！他竟因自己而死。

胡清塵肅然說道:“你的性格也應該改一改了。你瞅瞅你那幾個戰寵被你養成了什麽樣子?君不君臣不臣，個個都有點小脾氣。還有你那把心劍，我早就聽說了，最不聽話的就是他。聽說貌似你想辦什麽事還得和他做交易。這樣子怎麽行?你是主人，哪有主人求仆人辦事的?”

唐小虎被訓得沒脾氣， 但他是真的把這些戰寵當成了朋友，而不是仆人。

“無規矩不成方圓。你以後還會有很多戰寵，也會有很多手下。難道一個個都那個德行，整天跟你嬉皮笑臉的?成何體統?”

唐小虎很想解釋，但胡清塵不給他機會。她還真像個管家婆，在數落自家男人一樣，繼續說道:

“對於戰寵來說，你就是君王。君王可以和藹一些，也可以禮賢下士，但不能沒有法度，不能沒有禮儀。君和臣必須保持一種等級上的距離，各司其職，這樣才能長久下去。否則，你如果讓他以為他和你是平等的，那麽，他為什麽不能代替你的位置?甚至他當君你當臣?憑什麽要他服務你，也不是你服務他?”

說到這裡，胡清塵忽然轉而說道:

“對待女人也是一樣。你如果是平民家的小夥，能力只夠娶一個媳婦，那沒得說，被老婆天天打，你也得受著，誰讓你無能呢?但你若是君王，不說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也至少會有幾房妻妾的。不分大小?開什麽玩笑?你耳根那麽軟，誰給你吹吹枕邊風，你就聽風就是雨的，家裡還不亂套了?還不分大小?！是你自己沒有魄力，還是從來就那麽沒出息?”

唐小虎不禁呆住，她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有點猜不透?

胡清塵見他眼色有異，眼睛一瞪，怒道:

“看什麽?我可沒說我要嫁你，但是，皇后的位置你必須給我空著。若是不聽，不管你有幾個老婆，我全部殺光。你別當我是在開玩笑，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