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虎笑道:“能說得再通俗一點嗎?”
血妖王道:“我舉個例子,就比如說人吃人,在現在的社會環境中會被說成是邪惡的食人魔。但在某些社會環境中,吃掉敵人,用敵人的頭蓋骨做酒杯,那才是英雄的表現。”
“這個……也有道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如果我在蠻荒見到某個食人族部落,不要自以為是地認為他們落後野蠻,或者是邪惡肮髒。要有一顆包容心,尊重他們的生存方式,也不要采取教化改變或者亡族滅種的大屠殺,盡量不去幹擾他們的生活,對嗎?”
血妖王笑道:“這倒未必。還是你自己慢慢悟吧。當你走出這個小世界,你就會發現,你曾經刻意遵守的,可能是人家早已摒棄的;而你努力追尋、求而不得的,也可能是人家早已司空見慣,甚至是爛大街的。這個世界並不一定只有人才偉大,你要學會對未知事物保持更多一些的敬畏和包容。”
唐小虎點了點頭,略有所悟,口中喃喃說道:“不要墨守成規,要有打破規則的勇氣。但也不能過於極端,要學會包容和理解……規無定規,勢無常勢……”
唐小虎漸漸地進入了冥想狀態,這一坐就是半月有余。
當唐小虎睜開眼睛,整個人的氣息都為之一變。
血妖王笑道:“悟通了嗎?”
唐小虎皺了皺眉,說道:
“我嘗試入夢、造夢,演化各種不同場景。而我身在其中只能隨波逐流。包容和理解我可以做到,影響和改變我卻有心無力。也不可能在我不認同的世界裡拔得頭籌,就比如在食人族裡,如論如何,我都成不了最強的英雄。”
血妖王笑道:“每個人都有一套或完整的或散碎的思想架構,或者可以稱之為價值觀。這是長期養成的,並不是通過強行灌輸就一蹴而就的。有時候需要幾代或者幾十代人的努力,才能改變一個民族的思維模式。你能堅持自己不被同化,已經算不錯了。”
“大叔,我們還是修煉吧。貌似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血妖王笑道:“這就是修煉。你這半個月的參悟其實比你這一年的修煉都重要。難道你不覺得你自己的意境已經和原來大大不同了麽?”
“意境?!”唐小虎自從到了上空島,就很少用到意境。
他一伸手,一隻灰色大手印憑空出現,好像也沒什麽特別。
血妖王道:“你先用夜影狂沙試試?”
唐小虎依言收了灰色大手印,法力一吐,夜影狂沙當即展開。
此時的夜影狂沙濃度極高,就像是黑色的煙塵布滿了整個房間,不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差不多了。
“我……我什麽時候我變得這麽強了?”
血妖王笑道:“你的夜影狂沙本就該如此,你試試讓它們變成雪花,或者細針,甚至是聚成一把長劍。”
唐小虎依言嘗試了一下,變形可以,但殺傷力卻差強人意。
血妖王道:“殺傷力不行,是你的控制力還不夠。沙粒所凝結成的武器也不夠堅固。你先從簡單處著手吧,先追求沙粒的具象化,把它們不斷匯聚、壓縮,變成你的一把法劍。這,就叫做‘聚沙成劍’。”
“好!我試試。”
唐小虎又開始嘗試,直到兩個月後,唐小虎站在一座石碑之前。
法力一吐,全身頓時黑氣繚繞,漸漸顯化出一條黑色的蛟龍在身周盤旋飛舞。
唐小虎伸手一招,這條蛟龍立刻飛入他的手中,變成了一把又細又長的墨色長劍。
這把劍介於虛實之間,時而模糊,時而光澤透亮,顯得十分詭異。
“斬!”
隨著唐小虎一聲低喝,長劍灰光一閃而逝,無聲無息,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
唐小虎嘴角微微上翹,伸手虛抓,把那塊石碑抓攝了過來,轟隆一聲落到地上,那石碑卻被劈成兩半,但切口卻光滑平整,宛若被機械拋光一般。
血妖王笑道:“嗯,這灰光斬你算是練成了,再試試飛燕斬。”
唐小虎一抬手,手中長劍立刻化作道道黑煙,便如成群的烏鴉從暗處飛出,轉瞬間化成數十把墨色小劍,在空中四下穿行,速度極快。
這些墨色小劍一會聚一會散,一會成群結隊,一會分成幾隊來回穿插,變換列陣,便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飛鳥部隊,在操演隊形。
“不錯!你的‘聚沙成劍’已經練成,以後的提高就只能靠魂力方面再有實質性的突破,才能進一步提高。但你要記住一點,意境再強,也是要以法力為依托。不同性質的法力,你所運用的意境也要相應改變。”
唐小虎點了點頭,“我懂,各系法力性質不同,意境的性質也不盡相同,我會努力嘗試的。”
“嗯!由於你體內的其他系法力尚未解封,現在只有土系和金系,那咱們這次就嘗試金土兩系的融合。你先嘗試用土系和金系兩種法力而凝成一把劍,再嘗試把兩把劍合到一起,最後再以化金決變合成寶劍的內部構造。”
“好!”
唐小虎答應一聲就要實驗。
血妖王突然說道:“這次我只能給你七日時間。之後,我們就要盡快去研究《無塵劍經》的招法,殺陣和秘術。咱們時間可不多,能不能在大考中大放異彩,可就全靠你接下來幾個月的努力了。”
“好!我必當盡力而為。”
太陽東升西落,月圓又月缺。
兩個半月之後,唐小虎走出了練功房。
“哇!少爺!才半年沒見,你……你你……又長高了。”
幾個丫鬟像花癡一樣看著唐小虎。
這也不奇怪,秦珞的年齡本就比唐小虎要小,正在長身體的階段。
唐小虎又每日堅持修煉《血衍魔功》,這個頭兒是蹭蹭蹭地往上長,肌肉線條更加完美。
臉?那就更加英俊了,如果說以前還是個小鮮肉,透著些許稚嫩,那麽現在則顯得成熟很多。
更顯得具有侵略性的魅力,只要多看你,保證一個個少女心立刻融化。
小丫鬟們更加賣力了。沐浴、按摩、茶點、酒飯,又是一條龍服務,伺候得無比周到。
但她們發現少爺好像變得比以前沉默寡言了。也不知是這半年閉關所造成的改變,還是因為喬若雪一直沒來找他才變成這樣的。
總之,少爺現在有一種憂鬱王子的氣質。
每當少爺在院子裡休息,坐在躺椅上,老戴忠開始一下一下地掃著地,邪天就會湊到跟前,坐在少爺的身邊……
這畫面太傷感了,一個風燭殘年的又聾又啞的駝背老頭,一個跑了媳婦整日頹廢的男人,一條渾身長毛的大狗(邪天蹲在那裡背影,很像一條狗。)……
少爺!真是太孤獨,太可憐了!
蕊辭和茹彤在感歎之余,總有種想衝上去的欲望。
玉菱卻是偷偷哭了好幾次,她才是和少爺一起長大的。雖然以前少爺很壞,沒少欺負她,但也沒把她怎麽樣。特別是這一年多來,少爺懂事了,對她比以前也好了很多。
她是希望少爺好的,可喬若雪自從那次落紅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好狠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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