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別鶴見唐小虎如此謹慎,也不禁流露出一抹讚賞,同時表情也更加嚴肅,說道:
“唐老弟!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得到‘月霞流光’?”
唐小虎微微一笑,“蕭兄問的不是這個,你……換個問法。”
蕭別鶴眉頭輕皺,目光不善地看向唐小虎,“唐老弟,你這話什麽意思?!”
唐小虎笑容可掬,說道:“蕭兄啊!你真拿我當兄弟,就不該這麽繞彎子!你應該問我,到底有沒有看到什麽,或者說,你們去奪寶的時候,我到底有沒有在場。”
蕭別鶴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但唐小虎卻平靜如水,他在專注地觀察蕭別鶴的表情。
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要想真正地觀察一個人,了解一個人,絕不是在閑聊的時候,也不是在酒桌上,而是在他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大事當前,他表現出的是怯懦還是勇敢,是堅毅果敢還是優柔寡斷,一目了然。
蕭別鶴面色陰沉,直接說道:“你想怎麽樣?”
唐小虎沒有說話,直接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具屍體,竟然還是用冰塊冰鎮著的,儀容……保持完好。
“蕭兄,這就是我的誠意。”
蕭別鶴整個身子都震顫了一下,面顯痛苦之色,因為冰塊裡面正是夏瑛瑤的屍體。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夏瑛瑤的儲物袋已經沒有了,她死的時候也不可能這麽安詳。不過這都不重要,人的確是真的。
唐小虎歎了口氣,“蕭兄,大丈夫做事但求問心無愧就好。以當時的情況,換作是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打出那幾拳。”
蕭別鶴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蕭別鶴有生以來自認光明磊落,從未做過虧心事。但這件事我一直耿耿於懷,始終放不下。唐老弟,能把這具屍體給我麽?”
唐小虎深深地看了蕭別鶴一眼,搖了搖頭。
“你想要什麽?開個價!”蕭別鶴目光一凝,已經準備大出血了。
唐小虎笑道:“蕭兄!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之所以拿出來,是想讓你在這裡直接毀掉,也算做個了結,然後把這件事徹底忘掉。你未來的路不止於此,且莫過於糾結。”
蕭別鶴愣住了,半晌之後才道:“我原以為你會趁機勒索我,沒想到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唐小虎淡淡一笑,說道:“我不是君子,但也絕不是小人。這件事如果換做別人我可能還真會動動歪心思。但對蕭兄你,我做不到。因為,我一向敬佩蕭兄的為人。”
“謝謝!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自當厚報!”
蕭別鶴疑心盡去,面容也變得陽光了很多,感激地說道。
“蕭兄,切記小弟一句話!你沒有接受夏瑛瑤的邀請,也沒有去那個冰洞。”
蕭別鶴點了點頭,但似乎又有些遲疑。
“怎麽?後來有人見過蕭兄?”唐小虎疑問道。
蕭別鶴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
“是呀!有幾個,但那時我走得急,也就沒多加理會。”
唐小虎想了想,笑道:“蕭兄,你怎麽忘了。是你答應過小弟,要幫我一起去抓魚的。小弟的戰寵要進階,需要大量的‘白不養魚’,而你正是要趕去幫小弟對付那些魚怪。”
說著唐小虎還拿出一枚靈獸戒。這個戒指是從屠森那繳獲的,儲物袋無法裝活物,靈獸戒卻是可以。只不過唐小虎在戒指外觀上做了些修改。
蕭別鶴也不是傻子,微微愣了一下,繼而會意。他接過靈獸戒用神識探查了一下,足有接近七八千條魚怪,還是活的。
“唐老弟,你一早就想到了這些?”蕭別鶴微感驚訝,沒想到唐小虎竟然心思如此縝密。
唐小虎笑道:“蕭兄誤會了,這些魚本來是給我的戰寵提升修為用的。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目前蕭兄急用,自然要先緊著你了。實不相瞞,我已經打探到最近宗門正在暗中調查夏瑛瑤、白堅等人的失蹤事件,所以我想,還是提前防范一下為好,萬一以後盤問下來,也有個應對。”
蕭別鶴豎起了大拇指,“唐老弟慮事周全,愚兄拍馬不及,就這麽辦吧,細節你再跟我說說,比如抓魚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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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蕭別鶴神清氣爽地走了。
唐小虎卻並沒有走出內室。他把雨兒和萱兒都喚了出來,吩咐它們去辦一些事情。之後,雨兒便帶著萱兒鑽進了地下。
次日,唐小虎對外宣稱閉關,讓阿牛為其護法。
可這個消息剛一上報宗門,執法堂立刻下達了調查令,並派出幾名執事把正在布置各種法陣打算閉關的唐小虎帶到了執法堂。
此情此景,何其眼熟?!還是原班人馬,只不過換了個首座。
聽說,接替薛道弘的是原黃石閣監察長老盧劍辰。這次規矩也改了,問訊的地點並不在大殿,而是有個專門的問詢室。
可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吧,新人新氣象,很多東西換成了新樣式。
比如,眼下的問訊室就很小,不像原來那樣幾位大佬高高居上,兩排執事分立兩邊的陣仗。
就這麽一個小屋子,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張長桌,四把椅子。
唐小虎單獨坐在一把椅子上,桌子對面有三個人,居中的負責問訊,兩邊的負責筆錄。好像很簡陋,卻更有壓迫感。
不僅如此,在右側的牆壁上還有一層光幕。顯然,問訊室之外的某處還有人旁聽,或者監察,裡面都是大佬級的人物。
唐小虎猜想得沒錯。現在在另一間密室中,宗主胡清塵,執法堂首座盧劍辰,青木院院主肖彤,以及迷霧之森的那個秘境長老,幾個人正在喝茶聊天。
他們通過牆壁上的光幕,可以清楚地看到並聽到問訊室之內的情形,而問訊室內的人是看不到這邊的情況的。
“你就是唐小虎?”中間那名執事問道。
“是的。”
“我叫田佑光,你可以叫我田執事。一會我會問你一些問題,時間也不會很久,請你如實回答。”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嚴肅,連上過兩次堂的唐小虎都不免有一絲緊張,不過他畢竟出身高貴,大大小小的場面也經歷了不少,基本的鎮定也是能做到的。
“好!”唐小虎回答簡潔,態度從容。
“嗯!那我們現在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