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菀聽到這裡,眸光到底是動了動。
她忽地吃吃一笑,“皆是外面謠傳罷了,過去的事暫且不提了。我們就說說眼下,我如今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也知曉了在我身上發生的這些離奇事件,以後不如攜手並進如何?”
流菊的雙眸亮晶晶,“那是自然。”她唇角蕩開了一絲笑,一時都給忘了將將在她身上才發生過的慘絕人寰的事,“姑娘應該知曉的,我們老早就綁在了一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楊青菀笑著點了點頭。
流菊確實沒說錯,她老早就懷疑她並不是真正的楊三姑娘,可既然沒揭穿她,那便是已經默默支持了她,也才有後面的一系列護主或者對她有益的各種舉動。
主仆二人這一聊便是小半日,初荷守在外面,很是焦急地來回踱步。
眼下流菊才剛經歷了大事,情緒非常不穩,而姑娘一向是嬌滴滴的,如今只有二人在裡頭,也不知會不會發生口角或者摩擦之類的。
她憂心忡忡,忍不住又踱步了一個來回。
又等了一會,初荷委實遭不住,一咬牙便敲響了門,稍稍提高了聲音,“姑娘,如今日頭已經西斜,廚房那邊在準備飯菜,遣奴婢問問您晚膳想吃點什麽。”
裡頭有人應了一聲,緊接著是一串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初荷趴在屋門上聽得真切,猜著應該是自家姑娘要出來了,忙退到一旁去,裝了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
屋門咯吱一聲,果然有一張十分驚豔的面龐從裡頭探了出來。
那張臉笑眯眯的,容光煥發,“隨意吧,今日我心情好。”一面說一面遣初荷上前來,“不如慶祝一下,給院子裡的人都發點銀錁子。”
初荷都有點懵了,可見自家姑娘卻是一臉春風得意的,仿若是得了什麽大喜事一般。她雖擔憂著裡頭的流菊,情緒卻也被跟前的貴女所感染,漸漸也高興了起來。
她應了一聲。
楊青菀走出了屋子,屋門大敞,有其他丫鬟即刻就端了湯藥進去準備喂給流菊。
她在亭廊上站了半晌,出去尋了大半日人的小廝終於回來了。
“姑娘,自從流菊姐出事後,潘志就不知所蹤了。府裡的人說沒見他回來過,為此小的還去外面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尋了一遍,亦是沒有任何蹤影。”
楊青菀的好心情一下子便壞了。
心道這個潘志做下了這等混帳事,如今倒是知道要躲起來了。
她眯著眸子想了想,即刻遣人去傳潘媽媽過來說話。
而彼時,榮華園的潘媽媽已經得知了潘志犯事的事兒,當下差點沒暈過去。她混跡內院這麽多年,最是清楚這當口唯有正經夫人能救自家犬子了。
她急忙忙找了趙氏,噗通一聲跪在她跟前,聲淚俱下。
“夫人,潘志這孩子是您看著長大的,什麽人品您心裡最是有數。如今倒是有人造謠生事,說是潘志對流菊圖謀不軌導致流菊自殺了。三姑娘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還請夫人一定要為潘志做主啊!”
趙氏近來正忙得焦頭爛額,聞言自然也吃驚不小,“潘志怎麽會惹上這回事?”她想著那位的性子,隻覺得這事兒若是不能證明是潘志是清白的,怕是妥善不了了,“潘志呢?快點把他找來,容我細細問一問。”
潘媽媽還是哭哭啼啼,“老奴如今也不知他人在哪裡,估摸著是被嚇到了。再者,老奴雖覺得潘志這樣的做法不好,可是三姑娘的性子您也知道,以前也曾經有過不分青紅皂白便先把人給懲罰了的。潘志現在躲起來確實不夠君子,可這般冷靜幾日後再回來,想必三姑娘也就消了氣願意聽聽解釋了。”
趙氏皺眉,“這個辦法委實太過愚蠢,都這等時候了,他若是清白的有什麽好擔心的?哪怕三姑娘在氣頭上,頂多也就打上一頓,連這點苦肉都計較的話,以後如何能成大事?你是我屋裡的人,我自然會替你說話,潘志若真被冤枉的,我自然不會讓他被誣陷。”
潘媽媽淌著兩條淚痕還想辯解,“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如今流菊出了事,三姑娘最是護短。你若是聰明現在就應該讓潘志出來面對,及時洗清了冤屈才是要緊事,否則,若是把事情一拖再拖,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饒是你在我面前長跪不起我也幫不了了。”
潘媽媽越聽越心驚,“那這可如何是好?老奴現在也聯系不到人,更不知跑去了何處。他若是不出現定會被有心人利用,到時候說再多就沒用了。”
趙氏揉了揉額,“你既然都想明白了,還不快點到處看找找?人命關天的事,可不要磨磨蹭蹭的。”
話音剛落,外頭便有丫鬟來稟,說是清和苑的人過來請潘媽媽去一趟。
潘媽媽一聽,即刻就癱坐在了地上。反應過來之後,忙抱著趙氏哭,“夫人,定是因為找不到潘志,三姑娘便要拿老奴開刀了……”
趙氏眉頭亦是緊鎖,聽得潘媽媽這麽一說,即刻就斥了一聲,“你都在胡言亂語什麽,菀姐兒並不是那種人,八成只是要你過去問話。這樁事跟你又沒什麽關聯,你慌什麽?”
趙氏說著說著,發現潘媽媽的面色不對勁,她忽地明白了點什麽,抬頭朝外道:“你讓清和苑的等一等,待潘媽媽手裡的活弄完了就走。”
屋裡的人也都被遣出去了。
徒留趙氏及她的兩個貼身丫鬟以及癱坐著的潘媽媽。
“潘媽媽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麽!”趙氏蘇日裡一向溫和,可此刻卻是面容肅穆,“你口口聲聲說潘志是被冤枉,如今還找不到人。問到關鍵處卻左右而言他,你分明是在說謊!真相究竟是如何,你心裡是清楚的吧?”
潘媽媽是在她身邊伺候多年的,主仆之間早就十分熟稔默契。
潘媽媽被趙氏這般一說,忽地又嚎嚎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