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殺慧竹?”
“咳咳,也是幫我。”蓮清停頓了一下,然後重新說道:“只要你能幫我解開束縛,我就一定能將慧竹整死。”
“你手腳都廢掉了,走路都不能走,又怎麽能弄死慧竹。”朱溫懷疑地說道。
蓮清沉默些許,才慢慢地開口說道:“我與你們說個關於靜心觀的秘密。”
她沒有等朱溫的回應,就自顧自地言語起來。
“靜心觀建觀時間總有四十九年。”
“四十九年前,一位名叫慈懷的尼姑在碭山建了一座廟觀,並起名為靜心觀,慈懷便是靜心觀的第一位觀主。”
“建觀三年後,曹州大旱,碭山縣以及周邊縣也頗受其苦,餓殍遍野,食觀音土者不在少數。”
“慈懷觀主借此大災在靜心觀中收留一批年齡在三、歲的小女孩,並教於她們佛法,即白蓮救世之道。從此,靜心觀明面上是叫做靜心觀,暗地裡我們其實稱之為白蓮社。”
白蓮社!
白蓮社是唐、宋以來流傳民間的一種秘密宗教結社。
其淵源於佛教的淨土宗。
由於白蓮社的教義往往能被下層人民所接受,所以常常被當做組織人民反抗剝削與壓迫的工具。
元明清時,白蓮社的勢力最為鼎盛,又稱為白蓮教。
“慈懷觀主用心地扶養我們長大,帶我們成人後,便教導我們要與靈與肉去感化世人,從而改變這個暴吏橫行、民不聊生的世界。”
靈與肉?
朱溫在心裡破口大罵道:這慈懷老婆子魔改了白蓮教的教義吧!
早期的白蓮教明明是崇尚阿彌陀佛,主張念佛受戒,希望信徒不殺生、不妄言、不邪淫。
可是她建立的靜心觀貌似哪個戒都犯了吧。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自身的性格反映讀經的思想。
慈懷就是那個思想最腐爛的哈姆雷特。
“慈懷觀主死後,便由我擔任下一任觀主。”蓮清輕輕地說道。
“我在蓮字輩的基礎上又收留一群五歲以下的小女孩,並賜予她們慧字輩分,且教導給她們白蓮教義,她們尊敬我,愛戴我,把我當做今世觀音,靜心觀在碭山縣附近也名聲顯赫。”
“直到有一年,我出門時遇到了一個快要餓死的女孩。我收留了她,並給她取名為慧竹,那年她十五歲。”
“慧竹二十八歲時,被我發現他與觀內蓮字輩中人進行苟且之事,我大怒,視她為異類,於是便賜予她與那位蓮字輩行木馬之刑。”
“此刑經歷了一天的時間,刑罰過後的結果是,一人死亡,一人永不能生育且每到特定時候疼痛難忍、生不如死。是的,我還是沒狠下心來,處死慧竹。”
“在慧竹三十歲時的某一天,她借助暗自拉攏的一波蓮字輩的尼姑,然後趁著慧字輩尼姑大多數不再觀中的時機,設計害我,但卻沒殺我。她把我囚禁於此並與這籠子裡大蟲做伴,每月她都會挑出一天的時間來精心的折磨我。”
“就這樣,五年過去了。”
蓮清就此止住了話語。
朱溫聽完之後,心中略有複雜。
站在蓮清的立場來看,慧竹就是一隻忘恩負義的中山狼。
但站在慧竹的角度來看,蓮清此時的遭遇完全是活該的報應。
朱溫因經過現代思想的熏陶,所以並不認為女子同性相吸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畫一個重點符號。
女子同性相吸。
也就是說,在這個朝代,斷袖之癖是沒有那麽地遭受辱罵、抵製的。
而女子相互的磨鏡之好就不行。
尤其是,在一個宗教之中。
但這一切禮儀教法都是靜心觀尼姑的事情。
與朱溫無關。
朱溫現在的想法就是殺死孫不凡、殺死慧竹,順帶著救出徐芃芃。
“你的意思是說,你可以憑借以前的威嚴來召集觀中慧字輩的力量,從而對抗慧竹?”朱溫試著理解地說道。
“對。”
“妙語,如今靜心觀中有多少個蓮字輩的,有多少個慧字輩,又有多少個妙字輩的?”朱溫轉過頭去向妙語問道。
妙語低眉細細思籌,掰著手指慢慢道來:“蓮字輩的尼姑一共有十人,不過其中有三人常年臥病在床;慧字輩的比蓮字輩的要多,一共有十七個人,當然這是已經除去了觀主和剛死去的慧心師叔...”
“慧心死了?”蓮清突然插話道。
“死了。”朱溫平靜地說道。
“什麽時候死的?”
“剛死的。”
“剛死的?”
“嗯,被我剛剛殺死的。”朱溫的聲音一直很平靜。
蓮清深邃地看著朱溫,她沒想到朱溫小小年紀竟能殺人!
“那我們殺死慧竹的幾率就更大一分了。 ”蓮清緩緩地說道:“慧字輩中,與慧竹關系最好的便是慧心,我這些年一直猜測慧心極有可能當年的謀劃者之一,所以你殺的很好。”
蓮清示意妙語繼續說。
妙語清清嗓子,說道:“妙字輩的最多,但因為大都是通過販賣來的,所以人心也最不齊,妙字輩的一共有二十一個人。”
“哼,不從小培養信徒,早晚養虎為患,反噬其骨!”蓮清冷哼地說道。
朱溫目光中透著深思,他沉吟一番,來回踱步。
他踱步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停住,望著蓮清問道:“你怎麽確定慧字輩的人一定聽從你這個廢人的號令?”
“因為我和她們一樣都從小經歷過白蓮教義的洗禮,只要從小經歷過白蓮教教義洗禮的人,骨子裡便沒有背叛二字。”蓮清自信地說道。
“慧心不是從小受著白蓮教教義的洗禮?”
蓮清搖搖頭,說道:“她是慧字輩中唯一一個不是我親自教導的人,教導她的是與慧竹私通那位蓮字輩中人。”
怪不得。
怪不得蓮清猜測當年的謀劃者之一就有慧心。
原來蓮清曾殺了她的師父。
“很好,合作愉快!”朱溫伸出拳頭想要和蓮清來一次承諾的碰撞。
但是蓮清的手根本抬不起來。
朱溫尷尬了一會,默默地彎下腰用拳頭碰了一下蓮清的軟塌塌的手。
這算是一個合作承諾。
朱溫摘下頭上的尼姑帽,從頭髮中摸出了一根一直藏匿著的鐵針。